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说不清的温情
第二天，当单嘉收到话费行业的短信时，她才发现自己回错了信息，这边删了对方那还有。
单嘉烦的直挠头：“脑子有病，靠。”
明天就得返校了，收拾书包去，想这些傻逼东西浪费时间。
“试卷、黑笔、红笔、蓝笔、记号笔……拿把雨伞吧，明天太阳大……明天在饭堂吃吧，饭卡在哪里？哦，搁这……拿点零钱……没有铅笔了？笔芯也没了？晚上出去买吧……校服在哪……”单嘉喃喃自语收拾了两个小时，也浑然不觉得累。
晚饭过后单嘉就自己出门去买铅笔和笔芯了。
开学到现在，她去过的文具店只有一家——和陈泽初见的那家。凭着扑朔的记忆，打着导航就寻过去了。
路上的太阳能电灯都发出黄色的灯光，落叶稀疏却也铺了一路，尽彰显温情。
单嘉低头玩着手机，突然，她踏进一道黑影。她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眼前的少年笑意满满的屈身贴近她。陈泽穿了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几乎融入黑夜。
“出来散步？”陈泽细声道。
“出来买东西，别靠那么近。”单嘉向后退一步他就前进一步，可谓步步紧逼。
“去买什么？”陈泽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的单嘉不太好舒服。
“买笔，能不靠这么近吗？”单嘉捏着他的鼻子问。
陈泽抬手去握住她的手，也不扯下来只是搭在上面，说话时略带鼻音：“上次那家？”
“对！”单嘉感觉这个气氛不太对劲，想抽手走人。可人家哪里舍得放过这种好事？拉着她的手就走。
“放开我。”单嘉用力一甩，不但没甩开反而握得更紧了，看着他那坚实的背影，单嘉心头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一起去，大晚上的，小心遇到什么人居心叵测哟。”
“在自我介绍？”
陈泽放慢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只有说不清的温情。
大晚上的有个人作伴也好，只是这手拉着手单嘉总感觉不太好，而且他那种眼神……
“可以放开我了吗？”单嘉没好气道。
“怎么现在才来买？”陈泽则是转移话题。
“刚有空。”单嘉瞪着他，奋力一甩还是没作用。好了，她妥协了。
“大、忙、人！”陈泽阴阳怪气道。
“长了嘴就好好说话。”
“怎么不和老男人出来，那么放心你？”
单嘉用另一只手按下他的头，那只被他牵着的手也趁机“逃脱”出来：“脑子锈了？”
“啊！错了！”
“事多。”单嘉松开手。
“太欺负人了！”陈泽快速整理好发型。
单嘉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傻棍：“帮你报个警？”
“你要自首？哇！你对我也太好了吧？”陈泽弓着身子歪头正对着单嘉，脸色更是写满了“天真”。
“好你妈个蛋！滚。”单嘉撇过头。
“你还想对我妈好，不错不错！社会先进人士。”
“让你出来污染社会空气看来是我的问题了，我他妈现在就把你揍回老家山上躺着去。”
说罢两人就跟小学生似的，你追我赶。
陈泽身疾脑子慢，转个弯就跑进一家店里，单嘉放慢脚步抬头看清楚了灯光闪瞎眼的招牌——按摩店，抱着手就等他出来丢人现脸。
果不其然，半分钟后陈泽满脸尴尬，头也不敢回的走了出来。
陈泽掩饰性的咳了两下：“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他又悄悄瞟了一眼单嘉。
“是吗？好像是吧，你刚才干嘛去了？”单嘉一脸无辜模样。
陈泽认真道：“你要是说出去，我就再也不跟你玩了。”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
“真的吗？那我一定不会说出去。”单嘉哧笑道。
