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莫枭的诡计

　　原来，莫枭在我们开战的时候就已经把隐藏的部队带过来了，潜伏在城里，等到我们无法坚守下去的时候再出面收拾残局。总共分成两队，莫枭和隐沙罗带领的黑衣人，御气强劲，身法不俗。

　　还有莫诗雅带领的女子军团，全都是天命城得道的女性，平时，她们可以为人妻，为人母，洗衣做饭，作画绣。到了战场上，她们个个都是不让须眉的真英雄！

　　我们开战之时，莫枭和一众人埋伏在街道。莫诗雅好奇的问道：

　　“父亲，我们为何不直接出击，帮助卡少侠他们呢？”

　　莫枭面带笑容，安抚莫诗雅：

　　“女儿，随我出战这么多次，你应该知道。兵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果将我们最为精锐和骁勇的战士们直接硬扛他们的数十万军队，无疑送死。请你相信武烈帝国的战士们，当然，还有卡护法。”

　　莫诗雅显然还是有着一丝顾虑，但是无奈军队都不听她的，她也只是个象征性的领头人罢了。莫枭连自己的女儿都无法全身托付，显然，这个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难怪秃顶！这就是对这个贼老头的惩罚!

　　真是狡诈！如果我们全数覆灭，他便出现将收尾，将敌人一网打尽。这样，所有的功劳就都到他的头上了。如果我们伤亡惨重，他还是可以出现收尾，并且还可以斥责我们，给我们穿上小鞋。

　　不过今日，三万敌三十万的神话算是达成了。有史以来，这种以少战多的史诗级战役，基本上是没有的，因为没有人会去冒这个险。虽然有些疏忽，差点走向败局，但是结局还是好的。我望向一旁的莫诗雅，她的眼神有一丝担忧，也似乎有什么想说的。

　　但由于莫枭的威严尚在，她不敢有过多的言语或者动作，静静的站在一旁，只是时不时用余光，可以感受到她的所在。

　　大战耗费了我们太多的精力和体力，夕阳西下，微弱的暖光照在我们的身上。卡夫卡也已接近力竭，圣心淡然自若的剥着花生，但是仔细端详，他的手仍在颤抖不已，所谓的淡定也只是硬撑罢了。

　　我们今生恐怕都没杀过这么多人，一阵罪孽深重和麻木的快感同时存于我们的脑海。不过，肚子是真的饿了。莫枭站在城楼最中心，简单的说了几句：

　　“兄弟们！今日之战，打得漂亮。多亏了卡夫卡大将军和卡少侠一众人的英勇和才略，我们战胜了嚣张的文昭帝国，短时间内他们是很难再次组织大规模的进攻了。

　　老夫真是为你们高兴啊！今日之战，一定要设宴庆祝，我平时是最爱庆祝的啦，就在这城门下！我把府中的厨子和医师都带过来了，好好招呼大家！”

　　这老头，还真是虚伪，故意不说我的名号，“卡少侠”这个称呼还真是酸溜溜的。

　　我在山林里看的一清二楚：他的人一直作壁上观，看着我们的人死伤惨重却不出手相救。悄悄的把这件事告诉身边的他们，我们都心知肚明，其实无论如何拼死作战，都只是他棋盘的一步棋罢了。

　　好阴险的人，可以想象到我的父亲是如何被他排挤走的。便宜捡到了，又收起了人心，真是不齿。这个老头怎么能这么坏啊？真想捏死这个老畜牲！

　　莫枭招呼着手下的厨师团和医师团服务我们，我们救治伤兵，清理尸体，厨师们也火急火燎，烧起大锅炉，准备着晚上的盛宴。

　　天命城里“郎的诱惑”医师团也来了，随着医疗技法的使用，大家恢复的都很快。但战场上的尸体和血迹还是很多，莫枭下令让我们把自己弟兄的尸首搬运回来日后择地安葬。

　　我们利落的完成了工作，同时清理了战场。随即，他打了一个响指，敌军士兵的尸首便化为齑粉，消散在空地。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莫枭的本领，他居然能让人瞬间消失，不知这是怎样的功夫。但由于人实在太多了，消耗了莫枭太多的御气。他开始气喘吁吁，面色微青，当然，也有可能是年纪大了，多少有点虚...莫枭摆手说道：

　　“今天的宴会我就不参加了，需要休息，卡护法，你来主持吧。”说罢，他在隐沙罗的扶持下回到城门阁楼上休息去了。莫诗雅见状，转身来找我们。

　　我与她相拥在一起，只见她眼中噙着泪花，她似乎有话要说，但我轻抚着她的头，让她不用多说什么。

　　莫诗雅问道：

　　“你们都没事吧？我简直担心死了！”

　　我安慰道：

　　“没事，就是今日有些疲惫，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有些无措。”

　　她担忧的神色舒缓了，转而说道：

　　“之前我随父亲出战，也不够是零星的战斗，但今日这样的局面还是第一次见，很是担心你们的安慰。你们没事就好，只可惜我出手晚了。”

　　我把她抱的更紧了，心中怨恨着她父亲的所作所为，又疼惜着怀中这个心思纯净的女孩。

　　我们坐在城门楼上，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和缓缓抬升的月亮。诉说着今日的痛快和不易，也不知过了多久，城门下摆了几百桌，从城门到渡口，连绵不断。所幸今日战斗死伤惨重，但是我们还剩下一万多弟兄，能活着便是幸事，已是不易。

