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顶流竟是我自己
深冬漫雪,月满西楼,烟火年年。
随着烟花一同绽放的还有从西域楼兰而来的和玥公主乘桑玥,栖凤楼上歌舞升平,台下万人空巷,无论粗布麻衣亦或是华服贵子皆睁大了眼,试图想要透过这红色面纱看到这楼兰公主的真颜。
观赏着曼妙舞姿最好的视角还是得在与栖凤楼共生的和云馆之中,引入眼帘的除却台上的聘婷婀娜,还有众人的脸红耳赤。
“公主,我还是觉得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花笺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看着自家主子磕着瓜子吃着葡萄的闲暇模样,思虑好久才把话说了出来。
承桑玥拿了一小串葡萄放在花笺手上,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把腿摔了,楼兰公主舞技一绝这是天下人的认证,让花影上也只是担心我现如今一个瘸子丢了楼兰的脸面。”
花笺并没有被安抚到,总觉得自家公主有些问东说西,再说话便还带着点小委屈:“公主,您明知花笺并非此意,楼兰虽不大,但您毕竟是公主,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观赏。”
承桑玥并没有回答花笺的话,而是让身边的人都下去。
不远处的烟花又此起彼伏的绽放起来。
她到这里已有月余了,此前自己不过是一名还在实习阶段的新人编导。
不幸的是她这位新人编导得罪了流量大牌而导致自己的事业还未有起色便已骤降。
幸运的是,当她需要在梦想和生活当中做选择的时候,世界给了她一个新的选择。
穿书。
她的角色是一名来自西域楼兰的公主,因和亲被赐婚嫁给了当今的太子殿下,但两年之后,楼兰国被太子的老相好也就是本书的女主长威将军给灭了,自此之后没了娘家的承桑玥便犹如一只囚禁于东宫的鸟儿,至死未能飞出牢笼。
承桑玥穿书之时,楼兰国主已经颁了命令,让她作为楼兰使者前往北明皇朝敬献年供,而此行便是她半生悲惨的开始。
待她开始观察周围世界起,与她一同开启穿书路途的系统也正式与她进行了第一轮的谈判。
系统道:“您的主线任务是规避原主的悲惨人生,并且深挖属于自己的秘密。”
承桑玥听的倒是很认真,凭借着她多年的阅读经验来看穿书之人一般都是站在上帝的高度对原著稍稍的做一些改变便好,什么真相还需要上帝自己去挖掘的。
除非原著也没有写清楚。
“怕不是作者在这个角色身上挖了个坑,所以把我拖进来补上原著漏洞的吧?”
系统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呵呵了两下。
这个宿主倒是有些智商在身上的,对于原著而言最大的争议便是承桑玥这个角色的高开低走,最开始对角色是才华横溢文韬武略皆备的设定,甚至前三章还给承桑玥的身世盖上了层迷雾,但最后却香消玉损的如此平淡。
读者对此疑惑太多,怨言太深,这才使得在承桑玥身上开了个穿书通道。
系统连忙转移话题:“除了原著主线您需要进行之外,根据您的专业对口系统同时发布了副本任务,打造当代顶流盛世,通过该世界大众对您所推出的人物而产生的关注值,也就是所谓的流量将会折算成该世界的货币,当您完成双任务之时剩余的家底也将折算成您现实世界的存款。”
承桑玥仔细琢磨着系统所说的话,思来想去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打工方式。
只是在马车时代想要铸造所谓的盛世顶流,这便相当于在三六九等的儒家时代喊着人人平等一样,痴人说梦。
“宿主,这是根据您这一个月所获得的关注系统所发放的抽成。”
人工智障的声音在自己的空间当中响起,同时一张数额百万的银票凭空出现在桌子上。
承桑玥有些吃惊的拿起桌上的银票,若有所思的看着它。
她确实为了这所谓的流量头疼了许久,乃至她到北明京城之后真的是在费尽心思的做着星探的工作。
倒是找到了几个好苗子,只是在这三从四德的时代想要把人拐去抛头露面或者是怎样,实在是太难了。
大年初三,北明皇帝会召自己进宫,再接下来便是赐婚。
承桑玥是万万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的,她刷过好几部后宫电视剧,也坚信若是自己掉入了这皇垣宫墙之地,那一定活不到第一集唱片尾曲。
于是大年初一,和玥公主会在京城最高地栖凤楼再跳惊鸿之事传遍了北明京城。
