第36章 第三十六株小草
在医院陪外公外婆吃了顿午饭，花园从医院里出来，走在路上附近离哪几个大型商场比较近。
昨天晚上她仔细想了想，要给喻卓都买什么生日礼物，但礼物翻来覆去也都是那几样。
电动剃须刀、钱包、钢笔、杯子……
送给普通同学的话，亲密的礼物是不能考虑的，但之前喻卓总是关心她这事，她还想着借送礼物的时候，能还一点是一点，自然要送的贵重些。
她今天带了足够的现金，内心有着满满的底气，边朝公交车站走去边想着喻卓礼物到底应该送些什么？
爸爸的礼物她早就决定好，上次她去洗衣服的时候刚好看见爸爸的皮带都已经快断了，上面的黑色皮质已经翻开，徒留里面的面料要断未断，悬掉掉的。
还没想清楚到底要送喻卓什么礼物，花园索性没再坐公交车，先往这边最近的商场走去，把花爸爸的生日礼物买了。
她是记得有家专门卖皮带的店在这里开了分店，虽然说不是名牌，但盛在是手工制作，用料极好，她自己之前就无意间买过一条，用了两三年也没见要坏的迹象。
而且价格方面她也负担得起，还送的花爸爸需要的礼物，这就叫做钱用到刀刃上。
花园提着自己的帆布包慢悠悠地进了商场，在导航处看好了店名，直接坐着直行电梯到了四楼。
因着今天是国庆节的原因，整个商场人满为患，空气都被四周的人分散，她在四楼晃荡了几圈，只觉得有些呼吸不顺畅，花园脚步加快，终于在最角落那处找到这家卖皮带的店。
里面围着几个客户正在挑选，旁边的店员也在热情地给他们介绍，加上今天是节日，店内还有折扣，看着一派热闹。
花园站在店门口，环视了下店内哪边是卖男士皮带的区域，这时，一个店员走过来招待她，“妹妹，你是来买皮带吗？”
“嗯。”花园点头。
店员阿姨伸出左手把她往前方引去，嘴里道：“这边来，你看看这边的女士专区，最近咱们家刚出了最新款，都是和国外的设计师合作的，各式各样，特别适合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女孩，而且咱们家用料都是牛皮和羊皮，最主要的是，都是手工制作，诚意满满。”
阿姨话一开口，便展现了一个销售人员的自我修养，停不下来，花园几次出言想打断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她索性停下脚步，“阿姨，不好意思，我是买男士的。”
“啊，”阿姨反应过来，也停下脚步，“是送给男朋友吗？”
花园摇摇头：“不是的，是送给我爸爸的。”
店员阿姨听她这样说，把她朝另一边带去，期间还笑眯眯夸她，“小姑娘，你可真是个有孝心的，来，这边是男士的，你先看看有没有你爸爸比较喜欢的？”
两人站在展示架边，花园的视线在上面都粗略地扫了一遍，没确定下来。
男士的皮带没有女士的那样设计多，看上去都大差不差。
看她犹豫，店员阿姨索性拿了一款递给她，“你看看这款，这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非常有设计感，这样的扣法也很特别。”
花园拿在手里颠了颠，重量还行，就是感觉花爸爸不会喜欢这款，他看上去有些古板严厉，虽然内心是温和的，但这样有设计感的东西，总感觉和他外表不符合。
店员阿姨看她兴趣不大，又重新换了一款相反的过来。
“如果你不喜欢这款，也可以看看这一根，这根不容易跟其他人撞款，低调但不会普通，走得就是独一无二的路子。”
这一根是全黑，确实更低调，花园看了看，却还是觉得这不像是她想要的那一种。
展台上的皮带各式各样，花园又重新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然后从中拿起一条，“还是要这个吧，我感觉更适合我爸爸一些。”
店员阿姨伸手接过，笑道：“子女送的东西呀，做父母的肯定都会喜欢的，而且你这么了解你爸爸，肯定跟你爸爸关系很好的，来，阿姨给你包上。”
说完，店员阿姨朝结账台走去，花园跟在后面，笑了笑，“谢谢。”
结完账出了店面，外面依然人满为患，花园想了想，还是给喻卓买支钢笔比较好。
买电动剃须刀感觉过于亲密，买钱包和杯子又不知道他更喜欢哪个样式，还是钢笔比较保险，而且做了两年的同学，喻卓用笔的样式她大概是了解过的。
而且刚巧，她上楼时在导航板上看见一楼有个熟悉的钢笔品牌专柜。
站在拐角处，看了看一群人都聚集在直行电梯的门口等待，花园转身往扶手电梯那边走去。
整个商场混杂着汹涌的人声和澎湃的背景音乐，耳边变得闹哄哄，好像什么都在听，却又什么都听不真切。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花园”。
是，有人在喊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园回头东张西望起来，试图在人群里找寻到声音的来源。
但，没看见认识的人。
她撇撇嘴回过头，把手搭上电梯扶手，跟着电梯开始下行，掠过侧面精致的橱窗、光鲜亮丽的假人模特，视线重新落向电梯的终点，她才终于看见了刚刚声音的来源。
