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医馆
沈纤月平日里就没什么架子，不喜欢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丫鬟们在她面前也不拘谨。
子渊、子晗在沈纤月身边耳濡目染，也没有什么身份尊卑的观念，和府上的丫鬟小厮关系也都不错，所以丫鬟在他们面前不会不敢说话。
两个孩子其实都快忘了袁蕊这个人了，不过丫鬟们都还记得牢，毕竟自家小姐的伤就是拜她所赐，所以对她恨得牙痒痒，现在看她倒霉，一个个心里都畅快得不行。
沈纤月猜到多半是凌玄羽派人做的，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梗着的气才算是消了。
凌玄羽回来就看见他们排排坐着聊天的画面，看着他们的笑脸心情都好了不少，他走了进来。
丫鬟赶紧起身行礼。
大部分人还是怕凌玄羽的，毕竟他平常不苟言笑，只在沈纤月和孩子面前展示自己的温柔，在其他人面前经常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下人们都挺怕他的。
下人们都退下做自己的事了，凌玄羽抱起张开双手的子晗。
“晗儿今天有没有听话?”
子晗点头。
“晗儿很乖的!”
凌玄羽被她强调的表情弄笑了。
“那爹爹带你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子晗头点头点得更重了。
“好，晗儿要去玩!”
凌玄羽这段时间一直很忙，陪孩子的时间少了很多，今天难得有空，自然是要多陪陪他们的。
两个孩子都不乐意被抱着，互相手牵着手在街上走走逛逛。
虽然上次也是因为这样才遇上了袁蕊，导致子晗受伤，但是沈纤月并不想因为这件事，就一直拘着他们。
她可以教孩子保持警惕，但不应该让他们在恐怕里畏手畏脚，她不希望束缚他们的天性，不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悲哀出现在两人身上。
他们年纪虽然小，应该得到保护，但大部分时间，要放手让他们自己去成长。
子渊停在了一家手工制作陶器的店面，子晗也跟着停下来往里看。
凌玄羽和沈纤月走到两人身后，他抬手摸了摸子渊的头。
“怎么了，渊儿，想不想自己做一个?”
子渊回头看他，认真点头。
“想。”
凌玄羽温柔地笑了笑，带着孩子走了进去。
店面里摆放着很多制作精美的陶器，顾客很多，也有很多和他们一样，带着孩子出来玩的父母亲。
他们都在自己制作陶器，虽然很多人不懂章法，但是和小孩子一起玩得开心，也是乐事一桩。
店面里都是欢声笑语。
子渊和子晗做得很认真，虽然成品可能不会很好看，但是他们还是做的很开心，重要的是这是和凌玄羽、沈纤月一起做的，意义重大。
四人手上全是泥，但是笑得很高兴。
沈纤月看着两个孩子的模样，又看了看和他们玩得不亦乐乎的凌玄羽，觉得一直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不过她心里明白，这日子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不是凌玄羽对他们的爱与陪伴会消失，而是这样平淡没有打扰的生活会停止。
凌玄羽在做什么，沈纤月都清楚，她尊重凌玄羽的想法，不会主动过问，也会很配合。
雄鹰应该翱翔在天空，而不应该背负莫须有的罪名，销声匿迹。
子晗带着泥的手在沈纤月面前晃了晃。
“娘亲，府上的药材是不是不够了，你要不要去买一些?”
这件事子晗要是不说，沈纤月自己都忘了。
“我想在这里休息，等着娘亲回来，娘亲不用犹豫。”
沈纤月的确是不想抛下他们自己离开，但是要去置办药材，带着两个孩子终究是不方便的，还没等沈纤月自己想明白，子晗就已经善解人意地替她解决了。
凌玄羽拍了拍她的手臂。
“还有我在这里呢，你不用担心。”
沈纤月温柔地笑笑，分别抱了抱三人。
“那我先去了，一会回来这里找你们。”
这是主街，沈纤月逛了一会儿，还是不可避免地来到了以前她的医馆。
这里似乎没什么变化，以前的药童还在，医馆里的各种摆设也跟她还在时一模一样，只是规模又加大了。
医馆得以留存一定是路秦川的功劳，沈纤月觉得自己真的欠了路秦川很多人情，已经不知道如何还了。
她叹气，踏进了医馆。
这里的药材是整条街最好的，价格也不会很高，是采办药材的良选，更何况她有私心，想再看看这个昔日算是她第二个家的医馆。
巧合的是路秦川也在这里。
沈纤月有些惊讶，没想到在这里就遇上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药童叫了他一声“路太医。”
沈纤月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她有些意外路秦川居然真的成为了御医，沈纤月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番路秦川，在他察觉之前移开了视线。
路秦川变了，从他的神情就能看出来，以前他温润如玉、恭谨有礼，现在还是面无表情，但是给人一种冷血无情的意味。
他也不可避免地掉入了名利和权势的泥淖吗？
沈纤月想不明白。
门外突然传来骚动，才把她从思绪里唤了出来。
沈纤月看向门口，只看见站在一旁的路秦川，还有四五个人在殴打一个乞丐的画面。
乞丐的求饶没有任何效果，落在他身上拳头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
而路秦川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打人的明显是他的侍卫，但是他并不出声阻止，周围有些人围在旁边看着，不敢贸然上前。
沈纤月终究还是不忍心，让跟着自己的小厮帮忙把人推开了，拦在侍卫面前，不让他们继续打人。
“诸位大人下手得有度吧，这人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被你们这么打?”
侍卫刚打过人，神情里的戾气未退，因为被拦，看着沈纤月的眼神带着不满。
“这人冲撞了路大人，当然该打!”
果然是路秦川的侍卫。
沈纤月瞥了路秦川一眼，又把视线放回了侍卫身上。
“那也不必下此狠手，你们的力道都快把人打死了。”
侍卫不以为意。
“那又如何，这是他走路不长眼应付的代价，打死了也是活该。”
沈纤月皱眉。
“皇城之中，天子脚下，竟然有你这样草菅人命的暴徒，你有什么脸面说出这样的话?”
侍卫平日里都是受人尊敬的，何时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他本来就有气，现在更是被她点燃了火气，袖子一撸就要动手。
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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