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不都是你惯的

余悦今天心情大好，她开着自己的爱车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家开家常小炒的店。外面看着，门面简洁干净。

        找了位置把车停好，刚刚进门就见店里位置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吵吵嚷嚷的声音很是嘈杂。大部分都是一些附近上班年轻人，中午吃饭聚在一起。

        看着这么多人，余悦心里开心，抬脚就走了进去，把上一桌客人走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菜盘子叠起来拿进了后厨。

        “芳姨今天生意看起来很好啊！”

        听见声音，在洗菜池前低头洗菜的头发已经有些白发丝的妇女转过身，见着来人满脸激动。放下还未洗净的青菜有些笨拙的在黑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余小姐你怎么有空来了？快坐快坐”说着就走进了里面的厨房叫了一声月儿。紧接着里面走出来一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同样穿着黑色的围裙，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铲，看样子正在里面忙着做菜。

        “余姐姐，你来了！”那女孩见着来人，又惊又喜，一时之间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许是里面温度过高，她的额头已经出了细汗，她有些尴尬的抬袖口擦了一下，两边的脸颊也有些微微粉色。不知是不是里面的温度太高热的。

        “嗯～快进去做菜吧，不要让客人等着急了”余悦笑着应了一声，自来熟的拿着旁边还没有削皮的莴苣开始忙碌起来。她动作自然流畅，一看就是经常过来帮忙。

        听到她这么一说，那叫月儿的女孩子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就进了里面的厨房。

        “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旁边的妇人见自己闺女这样，不好意思的埋怨了两句，不过那眼底却满是宠溺。

        这一家两母女是余悦以前在一次地震中当志愿者救下来的。那一次地震夺走了很多人的生命和家人，很不幸其中也包括她们的，她家所有亲戚除了她们两个，其他全部遇难了。那时候那小女孩刚上高一，经历了如此大的事故，母亲也落下了残疾。没有了经济来源，她本想辍学打工。后来余悦从带队队长那里知道了，就偷偷资助了她。

        除了她们，余悦还资助了另外的几个初中生和高中生。自己能力有限，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不过能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看着他们脸上重新洋溢着笑还有希望，自己也很高兴。

        余悦撇过头看了一眼已经快有自己高的女孩子，不禁有些感叹。已经快五年了，时间过的真快，那时候自己也不过还是在读书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曾经的小女孩也已经长大了，她读书努力刻苦，成绩优异，去年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

        这一家餐馆是她妈妈贷款开的，听说她家以前就是开饭馆的，她父亲去世前因为做生意在外面还有一些账没有还完，余悦本来想帮她们，不过被拒绝了。

        人各有志，她也不好强求。只是自己没事总是会过来帮帮忙。

        不过如今看来，她们当初的选择是准确来说，因为味道不错，价格公道，生意还不错。附近的普通上班族还有一些农民工都会来这里吃饭。

        “舒月今天怎么回来了，她学校没课吗？”削皮的空档，余悦看了一眼在里面忙碌的女孩，闲来无事跟着对面的钱姨闲聊。

        “月儿说学校放假，她这几天没事就回来了，这大学我也不懂，她说什么我就信了。”听她问起，芳姨也没多想，便开口回了。女儿回来陪她，她自然是高兴的。

        “哦～回来看看也好，算起来她也已经都好久没回来了”余悦应了一声，便也没再多问，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那眉头却慢慢的皱了起来。

        等中午饭点儿忙完，余悦跟着她们收拾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叫月儿炒了几个菜拿打包盒装好便向她们告别开车准备离开。

        “余姐姐，你不留下来吃饭吗？”见她刚来一会儿就准备离开，那叫舒月的女孩子眼中闪过不舍。

        旁边的芳姨见她要离开也是极力挽留。“是啊，先把饭吃了再走也不迟啊余小姐，您给我们帮忙了这么久，铁人也是要吃饭的”

        “不了，我还有事呢！你们慢慢吃吧，等我下次有空了再过来看你们”余悦一边婉拒她们的好意，一边拿着已经打包好的东西上了车。

        两人见她执意离开，也跟着走了出来。

        “芳姨、舒月你们快进去吧，里面还有两桌客人呢”

        “没事没事，我们看着呢”

        她们执意要送自己，余悦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上车发动车辆离开了。“那我先走了，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们”

