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必要吗?
承桑玥还来不及为自己又双躲到祁衍怀里的怂样感到羞耻,那高位之上的灵台上所点燃的些许灯光时隐时现。一阵敲门声现响起来,随后一顿,紧着传来愈加强烈且暴躁的砸门声。
我勒个亲娘。
承桑玥已经顾不得什么公主包袱,就算是同玩密室的陌生人,也少不得遇到危险时相互奔赴的场景。
把自己劝动之后,直接抱上了祁衍的腰:“看在我曾经也是你救命恩人的情况下,先让我不负责任的抱你缓缓。”
明明这本书的标签带的是欢喜冤家,怎么还有密室逃脱。
祁衍搂住承桑玥,退到帘帐后边,他注意到门缝隐隐有些开动的痕迹。
虽不知巫妖一族将自己和桑玥引到这里来的意图究竟是什么,但如果只是花这般大的力气只为了置二人于死地,这不符合常理。
杀人,手起刀落便成。
承桑玥跟着祁衍伸出右眼看着那瘆人的黑暗:“你发现什么了?”
虽然害怕,但是这并不耽误自己解密。
“嘘”
几乎是同一时刻,门被打开了。承桑玥瞳孔放大,为避免自己尖叫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连忙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祁衍伸出的手顿在原地,而后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的收了回去。
来者是刚刚外头所见到的那群村民,门开起来的那一刹那皆恢复了安静,就像是那些冲破发际线的吵闹不曾存在一般。
为首的女子带着众人齐齐跪下:“商王,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她对着地板,哐的就是一声。
身后的人也皆不停的磕起头来。
一股来自最高灵位的力量带着身后的内力往她们身上打去。
承桑玥和祁衍相视一眼,又重回到戏台子上,那些被打中的人青筋暴起,甚至无需离得很近便能够看到她们身体里头不停蠕动的蛊虫。
尖叫声凄惨的划过天际。
“我们错了,我们错!”为首的女子忍着自己疼痛的同时,又看到自己仅剩的族人如此这般的痛苦不堪,终是不忍又败了下风,妥协道:“可是商王殿下,我们村子里头的只剩下最后一个男童了。”
他们才注意到这一行前来祭拜的人群并没有刚刚在村落里面看到的小男孩,唯一被挡在人群之中,最后被为首之人狠心献上的,竟是熟练的面孔。
这不是刚刚才草原上给自己指路的牧童吗?
承桑玥给捂着自己嘴巴的手加了把劲儿,看着来的这群人离去,一步三回头的看着留在祠堂中央的小孩儿,最终关上了门。
门外,还在下雨。
门内,牧童手足无措的看着灵位,眼眸当中的惊恐就宛如从小听的吃人故事成了真。
他跌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到门边,用小小的手掌砸在门上:“爹爹!娘亲!”
泪水止不住的跟着眸中的震惊一同颤抖,可惜叫天天都不应,更莫要提亲手把他送来的父母。
灵位上的灯突然大亮,甚至将阳光填满了整座祠堂。
刚才被留的牧童也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承桑玥这才放下了自己的手,虽说这是梦境之中,可是玄乎离谱的事情未免真是多到离谱。
“我或许能知晓一二。”祁衍拿过一根香,点燃之后看着烛火渐渐燃尽。
“相传这巫蛊之术乃是诅咒之术,巫妖一族的先祖也便是商纣王极其喜爱宠妃妲己,而这妲己是狐狸成精日夜吸食者商纣王的精气,商纣王被周武王所灭后商朝如同一盘散沙轰然而散,妲己将商纣王直系的这一支掳走以供自己吸□□气,后面妲己乱世终被灭,天道认为是巫妖一族助纣为虐,因此天降大咒巫妖族人均三十而亡。而巫蛊便是巫妖用来抑制这个诅咒的,正所谓以毒攻毒。
这些东西都是在中州民间杂谈上所译的,不排除是口口相传加了不少调料后的版本,但将故事进行回溯依稀能够看见这故事的原型。
“所以,巫妖想给我们看他们先祖被吸□□气的过往?”承桑玥道。
她更疑惑了,不仅思考着他们二人与这只种族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
祁衍点了点头,二人相视一眼皆决定先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东西给放在一旁,又开始在祠堂里头翻了起来。
侧厅里头都是红绸子,和祠堂氛围格格不入的红色,窗门明明紧闭但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风竟惹得红绸飘扬。
承桑玥犹豫的停住了脚步。
很显然这里头一定别有洞天,但是身为一个去密室都拒绝单线任务的人,进去确实需要不少的勇气。
祁衍那里同样也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小门,成群结队的蛊虫从小门的缝隙里头窸窸窣窣的爬了进去,将手放在门缝前探了探,一阵凉意悄然袭来,惊的他收回了手。
“啊!”