陈泽这才转过头来看她，两人突然对视上再也忍不住笑意，蹲在地上直拍大腿根。
嘻嘻哈哈来到了文具店，老板开口就问：“陈泽？你怎么又回来了？忘拿东西了？”
“有个朋友想过来不认识路，我带带路嘛。”
“看来我店还挺火呀，那你们自己看吧，我忙死了。”老板没认出单嘉，这样也好。
“ok，你要买什么？”陈泽转身问。
“铅笔。”
“哪个牌的？”陈泽化身领头羊，边走边东翻西翻。
“得力。”
“我也用这个。”
“我只记得这个牌。”单嘉抽出一支去敲他的头。
“别弄乱我发型。”陈泽对着玻璃窗认真整理起来。
“谁看你？”
好问题。
“多得很，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
“哦！”
两个加起来三十多岁的人，一见面就拌嘴吵架，真是让人头疼。
“就买一支？”陈泽竖着食指夸张的说。
“不怎么用。”单嘉翻翻白眼。
“还买什么？”
“按动笔芯，”单嘉想了想，补充道“什么牌都行。”
“那边……这个又拿一盒。”
“这个又拿一盒。”单嘉变着腔调学他说话。
“哦！这个直液笔好用。”陈泽秒变“超市售货员”，滔滔不绝介绍起来，要多夸张就多夸张。
单嘉简直想把耳朵揪下来扔出去，拿出几只试用一下，还不错，挑了几个颜色就去买单。
出了店陈泽就问：“就回去了？怎么早？”
“不然去哪？”单嘉表示不解。
“也对……要不，我请你吃东西？”陈泽一个跨步闪到她面前。
单嘉想起这个傻棍以前和他欠下的债：“行啊，走吧。”
陈泽想了想又道：“坐公交吧，有点远，哎呀，也不算太远。”
“嗯。”
前面不远正好有个站牌，两人就坐在铁凳上等。
陈泽突然转头过来问：“为什么你每天走十几分钟也不坐公交？”
“我没坐过。”单嘉老实道。
“啊？涉世未深呐看来。”
“闭嘴，滚。”
“明天带你坐。”陈泽语气中没有一丝询问。
毕竟能多学一项生活技能，而且每天都要来来回回的走，单嘉早就厌烦了，当初单程问要不要雇司机接送她上下学时，单嘉不想再听到别人议论她的家境就没同意。当初林静也提议找个时间教她，但一直没闲下来，现在好了送到嘴边的好处，不要是傻子。
“好啊，我在哪里等你？几点？”
陈泽愣住了，他没想到单嘉会这么爽快：“啊，在早餐店吧，沈莐让我给他带早餐，那就七点吧。”
“哪家？”单嘉脸上写满了“你傻逼吧？”。
“就你之前给我买包子那家，那家好吃。”
说到这，单嘉忽然想起那两个傻蛋针对眼前这个傻蛋的事。目光顿然投向正在深深凝视她的眼睛里，她怔住了。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像那尘封已久的黑暗深林，复杂且神秘。
单嘉绷不住了，这样的眼神太幽暗了，率先闪过脸庞。
一时陷入了沉默。
面前陆续驶过了两辆公交车。
单嘉忍不住打破窘境：“我们坐哪辆？”
“三路，那辆车也能到学校。”陈泽依旧盯着她。
等了十来分钟才等到这辆车。
陈泽领着她上车后用手机付了两个人的钱，车上仅有两个男的在最后一排并排坐着聊天，他们到中间也并排坐着。
单嘉好奇的问：“那我们去学校也带手机？”
“不敢了？”陈泽的目光越过单嘉看着窗外的风景。
单嘉也被吸引过去：“都行。”
车窗还能看见两人依稀的影子，以及陈泽立体的脸庞……
“带一块一块的零钱也行。”
“哦。”
你扯这我扯那，扯了十来分钟，陈泽突然指着窗外说：“看，七中。”
单嘉先是被扑面而来的“糖果”香给愣了一下，顺着他的手本应看向窗外的，视线却停在了他纤细修长的手指上，久久挪不开。
“疯了吗？”她在心里骂道。
什么时候开始，她被那白嫩的手给迷住了？太不可思议了，那只是一只手……
陈泽见她又在发呆，脸和眉头都皱到了一起，这人怎么这么容易发呆？
他不动声色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握住单嘉的肩膀：“你傻逼吗？”
单嘉肩膀一缩同时飞速的转头过去瞪着他：“发什么抽？”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老是发呆，老了以后……”很容易得老年痴呆的。
