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张郃献城,第七营大戟营
第280章 张郃献城,第七营大戟营
火烧军粮库,是郭图给文丑出的主意。
文丑战败被俘,这要是直接回去见袁绍,一定会被问罪的。
可如果坐实了逢纪勾结张郃暗通刘备,文丑就能反客为主,将战败的责任推卸。
而这其中的一个关键,就是张郃投降!
若张郃不投降,逢纪是可以自辩的。
可张郃投降了,再有郭图作伪证,那么逢纪勾结张郃暗通刘备的罪名,基本就成立了。
本就受到袁绍猜忌,如今又被郭图和文丑陷害,张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选择了开城投降。
“罪将张郃,特向使君请罪!”张郃下马跪地,双手向前作揖,面有羞愧之意。
毕竟这投降,始终是不光彩的。
刘备也连忙下马,快步来到张郃面前,一双有力的大手扶起张郃:“将军弃暗投明,免了一场厮杀,何罪之有?”
“备亦知将军有忠义之心,只因家眷在袁绍处不得不替伪朝效力。”
“如今天怜将军忠义,让将军家眷能安然脱离袁绍的掌控,而将军也不用再委屈效力伪帝,实乃大汉幸事啊。”
“备能遇将军,心中甚慰!”
刘备语气诚恳,丝毫没有因为张郃曾效力伪帝而对张郃有半分的轻视,反而一个劲儿的宽慰张郃。
本就对刘备有好感的张郃,内心更是感激不已。
“如蒙不弃,郃愿追随使君,但有差遣,必不辱命!”张郃语气真诚而激动。
刘备大笑,挽着张郃的手臂走回本阵,然后向张郃一一引荐青州五营诸将,又向诸将介绍道:“昔日备在邺城时,就跟儁乂一见如故,只恨当时未能力邀儁乂来青州,以至于儁乂无奈屈从于袁绍麾下。”
“如今有幸,不用再跟儁乂刀兵相向了。”
“诸将今后,亦不可因儁乂曾效力伪帝而有轻慢之心。”
关羽同样在邺城的时候见过张郃,也知道刘备时常因为张郃没能如沮授、田丰一般来青州而遗憾。
于是关羽第一个邀请道:“儁乂,关某与你也是旧识了。不如你来关某的先登营,如伯威和国让一般,皆为先登营副将,如何?”
还未等张郃开口,典韦却是打断道:“关君侯,这先登营的悍将不少了,多少给其他营留点啊。”
“张将军可来俺的锐士营,你姓张,俺也姓张,俺张飞不会亏待你的。”
张郃的表情顿时变得怪异。
这是张飞?
郑平轻咳一声:“恶来,儁乂跟翼德是认识的。”
典韦的表情一滞,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把搂着张郃的肩膀,大笑道:“将军既然跟翼德认识,那这锐士营副将非将军莫属了。”
“俺叫典韦,你呼俺老典、恶来、阿伟都可以,翼德若是知道将军你来锐士营,必然欣喜。”
孙策见关羽和典韦都在抢人,也赶紧出言道:“张将军,别听他们瞎吹。你瞧你也是白袍银铠,正适合来白袍营。”
“听听我们白袍营的军号,冻不拆屋,饿不掳掠;千军万马,皆避白袍。白袍营的军风,才是将军你的首选啊!”
孙坚本来也想邀请张郃,但见孙策抢先一步,又退了回去。
这当老子的跟当儿子的抢人,孙坚拉不下这脸。
诸将的热情,让张郃感到了一阵温馨。
看似在争执,实则体现出了刘备的武将一片融洽。
这在袁绍帐下,是感受不到的。
一时之间,张郃不知道如何取舍。
郑平及时解围道:“诸营就不要争了,这精兵猛将都被你们给挖走了,使君的安危还如何保证?”
“白毦营为重盾营,防守有余而攻势不足;使君可令儁乂再募忠义精壮之士,以大戟为器、厚甲为御,组建大戟营。”
“以大戟、白毦随侍左右,攻守兼备,可保使君无恙。”
见郑平要给刘备再组建一个亲卫营,关羽也不再开口。
虽然张郃骁勇,但先登营的悍将也不少,并不是非得张郃加入先登营。
而刘备的亲卫营,如今只有陈到和管亥在,略显单薄。
又如郑平评价的一般,白毦营是重盾营,防守有余而攻势不足,若能再添一大戟营弥补白毦营的攻势不足,攻守兼备才能更好的护卫刘备。
典韦、孙策也不再开口。
郑平都如此说了,诸营都得给个面子。
刘备却是有些顾虑道:“儁乂乃当世良将,若这大戟营只为护卫我,未免有些委屈儁乂了。”
郑平微微敛容:“使君安危,胜于一切。唯有巧变、谨慎、亲信之将才可胜任。”
“儁乂跟使君有旧,使君和儁乂自然不会相疑。可其余降将,难免会有恐慌畏惧。”
“使君以儁乂为将,选精壮忠义之士组建大戟营护卫左右,既是对儁乂的器重,也是为了安抚南皮城诸将之心。”
刘备顿时明白了郑平的用意。
张郃跟刘备虽然有旧,但这南皮城诸将是不清楚这层关系的。
那么作为南皮主将的张郃,投降后就成了刘备的亲卫营主将,其余南皮降将的恐慌情绪会因为张郃受重用而逐渐减少。
张郃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于是道:“郃愿替使君组建大戟营,护卫使君左右!”
