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一章，戍边军卒
就在牟食之还在训练的同时，一个消息传来。
百越前线，戍边的军卒回归。全不周城的族人们彻夜未眠，期待着迎接回归的英雄。
次日，巫选停赛一天。
天还没亮，牟族的族地，排成了长龙，足有数千万人；从山脚下的神链边上，向着天边延伸，绵延了不知道有多少里，一直到了云层之上。
大姆祖领着全族的长老们，去了祖庙，宣读了祭文，上了三牲六畜。
最高处的祖庙，传来响彻天边的声音：
“牟氏宗族，列110代，迎戍边英雄回归！”大姆祖运足巫力吼道！
“牟氏宗族，第一代人，家字辈分，迎戍边英雄回归。”上万个迟暮的老人声嘶力竭的吼道！
“牟氏宗族，第二代人，传字辈分，迎戍边英雄回归。”
……
“牟氏宗族，109代人，来字辈分，迎戍边英雄回归，为国戍边，英雄荣耀！”数百万青壮大汉大姆姊吼道。
“牟食宗族，110代人，食字辈分，迎戍边英雄回归，励志卫族，建功沙场！”牟食香、牟食之等食字辈分的众人吼道。
祝融九族的声音，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大路上，当先一位将军，背后一杆数十丈的红色大旗，上面几个甲骨大字“东南后将军——秃御先！”。
那将军，头戴兽盔，脚蹬兽靴，身上红色的兽皮围腰已磨的破烂不堪，但虎目四顾，射出阵阵杀气！座下的巫兽，少了一只耳朵，更是显得峥嵘！
将军身后，是数万具尸裹。每具尸裹都是四位军卒高举着，尸裹上插着一面红色小幡，幡上写着小字。
云火已，云族火都邑云家坳人氏，死于百里坡一役，斩杀三人！
秃仁风，秃族兴山邑秃门沟人氏，死于天黄沟一役，斩杀一人！
……
尸裹后，九列军卒，残破的大盾，掩不住彪悍的气息，碎裂的围腰，遮不住满身的伤痕，沉稳的步伐里，流露出了刚毅，勇敢，血性。
突然，将军大手一招，全军止步。
“跪，拜，起！”
“跪，拜，起！”
“跪，拜，起！”
秃将军领着身后的军卒，向着不周山，行了三跪三拜之礼。
“百越前线，我等不负所托，保家卫族，死而后已，今归，请族人检阅！”秃将军起身后，大声吼道。
“百越前线，我等不负所托，保家卫族，死而后已，今归，请族人检阅！”全部的军卒跟着大声吼道。
“以你为荣！”不周山上一声大喝。
“以你为荣！”九条神链上数万长老大喝。
“以你为荣，誓死报国！”全部的不周山亿万族人大喝，声音响彻天地。
在所有祝融九族族人们的注视下，秃将军率领军队向着祝融宫方向行军而去。
牟氏大姆祖安排了一些事项，带着一队长老直奔祝融宫，族人们陆陆续续都散了。
当天，祝融九族的神链上，张灯结彩，热闹异常。
“我看到姆叔了！我长大了也要戍边！”
“我大姆兄好威武哦！”
“那是我家崽子，看来没白磨练！”
“改天走婚，让你家崽子过来找我家大丫，我越看这崽子，越顺眼，比你强多了！”
……
当晚，牟族的一个小院落内，牟家洞的几人，也迎来了一具尸裹。迎风招展的小幡上写着：
牟来豹，牟族黎山邑牟家洞人氏，死于小土河一役，斩杀一人！
尸裹旁边，有个小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根断臂，是来豹姆叔的左臂。
牟食黍，牟食稷，牟食麦，牟食之静立了很久，做了跪别。当晚就跟着牟食香大姐头把牟来豹姆叔的尸裹，送往了牟族大祠堂。
耳边好像还响起牟来豹姆叔的声音：
“狗儿，滚远点，不要把泥巴弄到豕肉上。”
“小崽子们，走开，这头羊你们搬不动。”
“小崽子们，加把劲，前面就是黎山邑了。”
“我等立誓戍边，誓报此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往事一幕幕，再见时，阴阳两相隔。牟食之几人，暗暗攥紧了拳头。
当晚，牟氏大姆祖也来了。说了一句话“巫和覡，生于民，服与民，死于民！”拍了拍，几人的肩膀，就走了。
牟食香大姐头跟在大姆祖后面，一家一家的安抚。据大姐头说，今年是尸裹最多的一年。
次日，天亮，巫选继续进行着。
第三阶段的积分赛，牟食之当成了试炼穴窍功夫的训练场。吼天狮，震天牛，熊猫等兽妖轮流上，进步速度很快。
牟食黍姆兄在己乘与的“己巫妖组”，今天是姆兄与己巫妖的积分战，很多人老早就围在“乾”战台。
“乾为天，天风姤，天山遁，天地否，风地观，山地剥，火地晋，火天大有，伏羲祖巫的八卦，乾字战台属金！老朽看来，今日必有大战”
