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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小西“小允,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试图挣扎,你无路可逃”。

  噩梦一般的声音从背后幽幽向起,虞允卿全身都抖成了筛子,拼命的把自己的身体向背后坚实的墙壁上靠去,她全身都缩成一个球,把头放在自己的腿上,无助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空气中隐约可以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她因为过度紧张而拼命咬紧牙关的声音。

  虞允卿慌乱的抬起头,缓缓的将双膝跪在地上,大颗大颗的眼泪忍不住从她洁白的面颊滚落,她一张口,声腔里就充满了惊惶和无措,连声音都带着哭腔:“老师,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能够从地狱直接跌回人间,往往就只是由一个个虚幻的梦境而完成,虞允卿全身抖如筛糠,额角鬓边全是汗珠,这才终于挣扎着从噩梦中苏醒。

  这样的梦已经数不清自己每个星期会做几次了,虞允卿从床上惊坐起来,粗喘了两口气用来安抚住自己的因为情绪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口,用被汗水泡的有些发白的指尖,撩了撩自己额角的细碎的长发。

  虞允卿这才感受到全身的黏腻,决定起身去冲个热水澡,将床边一早就备好的水杯握在手中,一边走,一边饮下了杯中的纯净水。

  这水本来应该是一杯热水,放到现在已经微微有点发凉,虞允卿养成了习惯,每天晚上都会在床边放上一杯热水,来缓解自己夜间的口渴。

  杯边还放着几个大大小小的药瓶,各种维生素和药品把透明的玻璃水杯环绕着,有些凌乱的丢在一旁。

  她仰头将杯中的水饮尽了,身上还穿了一件已经有些半湿的睡衣,赤着脚就走进了浴室。

  拉开浴室的玻璃推门,洗漱台上贴着一面硕大的镜子,虞允卿望着镜子上映出的那张脸,目光里藏着说不出的悲戚和荒凉。

  这张脸并不是绝色又美艳的类型,但是任谁看到都不会心生讨厌,这是一张圆圆的小脸,像是被上帝亲自塑造,竟然无一处不精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彰显出主人周身的满满的灵气,睫毛纤长又密集,像一把小扇子。

  她一笑,就会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双眼微微放大,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她的美丽没有任何攻击力,也不会让人心生厌恶,就像是玻璃橱窗里被人供奉的芭比娃娃,可爱,细嫩,精致,百依百顺,基本上可以满足所有男人对女孩子的幻想。

  看起来就像一团棉绒绒的棉花糖,无辜又无害,忍不住就想让人伸手去捏一捏。

  虞允卿在镜子前呆愣的望了自己两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面无表情的进了浴室。

  手机在黑暗中亮了屏幕,轻轻的绽放出微弱的震动声,虞允卿从洗浴间走出来,周身缭绕着丝丝热气,全身只裹了一件素白的浴袍,头发微微有些湿润,赤着脚就回到了床铺。

  原来是手机里的微信发来的一段未读信息,虞允卿将整个人都窝在松软的被子里,这张床很大,原来的半边被子已经被汗水濡湿,现在她睡的是大床的另外一侧。

  轻轻的点开熟悉的头像,一阵低沉又温柔的男声便从手机里传了出来:“小允,现在是北京时间夜里一点,你应该已经睡了吧,回到北京感觉还习惯吗?你可千万别逞强,还是先休息两天再去工作吧”。

  虞允卿原本因为噩梦而苍白的面颊终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双漂亮的圆眼睛里像是装满了揉碎的星辰,她将手机相册中的照片轻轻翻出来,设置成为了手机的桌面壁纸。

  这是一张偷拍出来的照片,因为角度和光线的优秀,反而衬托出男生一张斯文又帅气的脸。

  男生着了一件蓝色的西装,白衬衫扣的一丝不苟,眼睛上挂了一幅金丝眼镜,面容如同温软的璞玉,衬的他整个人仿佛都包裹着一种腹有诗书的独特气质,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可以照射到人心的最深处。