        一阵轰鸣声过，那车如离弦的箭汇入了车流。

        看着在马路上渐行渐远的车，那叫舒月的女孩子站在树下目送着她离开。

        眼底的迷恋慢慢转为不舍。

        刚好有微风拂来，她摘下了帽子和口罩，一张清秀稚嫩的脸上是一道浅浅的疤痕。这是当初在地震当中留下的。

        直到那辆车拐过转角消失不见，她才回过神来对着她后面的妇人轻飘飘的问了一句：“妈～你说余姐姐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吗？”

        钱妈妈看着自己女儿不舍的模样，满面愁容。暗暗在心底叹了口气，知女莫若母，她又哪里看不出自己女儿的心思？这几年无微不至帮助，她那傻女儿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可惜她女儿的那一份感情，注定只能永远藏在心底了。

        “唉～人都走了，咱们进去吧”

        这边毫不知情的余悦已经开车回了公司，哪里知道自己当年的一个无心之举，早已捕获一少女的芳心。

        刚刚到公司，她便把拿回来的饭菜打开，饭菜的香味儿慢慢飘散了出来。还未等她开口叫李嘉沐起床，刚才还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李嘉沐闻见味道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

        “这味道好像很熟悉啊”说着李嘉沐闭着眼睛，还使劲拿鼻子闻了闻。

        “既然醒了，就起来吃饭”看她醒了，余悦也不客气了，直接打开自己的那一份就开吃。

        “你这是在c区写字楼下面买的吧！那家我去过味道不错，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一个女孩子做的”

        看着桌子上的饭菜，李嘉沐一副我知道的表情，洋洋得意的说了出来。

        “没想到你在狗鼻子还挺灵的。算你说对了，快点吃吧。”

        也不跟她客气，李嘉沐打开了自己的那一份尝了一口：“没想到好久没吃，她的厨艺倒是越来越精湛了”

        听着她的赞叹，余悦笑了笑没说话。算是对她的话默认了。

        ——确实是越来越好了。

        “不过，你是怎么发现她家的，还开车这么远过去”

        “……碰巧”

        不想说过多的关于她们的事情，余悦随口给了她一个回答。她们如今过得很好，自己不想任何人打扰她们的平静生活。而自己也已经打算好，等她大学毕业就慢慢退出她们生活。

        不过李嘉沐却不想让她如愿，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看起来好像是对她们二人有些兴趣。

        “只是可惜了那个女孩，年纪轻轻脸就毁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遇到良人”

        听她突然说起这个，余悦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联想到刚才她在店里看到舒月一副有心事的模样，感觉自己心里担忧，好像有了一些苗头。

        要不然等自己这阵子忙过了，带着她去医院看看。女孩子最在意的就是那张脸，她一直不说自己倒是忘了，她已经是一个注重容貌的大姑娘了。

        吃过了晚饭，余悦处理公司的事情。李嘉沐帮忙盯着电脑，等她忙完了天已经黑了。

        开车刚刚到家门口，便见着自己家灯还亮着，余悦心里柔成一片，以为是自己妈等着自己呢。

        结果刚刚才开门就听见里面从来嘻笑的声音。其中一个看着还有一些熟悉。

        侍看清楚了那沙发上的人，余悦两步并作一步跑过去，扑进了那个人的怀里。“爸～你回来了！”

        “我要再不回来，你都快要上天啦！你这孩子从小就没让我省心过，都是大姑娘了，还往爸爸怀里蹭，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余江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满脸都是宠溺。

        “行了，回来了就去洗手吃饭”一旁的余妈妈见怪不怪，只是嫌弃的看了一眼父女二人。

        “知道了，爸一会儿咱俩喝一杯啊”说着余悦起身去了客厅后面的卫生间。

        “都是你给惯的”余妈妈看着已经快飞起来的女儿，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丈夫，忍不住埋怨那一句。

        余江讪讪一笑，摸了摸鼻尖没敢接过话茬，毕竟自己夫人说的不错。自己对于这个小女儿，确实宠溺了一些，自己家的女儿不宠着，难不成要别人来宠？

        餐桌上，满桌都是美味佳肴，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余悦端起酒杯和她父亲碰了一个。

        “爸、欢迎回家”

        “谢谢女儿”

        一旁的余妈妈见着这两父儿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得喝了一口面前的汤压压自己心里的火气。