其一,承桑玥这三字便是当今极大的流量,十四岁一曲惊鸿惊了众人的魂,十六岁带领五千将士灭了匈奴六部。无人提起和玥二字是不带赞赏的。
其二,在万人观赏下抛头露面再跳惊鸿,想必这事儿传到北明皇室也得仔细斟酌一下这门亲事。
但她确实没有想到,不过一曲惊鸿的流量便能换来百万的收入。
顶流竟是我自己。
窗外传来一阵不亚于烟花声的惊呼声,扮做和玥公主的花影在万人欢呼之下离了台。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屋门前,随后响起了敲门声。
花笺与已经换完衣服的花影一同进了承桑玥的屋子,面色焦急的说:“公主,太子殿下差人请公主前去长平阁。”
云层有些厚,倒显得月色朦胧,繁星都被磨了棱角。
王永庆在长平阁门前侯着许久,总算等到了这传闻中的和玥公主,不久之前他还有些许遗憾没能够看见栖凤楼上的惊鸿一舞。
只是见到来者之后,不免有些微愣住,这公主竟是穿着赤缇色的纱裙。
“老奴王永庆见过和玥公主。”
承桑玥莞尔一笑,曲膝行了中原礼:“见过王公公。”
虽是来自西域之地,身着舞姬服饰,但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世家女子的风韵。
王永庆不由多看了承桑玥几眼:“太子殿下在二楼等着公主殿下,还请公主随老奴来。”
花笺在承桑玥的示意之下拿了一锭银子塞在王永庆手中:“王公公,我家殿下从远方而来,于北明着实有些陌生,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此行所为何事?”
王公公稍稍的有些惊叹这楼兰公主不过刚来便如此知晓人情世故:“还请公主放心,只是太子殿下早些时候便听闻公主芳名,今日只是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番罢了。”
承桑玥点了点头做恍然大悟状,而后稍显如释重负的模样。
属实是高级废话文学。
但这也好,她大概是能够理解为何自己会被赐婚于太子,无非是自己闻名的将才,担心自己若居于楼兰很容易坏了北明一统西域的愿景。
不如娶过来,关起来。
但如果在这事儿落定之前,委婉的告诉他和玥公主这才华横溢不过是个包装营销,或许她就能离那牢笼远一点。
甚至,她不用装傻。
毕竟她并不是原来的那个和玥公主,那什么所谓惊鸿一曲,绝世用兵之术,只要不调用原主的记忆,她确实都不会。
王永庆如今也只能看出这和玥公主与普通女子一般单纯,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承桑玥刚来的时候便知道这北明太子长着一副好皮囊,只是今日一见还是不由得有些被惊叹到。
啧,这要是能成为我的艺人就好了。
我一定尽力把他捧到天上去。
哦不对,他本来就在天上。
“民女承桑玥见过太子殿下。”承桑玥丝毫不藏匿眼中的那份惊艳,温柔似水,甚至做出了一副娇羞样。
褚云轩虽浅浅的被这未来的太子妃惊艳到,但对上承桑玥眸中的未加隐藏的惊艳情绪,不免皱了皱眉头。
既是小国公主也算是个大家闺秀,怎么一副姣好的面容却写满了没见过世面。
待他注意到承桑玥穿的竟是舞姬服饰之时,眼中的不屑之意更甚。
“免礼。”褚云轩故作风度道:“深冬时节,公主还是多穿衣服的好,若是着了风寒,于楼兰可是不好交代的。”
承桑玥像是被说的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自己的衣裙,脸上还浮现出一阵绯红。
花笺有些不可思议的别开了眼,这哪里像是平常叱咤风云,一拳一个大汉的公主。
褚云轩把目光从承桑玥上移开:“早些时候本宫听闻和玥公主文武双全,今日倒想请教一番。”
承桑玥心中了然,这大抵是亲事还未落定,否则也犯不着隔这试探自己的实力。
好事。
“太子见笑了,这些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谣言,文武双全民女可是担不起。”
承桑玥话音还未落,对面那人便涌起内力往自己身上而来。
很顺畅的,这一掌打到承桑玥的肩上,承桑玥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褚云轩。
花笺一惊想出手,却看见自家主子让其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只能怒视着褚云轩道:“太子殿下,无论如何我们也是代表着楼兰国来敬献年供的!”
承桑玥眼泪聚在眼眶当中,不可置信仍未散去:“不知和玥何事有误?”
