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再见都然
问了一晚上，可以说是毫无进展。柳国栋给我的期限就截至到明天中午，让我看看，现在正好是9点，也就是说，我还有15个小时。
我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柳芽，让她先回去休息，这么熬着也是一筹莫展，不如回去睡觉，还能养养精神，说不定今晚做梦就想起来了呢。当然，这也只能是自我安慰。
送走柳芽，我靠在窗框上看着楼下的探照灯，特别亮，照得对面那排榆树墙阴森森的，像是有人影在里面窜。正盯得出神，就听眼皮低下玻璃突然咣当一声，吓得我一哆嗦。赶紧低头看去，却见一颗圆溜溜的脑袋正贴在窗户玻璃上。
我擦！
什么情况？
我转过身，正寻思这屋里有什么家伙能拿来防身，就听见咚咚的敲玻璃声，一下接着一下，特别急促。
我赶紧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过去了，这台灯是插电电池两用的，我按亮了开关，发现这外面趴得竟然是个熟人！赶紧把窗户打开了。
他拉着我的胳膊，顺着窗口爬进来，还穿着一身短袖大裤衩。
我给他倒了杯水，“小屁孩，你怎么从北京跑东北来了？还穿这么少，你不嫌冷啊。”
都然没心没肺的笑了笑，“老大你都来了，我当然也得跟着。”说着他把衣服掀开，咋一瞅他肚皮，还把吓了一跳。一只火红色的小蝎子正趴在他身上，都然扒拉下蝎子的触角，那小家伙像是大梦初醒，突然迅速跳到地板上朝我爬来。
说实话，我有点瘆得慌。
“你这是干嘛！”
看我警惕的抱着台灯，大有等蝎子一过去就提灯砸死的架势。都然赶紧解释，“这就是我当初送你那只，它蜕壳了！别怕老大。”
说话间，那红色小蝎子已经爬到了我肩膀，那感觉还真跟原来那只挺小。
我问：“蜕壳不应该是长大了么，它怎么还变小了？而且颜色也变了。”
“我这个是蛊虫，能跟普通的蝎子一样嘛！”
都然用手比划了足球那么大，说：“它身体的生长极限，也就是这么大。每次它长这么大的时候，就代表这个生长周期结束，要蜕壳，进入下一个生长周期了。它身体会缩回幼年，颜色也会变得不同。”
我侧头看着肩膀的小红团子，“那它一共有几次这样的周期啊？现在属于第几阶段？”
都然抓了抓头，“现在是第二阶段，你问一共几个，这个我也没法回答你。每个蛊的生命都是不一定的，尤其是这些高级蛊，它们的生命往往都跟饲主有关，一般来说，你活的久它们就活的久。”
我点点头，心中转念一想，那要是我想传言中那样不老不死，那这个小蝎子难道也永生不死了？说实话，我到对这种事倒是没什么执念，不过让谁选，肯定都想多活几年啊。
都然突然一拍大腿，好像想了什么，指着我说。
“哎呀妈，差点忘了正事，我说老大你也太不长心了！我当初都告诉你了，这蝎子蛊不能离身，你怎么还把它扔家了，要不是它爬出来找我，顺着你的气息一路追到这，我都不知道你溜东北来了！”
听到这我有点糊涂，因为要上飞机，带着动物过不去安检，我就把它托付给小铭照看了。现在都然说，这蝎子从花家爬出去找他了？
要知道那可是顾倾山庄啊，遍地都是陷阱，花绵绵还跟我半开玩笑说，她家不止能防人，要是不从正门走，连苍蝇都是飞不进来的。
当时我就当个吹牛的玩笑听听笑笑就过了，可后来我才发现，整个顾倾山庄那么多水池、绿植，竟然一只蚊子都没有！我就明白，花家的防御机制到底有多严谨了，你看柳家这个就差得十万八千里，连都然这么一个大活人都给放了进来。
我看看都然，踌躇着开口：“那，蝎子找你的时候，周围有没有别人？”
都然果断摇头，说没有。我又问，那有没有听到异响。这会都然明白了，他哎了一声，“老大你想问小蝎子来的路上有没有被人跟踪对吧？”
我赶忙点头。
都然拍拍胸脯，表示他做事我放心，肯定没人知道蝎子出来找他。
看他信誓旦旦，我心中的疑虑却更甚了，如果不是花好年故意放走蝎子，让它出去找都然，难道是蝎子神通广大，自己避开所有陷阱走出去的？这怎么想都不可能。
忽然，我一拍沙发扶手，瞪大了双眼。
“花家是不是出事了？”
都然被我问的一愣，眉头皱了皱，“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好久都没看到顾倾山庄有人进出了。”说着，他看了看我，“老大，你跟花家关系很好吗？”
我嗯了一声，“还行。”何止是还行，从严格意义上说，我还是人家姑爷呢。
都然点了点头，那模样有点纠结，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干了一杯水，突然站起来说：“你要实在担心，我就去帮你去花家看看吧，今天来找你，就是想确定你的安全。蝎子你好好带在身上啊，我也得赶紧走，不然被发现逃跑更麻烦。”
都然看着也就十四五岁，当初抓他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给初中生。可后来知道养蛊养到一定境界就能容颜不改之后，我觉得都然肯定是个年纪比我还长的人，就是性格比较像小孩。看着没心没肺，但脑子却比绝大多数人都清醒。
我问他，就不想知道我在干什么？都然摇头说一点也不想。
我笑了：“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谁。”
其实已经意料之中了，自从知道自己是张家后人，我发现，这周围几乎所有人都是冲着我这个身份来的，或好或坏，有一个算一个。毫无疑问，都然这个用蛊高手，肯定不会因为我身上的那只蛊王，就跑前跑后的给我这个无名小卒做小弟。这层关系就是想透明也透明不起来。
我奇怪的是，他是为了某种目的而接近我，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这么做的。
都然的回答更有意思，他朝我笑了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王笙，是我老大！牛叉着呢，等你带我飞啊老大！”
这个回答……
不管真假吧，确实让我心头一暖。我就是王笙，我的价值都是自己赋予的，而不是我的血脉，不是张家后人这个身份，可惜现在的我还没这个证明自己的实力。
都然从茶几上，抓了几个冰糖果塞进裤兜里，嘴里叼着一个，就要跳窗户跑。
我赶紧喊住他，“等等！你有没有蛊能让失忆的人恢复记忆啊？“
柳国栋的试炼还没搞定呢，要是都然有办法，我就碰上狗屎运了。
都然半个身子都探出窗外了，转身看着我，“我现在没带蛊啊，不然让蝎子咬她一下试试吧，都说置死地而后生，说不定生死关头就想起来了呢。”
说完，都然纵身一跳，比猴子还敏捷的身体七拐八拐，迅速隐入茂密的榆树墙中，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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