  虞允卿认真的看着照片,双眼中像是装满了甜蜜的心潮,她仿佛用自己的灵魂在和照片中的人对望。

  照片中的男人名叫许玉文,是虞允卿在意大利留学时结识的同僚,主修意大利语和国际法,是个非常优秀的翻译官。

  他出身艺术世家,祖辈开始皆涉足艺术领域,父亲是退伍军人,母亲是钢琴家,据说二人皆是一见钟情,两人琴瑟和鸣,婚后相亲相爱的生活了三年,才生出一个如此优秀的儿子。

  许玉文长的很儒雅,浓眉大眼再加上温柔又和善的脸型,第一眼看上去并不能惊艳四方,多看几眼反而能更加方便的欣赏到他的气质。

  虞允卿还能想到与他的第一次相见,就连原本有些尴尬的场景也被他轻松化解掉。

  那一次是二人素不相识,却恰巧在一个餐厅吃饭,虞允卿和他相隔了一个餐桌,而服务生在为许玉文上菜的时候,脚下轻轻的一磕,不一小心将玻璃杯里整杯的纯净水全倒在了她的衣服上。

  好在不是热水,服务生手忙脚乱的给虞允卿拿纸巾,被她拒绝了,一个人拿着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套裙上的水珠。

  天气炎热,虞允卿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蕾丝套裙,如今猛然被人从肩膀处倒入了一杯凉水,直接将半个身体都濡湿,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体上勾勒出少女身材的曼妙曲线。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身上突然从天而降了一件西装外套将她整个人包裹了起来。

  许玉文脱下自己的外套,三步并作两步,轻轻的盖住了她濡湿的肩膀,也盖住了旁人随意打量的眼神。

  虞允卿向上一抬头,便看见一双含满善意的眼睛就在自己的脸的上方,二人四目相对,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感觉痒痒的。

  正午的阳光温暖又刺眼,虞允卿用指尖紧紧的抓住西装外套,一颗心脏极速跳动,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许玉文将外套披在她身上,低眉,收了收颌骨,微微一笑,拿食指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哦,我看到,你衣服,所以,冒犯了”。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面上又带了几分羞涩,让虞允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向他无比真诚的说道“:没有冒犯,谢谢你的外套”。

  在素不相识的女孩子面临尴尬的时候,立即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补救,这样温暖的善意任由那个女孩子都无法拒绝。

  许玉文将两个手腕交叉垂放在身下,像一个听话的三好学生,脸上带着薄薄的粉红:“没关系,能帮到你就好”。

  虞允卿向他点了点头,声音软软的:“那我该怎么把外套还给你?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

  许玉文拿指尖推了推自己的眼睛,又回身拿起自己的公文包,结结巴巴的向她说道:“哦,哦不用了,我先,先走了”。

  这走路的情形几乎是可以用落荒而逃来形容。虞允卿拉着西装的一角,看着许玉文落荒而逃的背影,双目藏不住欢喜雀跃,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这个男孩子,实在是太过生动身上又有着说不出的温润可爱。

  虞允卿脑海中回想着二人的初次相见,身体却在柔软的大床里逐渐放松下来,沉沉的睡去。

  虞允卿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如今刚刚回到已经故乡,下了飞机,已经是凌晨一点,司机非常准时,将她安全的送到了酒店。

  重回故土,总是会让人心生欢愉,虞允卿却不一样,总是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手,已经快要扼住她的咽喉。

  再次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九点,虞允卿整理好自己衣服,把长发扎成马尾,坐上了回乡的大巴车。

  从机场的酒店到自己的家乡,需要来回折腾两三次车,本就想要在四周转一转熟悉熟悉,就拿了自己的包裹踏上了归程。

  最后一趟大巴车有些破旧,还是回忆里的样子,她初中是在县城里读的书,每两个星期都要回老家一次。

  坐上老家的大巴车,车子一颠一颠的向前走,虞允卿打开车窗,任由微风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面颊。

  就这样走了半个小时,司机突然将大巴车停下,操着浓重的方言喊了一句“:虞家沟到了,要下车的赶紧下”。

  虞允卿这才从愣神里走出来,脚步轻盈的下了车。

  当大巴车再次从新启航,虞允卿已经转了一个身,向着一条歪歪斜斜的小土路坚定不移的走过去。

  土路上有明显的辙痕,像是有车刚刚开过去,一阵风吹过来就扬起满天的黄色尘埃,在半空中幽幽的飘荡,好长一会的时间才会慢慢落回地上。

  如今正是阳春六月,虞允卿走了一段路,脚上白色的鞋上就已经裹了一片灰蒙蒙的颜色,身上白色的t  恤倒依旧洁白。

  前方朦朦胧胧的传过来一阵小孩子的笑闹声,虞允卿知道,村子里刚刚会走路的小孩都喜欢在干燥的小路上窜在沙土里撒着玩。

  这就代表着自己已经回到了目的地。

  虞允卿立即从自己的包里抓出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果,攥在手心里,然后温柔的哄着对面那些正在玩沙土的小孩们过来吃糖。