“不是你就闭嘴，”单嘉转头看着窗外七中那点残余的“影子”，轻声道“真阴森。”
陈泽不但不生气还接着她的话继续道：“还行吧，你是没去过五总中……”开始讲起那个偏僻而又管理很严的学校的传闻，单嘉偶尔点点头问几句。
清风徐来，水声潺潺。过了一座布满彩灯大桥，灯火愈发璀璨，人群嘈杂的嬉笑声不绝于耳。
“中南路，到了，请要下车的乘客提前说话或按铃……”
广播一落后面的那两个人就按下了铃，省事。
下车的第一感受就是热，人流熙熙攘攘的街道传出零星的冷气。单嘉不怕热，一看陈泽鼻子和人中都布满了细细的汗珠。
这里不在中心区，单嘉第一次来，左右观察着四周。
“想吃麻花吗？”陈泽问道。
“都行。”
“那走吧。”陈泽拉着单嘉的后衣领，拎小狗一样拎着走。
单嘉感到脖子一紧，这感觉似曾相识，小时候单迁筠也是这么拎着她出门的，她踉跄几步才跟上，伸手不满的阔了阔衣领。
拐了几个弯到了一家生意火爆，排了一条长龙的店，招牌上挂着“酸奶大-麻花”。这是其中一家分店，开店时单嘉还在网上刷到了探店视频，那位博主赞不绝口，这么一看这队伍好像也不怎么长了。
排队时陈泽不停的讲有关七中以前的事，单嘉要是回上几句他就更起劲了。
到他们时陈泽把所有口味都买了两份，老板喜笑颜开。
离开了队伍感觉人都清爽了些。
“买这么多干嘛？”单嘉有点看不惯他这么大手大脚，可能是因为上次裙子和零食的事，单嘉现在看见谁花大钱都忍不住想上去说几句。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可仔细想想好像又没什么不一样的。
“上次不是说请你吃饭嘛，先用这个顶顶，下次再说。”陈泽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癞子。
“你还记得？”单嘉调侃道。
“记性好着呢。”陈泽那个语气明显话里有话。
单嘉刚想起一丝她那两好哥哥干的好事，陈泽拿出一根原味的，然后将其余全数都递到单嘉面前，打断了她的回想。
“都给我给我？”单嘉觉得不至于。
“对啊，哦！我先拿着吧，你现在想吃吗？”
“不想。”
“我觉得都挺不错的就都买了，这个可能有点油，去买点水吧。”
“呃，好。”
陈泽这关怀备至单嘉感到不太自在。
不容得她多想就被眼前这人给拉去狂买，逛到走不动陈泽才肯罢休，手上也拎了不少吃的。当然，都是陈泽拎的手拎的。
坐上公交回家时两人的话就比来时多了。
富源小区大门前，陈泽把大部分都给了单嘉就要走。
单嘉连忙叫住他：“等一下。”
“怎么了？要我帮你拿进去吗？”突然，他换上一副贱兮兮的表情“不合适吧？”
单嘉才懒得理他：“给我这么多，贿赂我？”
“能不能想点我好？我又不吃这些东西。”陈泽理直气壮道。
“你弟弟妹妹呢？”
“没有。”
“你家人呢？”单嘉不依不饶道。
“家长可能吃这些？”
单嘉想想好像也是。
“行了，快回去吧，我走了。”陈泽转身就走。
“等一下。”单嘉又叫住他。
陈泽一挑眉，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立刻又收回来回身问：“舍不得我？”
“就那天我哥发抽说的话，你别在意，真的对不起，你就当他放屁吧。”单嘉不带任何情绪把话说完自己都没太反应过来。
“我不介意啊，我还觉得挺有趣。”陈泽似笑非笑。
“没事，反正你们脑子都有病，我走了。”不知为何，单嘉感到松了一口气。
“拜拜。”陈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虽然单嘉一直不喜欢说这些话，但她还是回头说了句：“再见。”
少年，期待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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