期间甚至暗自腹诽这褚云轩是个弱鸡,起了自己的内力加重了自己肩膀上的伤势。
褚云轩像是无意般将承桑玥扶起,顺带查看了下承桑玥的伤势,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
“公主说笑了,只是少时父皇常和本宫说要学学和玥公主的巾帼不让须眉,这才想试试公主的武功,只是不知公主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竟白白遭了这一掌?”
承桑玥像是好不容易才从肩膀的疼痛中缓过来,还是泪眼婆娑的:“太子偷袭怎可算数,横竖今日民女受了伤不能动武,若是殿下与其他事,民女便先行告退了。”
王永庆见承桑玥上了马车,这才进了太子的房中,只见太子面对着残月,似乎陷入了计较之中。
“太子殿下,和玥公主已经离开了。”王永庆将承桑玥给自己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褚云轩示意王永庆将银子收回去:“你觉得,这个楼兰公主如何?”
王永庆道:“容貌上乘倒不像是西域之人,更像是中原女子。人情世故倒是懂的些许只是不像是城府深沉的模样。”
传闻中这和玥公主可是将楼兰皇室的好几个王子都送上了不得好死的道路。
褚云轩皱了皱眉头:“依你所言,这承桑玥几分真假?”
王永庆顿了顿也只说了句老奴不知。
褚云轩心中早有几分计较,他突然出手就是看准了若这承桑玥有武功在身,面对这突然的攻击怎么说也是会做出一些反应的。
若是故意装作不懂武学的模样,又何故一副强装自己没反应过来才遭了他一掌的模样。
花笺有些心疼的给承桑玥上药,一面低声谴责堂堂北明太子竟是如此不讲武德搞偷袭之辈。
承桑玥动了动肩膀,确保没什么事儿了才拉上自己的衣服:“别骂了,若是我不想挨这一掌,十个褚云轩搞偷袭都伤不了我。”
这倒是确实,原主少时的记忆是从军营开始,包括自己小时候也是被丢在跆拳道馆里头锤炼过的。
花笺听了这话,更加的郁闷:“公主,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今儿你在那个太子面前一副未出阁女子的娇羞模样,不会是看上那个太子了吧?”
花笺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确实这个北明太子长得是不错,但是我总是觉得他不是什么良配。”
承桑玥皱着眉头看着叨叨不绝的花笺,甚至敢处在北明地盘说太子的坏话:“这话要是传出去你只怕没命回楼兰了。”
花笺这才闭了嘴。
刚好进来的花影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紧闭着嘴的花笺,又看了看自家主子。
“对了,让你们做的事情怎样了?”承桑玥一边将头上的发簪银饰取下来,一边对着花影说道。
花影将手上的信递给了承桑玥:“国主这段时日身体欠佳,国后代其理政,孙千户已经将公主要传播的消息散出去了。”
承桑玥扫了眼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国后在抱怨那个嫔妃又在后宫中跳脚的言语。
褚云轩并不乐意娶自己,毕竟他也是有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老相好,宣城公之独女北明长威将军苏羽然。
在原著就是因为褚云轩叛了他们的誓言娶了名震天下的和玥公主,为此他与苏羽然之间冷战了近两年,一直到楼兰被灭才缓和了过来。
承桑玥想让褚云轩知道的是自己不过是楼兰的牌面,这传言中的文武双全是和玥公主的模样,而不是承桑玥的模样。
今日之后,只要褚云轩想要去查探,他便会发现这传言中的真真假假。
没人会想要娶一个只有牌面的人回家,尤其当他正需要权利来巩固好不容易得到的位置。
“花笺。”承桑玥将木梳递给花笺,示意她帮其梳洗:“你那边呢?”
花笺这才回过神来:“一切都按着公主说的借着今日这一惊鸿,将栖凤楼的名号打了出去,公主着重强调的那个烤鸭,今晚也深受客人喜爱。”
说来也奇怪,栖凤楼的原身是个酒楼,是早年间公主为了收集情报在各国所开的。
一月前突然说要整修,将栖凤楼划成两个部分,一部分缩小了酒楼的规模成了现在的栖凤楼,另一部分成了女子买卖胭脂衣裳等等的铺子便是和云馆。
最奇怪的是公主今日抛头露面再现惊鸿的原意竟是为了推出栖凤楼的一款新菜,北明烤鸭。
承桑玥松了口气,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九位数的存款,为此一夜无眠洋洋洒洒写了百十张纸让花笺等人印个百来份在京城中宣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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