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柳莺莺回府
“你跟你祖母还真是一模一样。”
老夫人感叹道：“那会儿我们还年轻，我身体却不太好，总是三天两头的生病，每次吃药，你祖母就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糖，吃完就给我吃一颗，说这样就不苦了。”
她回忆起往事，唇角也露出了笑意：“其实我不太怕苦的，过惯了苦日子的人，又怎么会怕药的苦呢？可她每次都跟哄小孩一样，时间久了，我竟也觉得自己是怕苦的。”
她看着唐如意，越看越像曾经的挚友，忍不住眼泪就滚落下来，吓得唐如意赶紧去帮她抹眼泪：“您怎么哭了？”
“没事，我就是，高兴……”老夫人吸了吸鼻子，“那会儿我们还说，老了以后还要一起玩蹴鞠，一起射箭骑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永远作伴。可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走了，这个愿望也没能实现，不过现在能看见你，我就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她握住唐如意的手：“素锦也是个好孩子，说不定你们也能成为知己呢。”
唐如意嘴角抽动了两下。
知己……
她默默转移了话题：“我虽没有见过祖母，但是我想祖母一定会在天上保佑您身体好起来的。”
“是啊，若是旁人，只怕巴不得我早点去陪她呢，不过你祖母肯定不会这样想。”老夫人笑了，“她呀，只会说，你这死丫头，别来烦我，赶紧好好活着吧！”
她说起唐如意的祖母，就眉飞色舞，似乎病也不见了。
“诶，你不留神就自己说了这么长时间。”秦老夫人说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还真别说，今日喝了药，好像比平日就要好一些。”
“哪有药效这么快的。”丞相在边上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唐如意也没计较：“也许是因为老夫人见了我开心吧。”
“对，开心，我见着你，就真觉得神清气爽多了！”老夫人道，“你以后有空就多来陪陪我。”
“好。”唐如意一口应道。
丞相在边上脸色难看起来：“这女为婚男为嫁的，唐姑娘整日待在丞相府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反正现在全京城谁不知道弦月跟如意的亲事，就是如意天天住在丞相府都没事！”老夫人不满的看了丞相一眼。
丞相磨着后槽牙，却又不敢多说什么。
提到这个，她心里就憋屈。
要不是那些信，她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不过很快，等到一年了，就可以和这个死丫头划清界限了！
“说到成亲。”老夫人倒是想起来，“你和弦月也都老大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完婚啊？”
“母亲，哪儿有男方家里提这个的？”丞相又忍不住道。
“我还打算早点抱外孙女呢，怎么就不能说了？”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又充满期待的看向唐如意。
唐如意无视丞相想杀人的眼神，垂下眼睑：“这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待我回去问过父亲吧。”
“也好。”老夫人点点头。
唐如意轻轻松了口气。
她陪着老夫人又说了会话，直到老夫人乏了，才将药方留下离开。
一出门，丞相就冷声道：“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当然没有忘。”唐如意轻声道，“等一年到，我就会跟丞相府取消婚约。”
她顿了下：“何况我能不能成亲，现在不是还看大人您吗？”
丞相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若是宋府发生了一点什么事，这亲事自然就只能延后了。”唐如意看着她说。
丞相眉头一动。
她盯着唐如意，忽的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道：“唐姑娘可真是聪明人啊。”
“和大人相比，民女只是耍一些小聪明罢了。”唐如意淡淡道。
“最好是这样，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丞相说完就甩手走了。
唐如意看着她的背影，眸中浮现出一道微光。
两日后，柳莺莺从刑部被放了出来。
马车将她送到家门口，全家人都特意一大早的守在门口等她。
几个官兵将柳莺莺抬出来，一看见柳莺莺，所有人都蒙了。
她的脸已经浮肿到完全看不出原本娇艳的相貌，到处都是还未结痂的血痕，身上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被鞭打过的痕迹，一靠近，身上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味道，简直就像是在粪坑里滚过一圈。
本来宋乐菱想抢第一个上前的，结果看见母亲这样，一下子被吓住了，又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忍不住捂住口鼻，猛地往后退了两步。
众人也都惊呆了。
这还是柳莺莺吗？
她躺在木质的担架上，出气比进气还多，那双肿到看不清楚的眼睛很努力的睁开，浑浊的眼珠子扫了一圈，落在了宋昭雪身上。
“呜呜，呜呜呜——”
她的嘴唇嚅动着，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实在是嘴肿胀的厉害，嗓子里也有血痰，发出的都是支零破碎的声音。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在喊宋昭雪。
宋昭雪赶紧走过去，蹲下了身子想去抓柳莺莺的手，却看见她十指指尖全破了，指甲缝里都是血，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碰，又把手收了回来。
“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宋昭雪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是不是他们对你用刑了？”
她抬头，一张漂亮的脸看向官兵：“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对我母亲用这么重的刑！”
“这是皇上的命令，对犯人严加审讯！”官兵面无表情道，“皇上说了，这次是贤妃娘娘无碍，还替她求了情，才会放了她，以后若是再敢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皇上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他们毫不留情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宋昭雪身体轻轻颤抖着，看着他们离开，感觉到手被抓住，她下意识的低头，对上柳莺莺那张可怕的脸，不由心中惊悚。
“雪……”
柳莺莺很艰难的吐出了这个字，而后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好了有什么话回头再说吧，先把你母亲送回房间去。”宋嵩阳开口，他实在不想再看见柳莺莺这副可怕的样子，看多了估计晚上都会做噩梦，立刻抬了抬手让下人把柳莺莺抬走。
下人动作粗鲁，猛地一动，柳莺莺疼的面容扭曲，差点晕死过去。
在经过唐如意身边时，柳莺莺的眼睛猛地睁大，那眼神透着彻骨的恨意，恨不得将唐如意杀死。
可是她现在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躺着被人从唐如意面前抬走。
唐如意垂下眼睑。
宋昭雪和宋语蓉都跟着去了，宋乐菱还在捂鼻子，她犹豫了一下，也远远跟了上去。
唐如意当然懒得去做这个孝子，转身就回屋去了。
柳莺莺那副样子，估计也活不了太久了，唐如意懒得再去多添什么手脚。
她美美的休息了一天，没想到她不去找麻烦，但麻烦还是会来找上她。第二天早上，她还没起床，就被敲门声给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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