        简单的寒暄过后，余江这才开口，说起来正事儿。这消息还是他刚刚下飞机看手机才知道的，看网上的评论还算稳定，他便没有做什么想着回来问问清楚。

        “悦悦，网络上那照片你看了吗？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要不要爸爸找人处理一下”

        听自己爸都知道这件事，正在喝汤的余悦没有防备，突然被呛了一下。“咳咳咳，爸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心里有数”

        不过……

        “爸、我喜欢女孩子，你一点都不惊讶吗？”

        余悦本来还想着等以后再说这个事情，不过自己玩这么大，看样子想瞒，也瞒不住了。

        见自己闺女给自己说这个，余江刚才还谈笑风生的脸色也跟着严肃起来，偷摸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得到她的同意，余江这才脸色凝重接着往下面说。

        “闺女，这个事情我虽然不了解，你也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和打算，我们作为父母自然支持你的选择，但是名花有主的咱们可不能乱来，我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喜欢玩什么快餐式爱情，我们老了不懂，说什么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是在我们家……你要记住，人—分礼义廉耻，而且对方还是已经有未婚夫的人，我不管对方是男孩还是女孩对待感情还是要认真些，不能像以前那做事随心所欲了，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自己处理好”

        其实余江更想说的是，听说那韩家闺女做事靠谱，有人代替自己管着闺女，那真的——是不知道有多好。就是可惜了自己女儿没福气，没赶上时候。

        “你爸爸的意思我可不同意，那韩家闺女我也是听说的，成熟稳重，做事情靠谱，咱家悦悦乖巧大方又漂亮，配着刚刚好，就她那未婚夫，你经常在外面是不知道，我们姐妹圈子都传开了，她那未婚夫没事就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什么吃喝嫖赌都玩，可配不上那丫头”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余妈妈恶狠狠的盯了自己丈夫一眼，看样子有些不太认同他说的话。

        听自己妻子又说别人家的八卦，余江有些心里不舒服，瞟了一眼旁边的女儿，想起来自己这么多年为她收拾了破摊子，心里无名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以为你女儿好哪里去了，一天天就知道出去鬼混，还不是你惯坏了”

        “老娘拼了命生的，不心疼难不成还要外面的人心疼不成，余江你就是想找我吵架是不是？也不想想是谁每天工作，不知道管孩子”

        “我…我……”见自己老婆又开始算旧账，余江明显有些理亏，话也说不明白了。

        “你什么你……”余妈妈瞟了一眼自己老公，把刚刚为他盛的汤一把夺了过来。

        余悦听着自己毫不知情的父母，为自己和韩清莜的事情争论不休，感觉自己头都快炸了。

        “爸～妈～你们不要吵了”

        说完，余悦感觉自己差点快哭了。早知道就不搞那些破事情了。不过余悦这边还没有“感动”两秒钟，自己爸爸接下来的话让她差点原地爆炸。

        “嗯～吃饭吧！找时间让她过来一趟，我找她聊聊”余江喝了一口汤，这才继续开口。

        毕竟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他们家多少还是要有些表示的，要不然别人可是要说闲话了。

        “咳、咳咳……不用这么夸张吧！她脸皮薄，可能不好意思见你们”突然被呛了一口的余悦见父母玩真的，赶紧想找个借口打发。

        虽然自己是有一点点喜欢，但是见家长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些。

        “怎么不用，你们……你们都已经那……什么”见自己女儿还是从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余江显然有些生气了。“呯”的一声把碗放桌子便要开口教训自己女儿。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老脸一红，赶紧换了个说法。

        “……是吧！现如今人尽皆知，我们家怎么也是要拿出一点态度的，要不然别人怎么看咱们家”

        余妈妈见自己女儿不靠谱的老毛病又犯了也跟着来了脾气，直接下了命令：“余悦，老娘给你说，你过几天要不把韩家那闺女叫到家里，你以后也不用回来了”

        ——她可已经提前准备好了礼物，这不来她送给谁？

        “妈～”本来就是一个交易而已，她去哪里给她找对象回来？

        “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

        “哦～”余悦看着她的脸色不对，赶紧住了声，闷闷不乐的吃完了饭，找了一个借口就上楼了。

        看她又找借口离开，余氏夫妻二人相视对望两秒，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余江：“你看看你这个整天不着调的女儿，还不都是你惯坏的”

        余妈妈轻哼一声，有些不以为然：“你以为你和你儿子没有一点点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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