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站街女
我让老鳖找来个笼子把狐狸关在里面，看着里头不断朝自己龇牙咧嘴的狐狸，老鳖也挺诧异的，问我在他鬼屋里闹腾就是这个？
我点点头，顺便问了他一句，第二个房间里那张八仙桌，是不是他从农村淘弄来的二手货？
老鳖先是一惊，赶忙问我怎么看出来的，我就给他讲了这狐狸的由来。
说起出马仙，应该有不少人都知道，起源于萨满教，在东北一带比较盛行，除了出马仙外，也叫堂口仙和保家仙。
被奉为出马仙的动物主要有狐、蛇和黄鼠狼，也有人说白刺猬跟灰鼠也算，不过依我之见，那两个要比前三个差得远，至于效果，大概也有些吧。
因为我们王家村都是汉族人，没有满族赫哲族等信奉萨满教的少数民族，所以也就没见过谁家供奉出马仙的，更没看过弟子出马。所以这里我只介绍，不做过多评价，大家听听就好。
出马就跟请灵上身差不多的，像有些动物修炼个几百年就会面临渡劫，他们会去找愿意供奉，并且愿意让它们附身的人，作为出马弟子，以此为交换，它们会保护家宅安宁，并将自己的法力和预知能力借给对方使用。像这种人在族群或者寨子里都担任这巫师、神婆之类的角色。
今天被我抓住的这只狐狸就是出马仙，但很不幸的是，它出马弟子的家里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把供奉它的八仙桌给卖了。
估计这狐狸平时就躲在那张八仙桌里睡觉，它用法力把自己藏起来，别人也看不见它。于是它就不知不觉的，竟然跟着桌子一起被老鳖买回了鬼屋。
它一觉醒来发生自己到了个陌生的地方，以为老鳖是要供奉它，成为它新的出马弟子呢，结果等了好几天老鳖也没送来贡品，于是这狐狸就开始各种装鬼捣乱了。
我问老鳖打不打算留下它？
老鳖有点犹豫，他一个开鬼屋的，要是留下狐狸搁哪养啊？可是不留又怕遭报应，这出马仙也是仙啊，万一以后真上天了，报复他咋整。
我摇头笑老鳖想多了，这狐狸要是真修成正果了，挺多是变成人，真要升仙，那概率简直比买彩票中20亿还低。
“你不想养也没事，那我就把它带走了。”
最后还是收了老鳖硬塞的五千红包，我跟二喜去餐馆吃了顿饭，打算找个小旅馆住一晚再回去。不然这黑灯瞎火的，从S市回王家村至少4个小时，就算我们肯花钱也不一定有司机愿意走啊。
我背着包，提着装狐狸的笼子，跟二喜在小旅馆附近晃悠，正琢磨住哪家好呢，一个穿着踩着高跟鞋的年轻女人就朝我们过来了。
你说晚上温度挺低的，就穿了个吊带短裙，也不嫌冷。我跟二喜俩大老爷们还穿着长袖长裤呢。
笼子里本来蔫巴的狐狸突然立起爪子，嗷嗷叫起来，我又搁着笼子踹了它一脚，才吓得它老实了点。
二喜拉着我小声说：“笙哥，好像是站街的，估计要找咱俩拉活。”
我眼睛一瞪，使劲踹了他一脚。小屁孩还知道站街的了，不学好的！怪不得就考了二百五！就你知道啊，我……我赶紧看看钱带没带够。
因为二喜这么句话，给我俩激动够呛，对我们这种刚高中毕业的学生来说，站街女什么的，那是电视小说里才能看见的！现在见到真人，能不激动么！
结果那女的走到面前，只问我笼子里的狐狸卖不卖，其他的事压根没说。好吧，以貌取人确实是我不对。
我看了看她，皱眉问：“你买它干什么？”
那女的笑了一下，看着笼子里的狐狸眼睛亮晶晶的说：“你看它多可爱，圈在笼子里太可怜了，我打算买了放生。”
她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嘟嘟嘴，瞅着我笑，也许她自以为这样挺可爱吧。
我叹了口气，“放生？我辛辛苦苦抓回来，你放生？玩我呢，不卖。”
说完我提着笼子，拽着二喜扭头就走。那女的赶紧追了上来。
“那个，我不放生了，我买回去吃肉！吃肉！”
她抓着我胳膊，从挎包里掏出一大堆钱要塞给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还是被我给推开了。
我指了指笼子里上蹿下跳的狐狸，“这么瘦的狐狸你还要吃它肉？太残忍了，一点爱心没有，不卖。”
“……”
之后我也不再理会那个女的，拉着二喜随便进了一家旅馆，用身份证开了个双人房，拿着要是就上楼了。把房卡插进去，灯开了，我把笼子放在床头，盯着看了半天。
