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无常在催命
凌玄羽和沈纤月都能察觉到客栈里的人正在有意无意地观察着他们坐的这个位置，他们不动声色地看了彼此一眼。
沈纤月给凌玄羽夹了菜。
“快些吃，赶了一天路，很累。”
凌玄羽明白她的意思，这是告诉自己这菜没毒的意思，他顺从地吃了一口。
沈纤月根据空间检测出来的结果，把所有没毒的菜都夹了一遍给凌玄羽，并且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
“这个茶闻起来就很香，掌柜的真是有心了。”
沈纤月将杯子在他面前放下，看了凌玄羽一眼，他立刻明了她的意思。
掌柜的给这个茶加料了——茶有问题。
不远处时不时看向这边的掌柜的看见他们动了茶眼睛一亮。
刚才送上去的饭菜只有几道被下了毒，他的重点还是放在茶上，刚才他们一直不动，他还有些着急，以为被他们发现了什么。
此时看见两人在说了一句什么之后喝下了茶，眼睛都亮了起来，甚至都顾不上太明显会暴露的问题。
入夜。
沈纤月和凌玄羽吃完饭之后天也黑透了，颠簸了一路也确实累了，坐了一会儿就上楼去休息了。
客栈一片寂静，甚至连灯笼都没点亮几盏，就像是身处在黑暗中。
天字号房间门被人小心地推开一条缝，有人从外面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
身上的打扮像是和黑暗融为了一体，只有背在身后的刀闪着寒光，昭示着来者不善。
他们走近了床，抡起刀就要一把砍下，烛台却突然被点亮，整个房间变得一片明亮。
突如其来的光晃了来者的眼睛，他下意识抬手挡了一下，手腕一痛，刀就落入他人之手，他顾不上亮光，抬头看见了本该在床上任人宰割的凌玄羽。
“你……”
他一脸惊诧，甚至连话都说不出。
凌玄羽冷笑一声，颠了一把手上的刀，目光移到他身上。
“怎么，觉得很不可思议，现在我明明就应该不省人事，被你一刀砍死的是吗？搞不好还要被你大卸八块。”
掌柜也许本身真的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已经处于劣势，不敢说话，不着痕迹地看向本该跟在自己身后的属下。
然而让他更加意外的是，他们竟然有的是被人卸了脖子，有的是弄晕倒在地上。
总之现在自己孤立无援，而凌玄羽手上不仅有刀，而且还有一个悄无声息解决了自己手下的暗卫。
他咽了口唾沫。
“你要怎么样？”
凌玄羽冷笑一声，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他走到一边坐下。
“不如你跟我交代一下你和那些山贼是什么关系吧，或者你和周桂是什么关系。”
掌柜的低着头，眼珠转了一圈，正想开口，凌玄羽却打断了他。
“不想说真话的话，我可以现在就送你去跟那些人作伴，我想他们应该很想见到你，特别是被你留在山寨里的那些人。”
掌柜的猛然抬起眼睛，眼里惊疑不定，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凌玄羽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这个掌柜的的确就是山寨里跑了的那个大当家，至于这个客栈不知是他抢的，还是本就是他开的黑店。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了你这样的人。”
“别急着死，既然留下你一条命，你肯定是要拿些什么东西来做交换的。”
掌柜的阴狠的眼直盯着他。
“你想怎么样？”
凌玄羽只是好整以暇地玩着刀，看得掌柜的抓耳挠腮，要不是他打不过，而且人数上也没优势，现在就想冲上去一刀结果了他。
“说说你和周桂是怎么勾结的吧，还有没有什么暗线隐藏着，周边几个县区有没有类似交易？”
之前周桂知道自己必死，拒不交代更多，刺史也从头到尾装傻，虽然凌玄羽整肃了官府，但是难保不会存在漏网之鱼，或者是潜藏在暗处的蛆虫。
掌柜的似乎找到了一些底气，神情也变得嚣张了一些，甚至想用鼻孔看人。
“这是有求于我呢，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想知道就先给爷爷跪下磕三个响头吧。”
凌玄羽冷笑一声，并不接腔，只是站起身要往外走，松开手中的刀，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就像掌柜的突然跌入谷底的心。
冰冷的声线落入耳中，像是无常在催命。
“既然不说，杀了便是。”
掌柜的想拦着他，被暗卫上前拦住，他有些急切，他是真的不想死，本以为凌玄羽会为了答案留自己一命，没想到竟然这么冷血无情。
“我说，我都说，你别杀我。”
凌玄羽停在门口，余光瞟向他。
“我只听实话，要是胡编乱造，下场你明白的。”
掌柜的知道这是个硬茬，自己现在的命又在对方手上，额头上冷汗直流，“我明白，我说，我都说。”
凌玄羽没有说话，他抬手擦了一把汗，道:“周桂是我兄长，我们说好了，我打劫来的钱财四六分，有人报案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朝廷派了刺史，我们抓住了他的把柄，所以他选择了跟我们合作……”
“看来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我说过了，我只想知道我没听过的事，不用跟我重复这些。”
掌柜的又擦了下汗。
“我明白，我明白，但是事实的确如此，该说的基本上都交代了，周围的县区没什么油水，我不想他们来跟着分一杯羹……”
凌玄羽抬脚出了房间，打了个手势，掌柜的还想说些什么，然而甚至连嘴都还没张开，就瘫在了地上，睁着眼，已经没了知觉。
隔天。
沈纤月从隔壁房间出来，走到楼下才发现外面下了很大的雨，站在门口有些忧愁。
凌玄羽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粥，看见她站在门口出神。
“怎么了月儿，在看什么？”
沈纤月转身，回到桌子边坐下，看他给自己盛粥。
“没有，我就是发现雨下的有点大，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凌玄羽把碗放到她的面前，跟着转头看了一眼客栈之外，雨丝绵延不绝落下，砸在屋檐上的声音落入耳中。
“雨天行路不安全，还是在客栈修整一日吧。”
沈纤月点点头，吃了一口粥。
两人谁也没提起客栈里消失的掌柜和店小二，而从昨天开始客栈里就是没有客人的，这里应该是山寨当家抢的，想来一出瓮中捉鳖的地方，只是最后他自己丧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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