“滚，谁不知道，大力神迎战己巫妖，用得着你说。”
站台上，两人就位。己乘与，一身赤色麻衣，赤脚裸足。牟食黍，黄色兽皮围腰，光头赤足。
随着战台大巫的一声号令，两人开始了。
己巫妖，黍姆兄，两人刚一交手，就干了起来，你砸我一拳，我踢你一脚，两人攻击都是大张大阖，打的是虎虎生风，气势凛冽。
“这是在试探，看大力神的拳头。”
“不错不错，好久没看到这么刚的爷们了。”
盏茶功夫后，黍姆兄率先，打出了一记杀风，己巫妖直接用后背挡了一下，紧跟着就是一个侧身连环踢脚，“哔咔，刺啦”的声音，风都踢裂了。黍姆兄抬起天妖拳，迎了上去。
“蓬”的一声气爆声炸了开来，场地竟被音爆炸了个大坑。两人的攻势愈加猛烈，场上，黍姆兄的杀风，天妖拳，轮番打出，己巫妖忽而化作蛮熊，大熊掌配合熊抱，时而化作巨虎，神鞭尾加上虎扑，时而化作老鹰，大鞘翅连着鹰击。
“漂亮，看那虎扑，山都能扑到。”
“精彩，我还是喜欢大力神的天妖拳，太霸气了。”
“威猛，凶残，我的最爱！”
一时间，拳来脚往，站台上，尘土飞扬，鲜血淋漓。黍姆兄全身上下，被打得处处伤口；己巫妖从头到脚，也被杀风打出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一个时辰后，两人的威势丝毫不减，陡然己巫妖化成巨兽倪俊，一个甩身，把黍姆兄摔到了空中，紧随着就是一个跳跃，跳到他身上，又化成巨鳄，缠住后打出了死亡翻滚。
就在这时，黍姆兄，眉心巫印一闪，左拳发出了阵阵光芒，一拳砸在了己巫妖化成的巨鳄腰眼上，两人打的惊天动地，战台震颤。
半晌后，黍姆兄浑身浴血，体力不支，被己巫妖一拳打出了场地。
“漂亮！”
“这才是九族的爷们！”
“大力神虽败犹荣！”
“止，乾战台，己乘与，胜！”
随着战台大巫的发令，牟食黍姆兄惜败，一行人搀扶着牟食黍姆兄回了牟族。
“大姆兄，你为什么不打己乘与穴窍，如果这样……”震天牛嘀嘀咕咕的说着。
“我和己乘与，是巫，更是祝融九族，战场上就是生死兄弟，不是生死仇人！”牟食黍姆兄淡淡了说了句。
众人恍然大悟，牟食麦姆兄倒是欲言又止，沉思了良久。
回到牟族小院落，牟氏大姆祖竟然也在，一堆篝火在熊熊燃烧着，火上放着一个大鼎，鼎里煮着兽骨，兽血，妖骨，妖血，和七月花，止血草等一些疗伤的巫药。
大姆祖大手一挥，直接把牟食黍投到了鼎里。嘴里还念叨着：
“小崽子，不错，竟跟己家小崽子打了个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啧啧啧！”
“来来来，给你加点料，这个可是好东西！”说着，大姆祖又是大手一招，手里竟然凭空多出两副巨大的骨骸，看样子竟然是一龙一虎。
只见大姆祖把骨骸三下两下，揉捏成了一个大骨团，然后丢进了大鼎里。“啊，嗷！”鼎里的牟食黍叫的很是惨烈。
“龙虎本是妖，我等是巫人，祭上豕牛羊，祀上岁月轮，龙魂和虎魄，速速融入神，龙骨和虎骸，助我牟氏孙，来日……”大姆祖一边念着祭文，一边从地上的三牲身上不停的掏着五脏六腑，往大鼎里丢着。
过了有几个时辰，牟食黍的叫声逐渐微弱，鼎里的汤水也变得清凉。
“祭祀已完毕，诸祖请回身！”姆祖作了个揖，直接一招手，把牟食黍从大鼎里提了出来。
牟食黍，残破的兽皮围腰，掩不住强悍的气息，四肢的伤口也都脱了疤痂，一身铜色的肌肤，铿锵有力。左臂上，一条青龙缠绕，右臂上，一条白虎卧身，肌肉下凹凸有致，很是威武。
牟食香围着牟食黍转了两圈：
“这是龙虎臂，用的是万年龙虎骨骸，没想到世界还有这等宝物，大姆祖竟然能从己族赢过来一副这个宝贝。龙臂破防，虎臂主攻，可抵得上百万巨力，姆弟打两拳试试手！”
牟食黍，走到院落中央，打了一套古巫拳法，一时间院内，龙吟虎啸，狂风四起。
“大姆兄，这拳太刚猛了，拳风把我牛角都刮的生痛！这真是……”震天牛一脸兴奋的啰嗦着。
“闭嘴！”一群人集体冲着震天牛吼道。
“哈哈哈！”
牟食之看到大姆祖的脸色带着点犹豫，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陷入了沉思，莫不是百越前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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