二喜奇怪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狐狸，忍不住问：“笙哥，刚才那女的出那么多钱，你干嘛不卖啊？”
“卖？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放虎归山。这是孙子被抓包了，奶奶来救场，”
“啥？”
二喜眉头一拧，挤成四五个川，唉声叹气坐到旁边搭我肩膀说：“你啥时候能改改说话打哑谜的毛病？咋跟王真爷越来越像了，不问你第二遍都听不懂。”
听二喜说我跟姥爷像，我咋一听还挺惊讶，但仔细想想，我打小跟姥爷混大的，不跟他像跟谁像？这么一琢磨我也释然了，说话像就像吧，只要长得不像就行，不然这辈子都找不着媳妇儿。
我说：“你就没注意到，刚才那女的一出现这狐狸就精神了。你以为它跟你一样看着美女就兴奋？它可贼着呢！它是见到认识的在求救呢！那女的都能修成人形，道行没一千也得八百了，说祖奶奶都不为过。好在刚才周围人比较多，不然她早就上手抢了！”
说了半天，二喜总算明白过味了。
“那女也是狐狸精？！”
他后怕的打了个冷颤又往我这边靠了靠，看着笼子里的狐狸有点难受。
“聊斋里写的狐狸精不都又可爱又善良吗？怎么咱碰上的，不是捣乱就是骗人的。一点都不好。”
看他嘀嘀咕咕的闹别扭，我呵呵一乐，原来这小子还对狐狸精抱有啥幻想呢，我问他为啥对狐狸精有好感，对蛇精咋没有？
二喜立刻抬头说，他小时候看《倩女幽魂》看的。哦，我算是明白了，也无语了。哥们你确定喜欢的是狐狸精，不是王祖贤？
“那你是没看《白蛇传》，不然你肯定对蛇精也有好感了。”
看了半小时电视，我俩轮流去卫生间冲凉，躺床上侃了会儿大山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换床的缘故，我睡到半夜又醒了。
结果这一睁眼就看见床前有个黑影在晃动，我下意识就问了声二喜？结果那黑影突然一动不动了，也不说话。吓得我唰一下睡意全无！要是二喜肯定不会不说话的！
“谁！”
我大喊一声，迅速按开了床头灯，刺眼的白光一照，旁边的二喜也有点醒了。只见刚才楼下要买狐狸的女人竟然站在屋里，提着笼子要从窗户逃跑。
我拿起压在枕头下的桃木剑砸过去，那女人没想到我睡觉还把桃木剑放在身边，伸胳膊挡了一下，还是被打中惨叫了一声，我也抓紧时间跑过去抢她手里的笼子。可惜对方抓的太紧根本没抢到。
“给脸不要！”
她也发起狠来，嘶吼一声，嘴里长长的獠牙、锋利的爪尖瞬间显露而出，一双弯弯的狐眼被灯光衬得幽幽发蓝。
她单手就朝我抓来！我立刻闪身一个下趴，她爪子堪堪从脸颊擦过，在我眼角下划了一道口子，血滴滴答答就淌下来了。
我也没空关心，使袖子抹了一把，赶紧捡起了地上的桃木剑朝她腹部刺去，却被对方徒手抓住了剑身，借力使力，反倒甩我个趔趄。我用桃木剑撑在地上，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稳住。
我看着她开始心慌。果然，相差太多了。
还好她看我败退后并没继续进攻，而是推开窗，直接拿着狐狸笼子跳出去跑了，我才松了口气坐回床上。心里有些堵气，但也清楚是自找的。
早知道就让她拿走好了，还费这劳什子的劲儿！用我姥爷的话说，就是不上称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倒是想到了自己打不过人家，可事实证明这哪是打不过啊，分明即使不堪一击！太他娘的丢人了！
本来睡得正香的二喜也被吓得睡不着了，他爬起来看看我，突然捧起我脸有点急了。
“笙哥！你这脸咋还开花了？”
开花？有那么夸张吗，我随手摸了摸，都不咋疼了，摆摆手，“就是被爪子划了下，没事，先睡觉吧。”
我不以为然，反倒让二喜更急了。
“哥我这不是比喻！是真开花了，你去厕所照照镜子，还有花瓣呢！”
“啥？！”
我赶忙跑厕所照镜子去了，这一照确实啊，我眼角原来长红痣的地方还真开出来一朵花，虽然只有两瓣，但已经能看出花的雏形了。我仔细回忆一番，刚才确实就被爪子划了一下，就划出了朵花，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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