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梦游
确认了一遍子渊没有受伤，沈纤月看向地上的沈慕慕。
“你要做什么？”
凌玄羽抬手点亮了旁边的烛台，房间变得明亮起来，沈纤月注意到沈慕慕眼神有一瞬的呆滞，然后变得清明。
她像是诧异于自己为什么会在地上，抬手看见了自己手上的刀，这才如梦方醒，猛然抬头，看见一脸冰霜的凌玄羽，还有坐在床上抱着子渊的沈纤月。
沈慕慕脸色煞白，手一松，匕首掉在了地上。
“我……我不知道……我，我可能梦游了……”
她记不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见两人的神色，还有自己手上的刀，她能想到自己肯定做出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
沈纤月看着她的神情，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梦游的理由，更重要的是要不要相信沈慕慕。
房间里陷入沉默，谁也没有再说话，沈慕慕流着泪，努力控制着没有发出声音。
门口传来了声音，是听见声音的沈风和沈夫人。
他们站在门口，看见屋里的场景都有点惊讶。
“这……怎么了？”
沈慕慕哽咽着主动承认。
“我，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拿着匕首就进了子渊的房间，差，差点就……”
两人被吓了一跳，赶紧进了房间要确认子渊现在的情况，好在看见沈纤月坐在床上抱着他，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但应该是没出什么事的。
沈夫人松了口气，又看向瘫在地上的沈慕慕，有点后怕，语气也有点急。
“你，这，怎么会这样呢，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沈慕慕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心里也觉得惶恐，爬起来跪在地上，也不敢靠近，就这么看着子渊和沈纤月。
“对不起，世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姐姐，我有罪，你处置我吧。”
能听得出来，沈慕慕这些话应该都是真心的，沈纤月其实是愿意相信这不是沈慕慕的主观意愿，但是为什么之前从不梦游的沈慕慕会突然梦游呢？
她沉思着想不通，沈风和沈夫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边。
沈纤月低头看着子渊。
“子渊，你接受这个道歉吗？”
子渊虽然在她推门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所以才会快速将床伪装好，自己躲在旁边的，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来的人会是沈慕慕，而且还是来杀自己的。
虽然最后还是成功被阻止了，但是再怎么说，他还只是一个孩子，还是受到了惊吓。
不过之前沈慕慕救他的那一次，就已经让他有点改观了，后来也一直安分守己，改变了很多，子渊也早已渐渐接纳了她，现在她道歉也很诚恳，他想了想，点头。
“我接受。”
这句回答就像是一个赦免，沈慕慕虽然还是歉疚，但也不免松了一口气，低下头。
“谢谢。”
沈夫人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有些担心。
“怎么会突然梦游呢，你以前都不会的啊？”
这话要是落在不信任她的人的耳里，就像是在说她找借口脱罪一样，但是沈慕慕知道沈夫人是真的出于关心。
她吸了吸鼻子，低着头，有些懊丧。
“我也不知道。”
视线一转看见了地上的匕首，还有些后怕。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精神不好。”
子渊已经基本上缓过来了，沈纤月放开他，走了过来。
“这个是安神的药，你吃一颗吧，天还没亮，回去睡一会儿吧。”
沈慕慕看了看她的手，又抬头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更是控制不住了。
“谢谢。”
沈纤月没说话，只是将手上拿着的装药丸的瓶子塞进了她手里。
“平复一下心情，回去睡吧，只是意外，我不怪你。”
沈慕慕越哭越控制不住，低着头嗯了一声。
沈夫人扶着她，看向沈纤月。
“还是我扶她回去吧，月儿你再陪陪渊儿。”
沈纤月嗯了一声，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沈风跟凌玄羽说了几句话，也跟着走出了房间。
两人回到子渊床边坐下，沈纤月摸了摸他的头。
“还怕不怕？”
子渊摇头。
“不怕。”
“渊儿刚刚很勇敢。”
这句话说出来，沈纤月心里害怕的感觉反倒更深了，不受控制地想到，要是子渊刚刚没有拦住怎么办，要是凌玄羽和她没来得及赶过来怎么办？
子渊注意到了她情绪的起伏，拉住了她的手。
“娘亲别担心，已经过去了，你和爹爹来的很及时，我没有受到伤害。”
沈纤月呼了口气，不想让他担心，将自己的担忧收回来，反握住了他的手。
子渊想了想，道：“方才她想要捅我的时候，我看见她的眼神了，完全就是木然的，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是真的梦游了吧。”
沈纤月想起了刚才看见的那个眼神，也是呆滞完全没有神采，的确像是梦游时候会有的神情，就算睁着眼睛也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沈纤月知道沈慕慕没有骗人，她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沈纤月心里还是有一丝异样，从下午看见她回来的时候就有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后半夜倒是有惊无险地过去了，沈纤月还是担心着，所以一直睡不着，凌玄羽哄了好一会儿，她才堪堪在天亮前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的沈纤月特意留意着沈慕慕的动作，确认她是否有异常。
沈慕慕还是一样的生活，每天去医馆，整理药材，分类药材，忙不过来时还帮忙看诊，遇到不懂的地方也会去问沈纤月。
“姐姐，你怎么了？”
沈纤月回神，才发现沈慕慕在看自己，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常。
“怎么了？”
沈慕慕摇摇头。
“掌事让我帮忙将药材拿出去，刚才我喊了你几句，你好像没有听见。”
沈纤月一直在想除了梦游之外，还有什么方式会让一个人变成那样，入神了些，所以没有留意她跟自己说话。
不过她倒是不会当着沈慕慕的面说这些，只是转身拿草药。
“刚才想了点别的事情，没留神，帮我把这几个筛子整理一下吧，我把药材拿出去。”
沈慕慕没有异议，跟她换了个位置，认真整理起了架子。
沈纤月出去前又快速看了她一眼，在她察觉之前移开了视线。
到底为什么，自己会一直放不下这种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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