祁衍眼瞳顿时放大,这是承桑玥的声音,身体比脑子动的还要快些,只是等他站到承桑玥消失的方位时,已经见不到人了,只剩下随风飘扬的红绸。
他想都没想便抬脚往里走。
“祁衍世子,那不是你的路。”
在这个阴郁的环境里头格外突兀的声音。
祁衍不确定将目光移到灵位上:“你是谁?”
“是你要找的人。”那人说,声音之苍老格外瘆人。
祁衍一顿,眉头紧凑又舒展,聚了焦看着拍在最下面的牌位。
巫妖第十八任长老,巫桦之位。
“晚辈祁衍见过巫长老。”
“莫要做这些客套事了,那女娃自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所看到的才是你应走的。”
祁衍将眼神投向自己方才发现的小门,道:“巫长老,晚辈尚有一问,不知长老可否解惑?”
那声音稀疏的笑了几声:“若真回答了你心中的惑,那女娃便真的是灾祸临头了,世子若是想问那便说吧。”
祁衍朝着牌位行了礼:“多谢长老指教。”说完这话,转身便走向那道小门,毫不犹豫的便打开。
承桑玥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怎么便掉入这地来,揉着自己摔的老疼的腰,骂道:“不是说在做梦嘛,怎么还能感觉到好痛。”
方才自己原本是想和祁衍商讨一下,谁知一转身便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拖进来了。
属实是不讲武德。
骂完才开始观察起了自己身处的环境。
在自己面前的是一扇门,如同玄武门般,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应当是宫里头的那道门。
地上点点鲜血,越接近那道门,血迹越为明显。
黄昏时日,落日余晖洒下灿烂的光,映着这血液熠熠生辉。
承桑玥摸着这宫墙,就在自己即将要踏过去的时候,心脏处却犹如被绞一般的疼痛。
可只要自己一收回脚,那疼痛骤然便消失了。
承桑玥皱着眉头回想着刚刚的疼痛,试探性的又伸出了脚,那疼痛感比上次还要疼的更甚。
几乎是立刻,她就把脚收回来了。
看来是这具身体不让自己过去。可是这门外究竟是什么会让自己如此之排斥。
承桑玥叹了口气,她很怕痛,初中生理期刚来的时候直接让她在医务室打起滚来,最后还是挂了药水才‘死而复生’,她有些崩溃的靠着宫墙坐了下来。
有这个必要吗,她想。
自己不过是来寻份工作,找份安生,赚点钱罢了。这些日子来倒是把所有不能接受的都经历了,那个替身在北明都城因自己受蛊虫噬心之痛,如今自己若想走出这九宫八卦的梦境,只能忍着疼痛跨过这道门。
来时,自己也看过不少穿越小说。
而如今自己成为穿越之人时才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来的极其没有道理,明明是无光自己的身世,无光自己的宅斗宫斗,却非得让自己承受所有为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寻个真相,讨个清楚明白。
可是,她陈桑玥是一个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办法过好,自己的工作都没有办法保住,没有梦想没有能力的普通人罢了。
那种疼痛是初中痛经时的数十倍之疼,承桑玥或许能受的了,可是凭什么是她陈桑玥受这份苦。
太阳只剩隐隐的身影,天色说暗不暗,说亮不亮,却让承桑玥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但是吧,签了劳务合同,不把工作做好,违约金也赔不起。”承桑玥自己劝慰自己。
“其实到这里之后,我也不是啥都没得到,有俞叔,有花笺花影,还有满栖凤楼的帅哥,还有还没扶上位的褚云轩,还有不知道现在怎样的祁衍。”
这么细细算着,就连礼部尚书张儒森都生动了不少。
眼看着天就要暗了,承桑玥扶着墙站了起来。
现在若在犹豫,晚上应该更吓人吧。
她站在门内,做了好几次的深呼吸,在许久的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那一刻,她有点想自我了结。但是一想想承桑玥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剥夺她活着的权利呢。
蚀骨的疼痛滔天而来,犹如黑云压城压的承桑玥喘不过气。
第三步,她终于受不住了,整个人跌在地上,手被蹭出几道伤来。
门离自己并不远,只要她想,便能用尽全部力气往回跑。
但承桑玥不想,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横尸,鲜血纵横将她的衣裳染成了血红色,御道尽头是一位身穿战甲的将军,他手中拿着北明旗帜,身上千疮百孔找不到一块完肉。
天色已暗,电闪雷鸣,将御道的血色笼罩在黑云之下。
他费尽全力的往承桑玥这里爬着,伸出手想要抓住一些什么。
但是没能抓住,归于血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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