他就站在这行电梯最下方仰头看着她，见她这有点迷茫的模样，还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面前突然出现的这个熟悉的人，是她昨晚，试图包养的对象。
虽说她昨晚没再理他，算得上是半个“始乱终弃”，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她胡想，主要是他的表情实在是让人误会，像是专门过来逮住她，找她负责的。
不知何来的不稳定情绪，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花园微微紧握扶手，想就这样回头，转身就跑。
但电梯是下行的，根本没办法改变，索性接受现实。
花园抿了抿唇，没先发言，就这样怔在原地，等着电梯慢慢接近他。
直到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对方率先开口，“你怎么在这儿？”
两只脚刚踏出电梯，花园站在他旁边，听见了他的话，举了举手里的包装袋示意，“过来买东西。”
程西渐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包装袋上的文字，“生日礼物？”
他问的是喻卓，毕竟那天喻卓邀请她还有田双他们去生日聚会的事情，他也在当场，他记得说得是二号，那就是明天了。
不明白程西渐是怎么知道这是生日礼物的，但花园还是点点头回应，“嗯。”
她应的是给爸爸的生日礼物，本来这皮带就是专门过来给花爸爸买的，至于喻卓的，还没来得及买，正在去的路上呢。
话毕，两人站在电梯口旁边，有些相对无言的尴尬气氛。
花园仰头问：“你怎么在这儿啊？”
“和朋友出来玩。”
“哦。”
朋友，还是女朋友？
找不到其他的话题，花园觉得浑身不自在，想要赶紧离开，她手已经抬了起来，准备跟程西渐挥手告别，另一个声音从旁边打断了她。
“程西渐，你这一个大活人怎么还跟丢了啊？”
听见声音，两人都朝旁边看去，只见一个又高又瘦的男生走了过来，把手搭在程西渐的肩膀上，看向面前的花园，问他，“这谁啊？”
“我同桌。”说完，程西渐撇过头，跟花园示意，“这我发小。”
花园伸出手挥了挥，礼貌地跟那个男生打了下招呼，“你好。”
男生点头回应，“你好。”
场面好像由本来的尴尬的两个人变成了尴尬的三个人。
花园赶紧挥手告别，扯起了个尴尬的笑容，“那你们玩吧，我先走了。”
没等程西渐反应，她直接提着袋子乘着往楼下的电梯继续下行。
早知道，刚刚还是应该等直行电梯，就算人再多，她也愿意等。
只是单纯的，不想在外面偶遇程西渐，总觉得跟别人的男朋友接触不好，在学校是没办法，在校外，还是能躲就躲。
程西渐见面前这同桌，话音遗落，人就跑得跟个兔子似的，转身就要没影了，手里还紧紧捏着那个包装袋。
有这么宝贝？
那家皮带，他记得身边的唐意远就有一条，那明天是喻卓生日，她这是要送皮带给他？
她家是住学校附近的，还专门跑这么大老远来给喻卓买礼物？
嘴里还说不喜欢喻卓呢，呵。
她到底知不知道女生送给男生皮带的意思是什么啊？
想到这儿，程西渐的脸肉眼可见的拉了下来，双手插兜走在前面，没仔细听旁边的唐意远嘴里在念叨什么。
突然，唐意远叫住他，“程西渐。”
“嗯哼？”程西渐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唐意远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我说你怎么刚刚没跟上，现在又心不在焉的。”
程西渐冷笑了下，装听不懂，“还不是你刚刚走太快了。”
唐意远把手重新搭他肩膀上，撞得程西渐一个踉跄，笃定道：“得了，你可别装了，不然我怎么还不知道你同桌是个女生呢？”
程西渐斜睨了他一眼，“还得跟你报备呢，学长？”
“啧，你别这样叫我行不？恶心巴拉的。”
程西渐反驳道，“恶心？你跟我发短信喊宝贝的时候，怎么不看看你自己恶不恶心。”
“又搁这儿翻旧账？”
“我说你已经是个大学生了，怎么还没点长进？就喜欢八卦这点事？”
“行行行，我八卦，你不是我朋友我才懒得管你，你他妈打一辈子光棍都行。”唐意远放下搭在肩膀上的手，骂着想踹他一脚。
程西渐躲开，“我打光棍还犯法？”
“不犯法，但你就是对人家有意思，瞎子都能看出来，你装啥？”
“你放屁！”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唐意远得逞地笑了笑，“我都没说是谁呢，你这一点就着的，不过她长得确实挺可爱的，我刚刚看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两边还有小酒窝。”
“观察得还挺仔细的啊？”程西渐不客气地睨了他一眼，表情不爽。
唐意远举双手投降状，“成，不看，我当瞎子。”
“滚。”
“走吧，滚去给你徐爸爸买衣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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