　　我看见酒席摆好，莫枭的人呈上丰盛的饭菜。果真，这莫枭的庆功宴还是可圈可点的，八菜一汤，美味佳肴，菜里飘出来的香气使人迷住了方向，不知道从何开始下筷。我赶忙安排弟兄们坐下，经过这次生死之战的凝聚，我们很快熟悉了。

　　虽然他们的名字我不能尽数记下：王二娃、铁狗、张大蛋、吴根硕、牛板筋...但患难见真情，我很难不和他们产生浓厚的情感，我们肩并肩，拼死见到了这璨丽的夕阳。阁楼上莫枭在睡觉，我站在城墙上，象征性的开始了我的讲话：

　　“弟兄们，今日一战，我们打出来自己的风采，我们磨合交流的时间并不甚长，但在今日的战斗中我们配合的无比默契。虽然在后面，由于我的大意，导致我们的劣势。在这里，我衷心的和大家说声抱歉，这是我一次指挥战斗…我希望以后如果还有机会，能做的更好！”我端起备好的酒杯，神情哀伤的说：

　　“让我们为战死的兄弟，敬饮一杯。”说罢，我痛快的喝下了，身边的卡夫卡、圣心还有莫诗雅也跟着我喝了下去。城下的兄弟们也一个接一个的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卡夫卡见气氛有些压抑，便开始说：

　　“将士们，咱们今日干的真不赖啊！干倒他们十多万人，本将军为你们感到自豪！感谢莫枭大人为我们准备的酒宴，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慢——！”

　　一个声音制止了我们，酒桌上一人站起，他便是城门上阻止我的那个副官。他难掩激动之情，在远处冲着城门上，用尽自己的力气说道：

　　“卡护法，今日之战，实属我们今生最不可遇之艰难。能碰上您这样有胆有识，功法惊人的统帅，实在是我们的荣幸。身为统帅，身先士卒，在我们的最前线，这是怎样的英勇和豪情？斩下他们的太子，这又是怎样的奇功一件？

　　我们弟兄都合计着，有这样能与我们同生共死的统帅，实属三生之万幸。往后如果有用得上我们的，请卡护法不吝情面，随便招呼，我们唯您所从！”

　　我被他们的忠诚所打动，眼中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好，那我就再敬你们一杯！”我痛快的再饮下一杯酒，作为我的答谢。

　　庆功宴开始了，我们四人跑下城楼，自行一桌，在酒桌上畅谈我们今日的所经所历，所谓死生之地，在我们的眼中也突然变得云淡风轻。

　　弟兄们也肆意的释放自己压抑的情绪，饮酒作乐。大戟士们唱起了战歌，铁拳客们玩起了相扑，更有趣的是：弓弩手们玩起了骰子，给对方灌起了酒。这温暖的群像彻底消散了先前战争的萧瑟，人们似乎忘记了痛苦。此时，明月逐渐升至最高的天，星辰长河作伴，我们不再烦忧。

　　此情此景，我不禁忘怀，作诗一首：

　　“扶灵渡口两军急，水波势与云烟齐。

　　醉卧沙场真英雄，热血甘洒战马蹄。”

　　我不再写那些田园风气的打油诗了，随着磨练和挑战的来临，我的心智逐渐成熟。身边也有着很多可以信赖的人，可以感受到的是：这个属于我的时代，很快就要来了。

　　圣心喝了几盅酒，醉意甚浓。听到了我的诗之后，大声吆喝着：

　　“卡护法，卡护法！作诗时刻把仗打，妖魔鬼怪见了他，那都没办法！”

　　卡夫卡见状，也搭腔起来：

　　“卡护法，卡护法！作诗时刻把仗打，妖魔鬼怪见了他，那都没办法！”

　　莫诗雅这个人来疯，也不消停：

　　“卡护法，卡护法！作诗时刻把仗打，妖魔鬼怪见了他，那都没办法！”

　　酒意上来的士兵们听到，也开始起哄：

　　“卡护法，卡护法！作诗时刻把仗打，妖魔鬼怪见了他，那都没办法！”

　　…

　　河道的水流依旧很急，随着晚间泛起的微风，拍打着扶灵渡口，就像传来的阵阵歌声，婉转凄鸣，令人沉思许久。

　　莫枭其实一直都在窗后，看着这城楼下发生的一切，他的内心非常挣扎。一方面，他认为我今日的表现实在出彩，可堪大用，是他日后称霸武烈帝国可用的一枚棋子。

　　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手下的兵对我死心塌地，改变了心意。这是莫枭的大忌，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这个突然出现在武烈帝国并且一直喧宾夺主的少年，让他很是忌惮。

　　莫枭喃喃道：“天灵剑法，高凌远...哼！”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且刺骨。但由于体力尚未恢复，只能恶狠狠的盯着楼下作诗的我，却不能有任何动作，这真是煎熬的一件事啊。

　　隐沙罗递来一句话：

　　“大人！功高盖主的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

　　莫枭微微点了点头，但他是带有迟疑的。但，从此以后，莫枭的内心又开始谋划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了。就连他最为心腹的隐沙罗都很难知道，或许这就是身为武烈帝国指挥官的霸道和心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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