  四个小孩乱成一团,因为平时无拘无束惯了,个个晒的黝黑,将自己的鼻涕汗水到处乱擦,连带自己身上的衣裳能撩起来的地方都沾了一层黑糊糊的鼻涕。

  鼻涕当然不是黑色的,但是混合了汗水和尘埃的地方一干就成了一团黑色。

  小孩们都穿着露脚趾的凉鞋,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把手里宝贝的不行的沙土扔掉,围成一团,七手八脚的来自己手心里抢糖果。

  虞允卿弯着腰,手里捧着糖,也不敢乱动,生怕这些喜怒无常的小孩一把将地上的土洒到自己的怀里,鼻子稍微一呼吸,然后就会呛的站都站不起来。

  都是同乡,这些孩子们爱玩的把戏自己是从小就见识过的,他们算不上坏,就是调皮而已。

  好在孩子们也算是给了她几分薄面,没有往他身上洒土,抢走了手心里的糖,眨着眼睛,七嘴八舌的问到:“你是谁?来我们村干啥!”

  虞允卿乖乖的回答他,又把自己手里剩下的两颗糖往小孩手里塞了塞,这才开口说道:“我是这个村里的人,是虞致胜的妹妹,我家就在村头,欢迎你们过来玩”。

  虞家沟是整个县城里名不见经传的巴掌大的小村子,但是说起虞致胜,这可是方圆百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他的父亲虞大刀没什么文化,年轻时非常流氓,因为赌博还被抓去坐过牢,后来因缘际会,居然让这大汉靠倒卖海鲜发了家,赚到了一些钱。

  只是因为这虞大刀爱赌博的毛病一直未改,钱赚的快,没的也快,却架不住自己有一对好儿女,不止生的斯文好看,身姿落落大方,个个还都是县里的高考状元,儿子是县里的理科状元,用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南开大学,如今刚刚参加工作,女儿就更厉害了,因为成绩优秀直接被国家保送到了国外去读书。

  这十里八村的人个个津津乐道,都说老虞家是上辈子烧足了高香,才得了这样有出息的一对儿女。

  眼看着小孩们一哄而散,虞允卿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沿着小路,慢慢的走到了自家老屋的门口。

  老屋还是老样子,小时候父亲赚到钱的时候曾经翻修了一下,修建的还是当时最洋气的红砖平房。

  如今十几年的时间都已经过去了,红砖在风雨日月的侵蚀下早就没了颜色,虞允卿看着门口,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在虞允卿的心里,这已经是难得的童年美好回忆,只是后来时光磋磨,不幸的事情发生的太多,都快让她记不得这些生命中少有的温暖了。

  自己不进门,门却从里面突然打开了,一个面容粗糙,身着素朴的中年女子推开门,露出一张和虞允卿有八分相像的脸。

  虞允卿生的好看,是继承了她妈妈优秀的基因,母亲背部微微有点弯曲,面容粗糙,双颊还布满了色斑和红血丝。

  这个样子就是一个典型又踏实的农村妇女。

  虞允卿抬头一看,心头一酸,眼泪就滚了下来,伸手抱住自己的母亲,口中带了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妈,我回来了”。

  虞母温柔又恭顺的抱着自己的女儿,轻轻的扶着她的后背,问到:“不是说过两天再回来吗?怎么那么快,学校里都忙完了吗?”

  “饿不饿,渴不渴,累不累,你想吃点啥,妈给你做”。

  虞允卿被自己妈妈的散发出来的宠溺压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乖巧的说到:“我饿了,想吃妈妈做的煎饼”。

  停了停,眼神有些躲闪,却又继续说道:“他呢?”

  虞母当然知道自己女儿说的他是谁,一边摘下她随身携带的包包,一边不敢看她的眼睛,嘴里只嘟囔了一句:“出去遛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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