刘备细思一阵,同意了郑平的方案,挽着张郃的手臂,郑重道:“儁乂,备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擒文丑、破南皮,刘备心中的烦闷也消失了大半,遂邀诸将入南皮城,设宴款待,犒赏三军。
而在另一边。
郭图和文丑在小树林急急而奔,天黑的时候遇到了颜良的前军。
前军先锋不敢怠慢,连忙引郭图文丑去见颜良。
见文丑如此狼狈,又有郭图相随,颜良不由大惊失色:“贤弟,莫非南皮失守了?”
文丑早已跟郭图斟酌了话术,当即跪地哭道:“兄长,愚弟无能,兵败失寨,南皮城也被刘备拿下了。”
颜良心颤不已,惊疑问道:“以贤弟之能,怎会败得如此快?”
文丑恨恨道:“都是逢纪那厮!逢纪跟张郃暗通刘备,那张郃遣人来愚弟营寨说南皮有失,让愚弟立即出兵救援。”
“结果刚出营寨,愚弟就被刘备的兵马围攻。”
“愚弟苦啊!本就右臂中箭伤势尚未痊愈,结果那刘备麾下的关羽、张飞、赵云、孙坚,趁着愚弟右臂有伤,四个打一个。”
“若非愚弟死战得脱,今日都见不到兄长了。”
“愚弟在路上遇上郭侍中,才知道张郃早已经降了刘备,故意骗愚弟出营。”
“郭侍中趁着张郃不备,烧了南皮城的军械库,这才得以逃脱。”
颜良更是惊骇:“贤弟,你怎知是逢纪勾结刘备?”
文丑又按郭图准备好的话术,隐去了被刘备生擒的一段,道:“我开始亦不知道,直到我在路上遇上郭侍中。”
“才得知缘由。”
郭图亦是恨恨地道:“听文将军说,逢纪让张郃的家眷随军,这不是让张郃没了后顾之忧了吗?”
“若不是我偶然听见张郃和关羽在城中碰面,我必然也会死于南皮城。”
文丑和郭图一唱一和,打消了颜良的疑虑。
颜良大怒道:“逢纪小儿,先是陷害荀谌入狱,如今又勾结张郃暗通刘备,几乎害了贤弟和郭侍中。”
“如此贼人,若是继续留在大将军身边,必为祸害!”
“贤弟勿忧,待为兄亲自去见大将军,定要严惩那逢纪。”
文丑连忙道:“兄长,若你直接见大将军,逢纪必然会狡辩。万一大将军信了逢纪的狡辩之言,愚弟难有活路了。”
颜良顿时皱眉:“若不见大将军,又该如何?”
文丑心一狠:“兄长可带愚弟入营,愚弟要亲手砍了逢纪!”
颜良大惊:“贤弟若直接杀了逢纪,也难逃一死啊。”
文丑道:“兄长放心,愚弟不会真的砍,目的是让大将军明白愚弟的愤怒,如此一来,大将军才不会听信逢纪的狡辩。”
“兄长到时候拦住愚弟就可以了。”
颜良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一边是文丑,一边是逢纪,颜良更信任文丑。
于是颜良连夜带着郭图和文丑返回中军见逢纪。
还未等逢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文丑拔剑就砍:“逢纪你这狗贼,竟敢勾结张郃暗通刘备,害本将全军覆没。”
“不杀你不足以泄愤!”
文丑一边砍,颜良一边拦:“贤弟不可!这其中可能有误会,还是等大将军来了再作计较。”
文丑却是不听:“大将军来了,我也要砍死逢纪这狗贼!”
逢纪又气又怒:“文丑,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勾结张郃暗通刘备了?你全军覆没关我屁事!”
文丑一边挣扎一边大骂:“逢纪,你为何要让张郃家眷随军?”
逢纪气血上头,不假思索:“自然是要让张郃知道大将军的信任。”
文丑冷笑:“逢纪,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你想让张郃将南皮城献给刘备,又担心张郃顾及家眷在涿城不敢献城。”
“于是你谎称让张郃知道大将军的信任,于是让张郃的家眷随军。”
“本将因此对张郃深信不疑,结果张郃却故意诱本将出营,让本将遭到了刘备的埋伏。”
这无中生有的指控,让逢纪更怒:“文丑,你自己战败,却在这里构陷我,真当大将军会受你蒙蔽吗?”
就在此时。
郭图跟袁绍也来到了逢纪的营帐。
见到脸色阴沉的袁绍和袁绍身边的郭图,逢纪顿感不妙。
“来人,将逢纪拿下!”袁绍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喝令武士拿下逢纪。
逢纪大惊失色:“大将军,冤枉啊!”
袁绍冷哼:“冤枉?你构陷荀谌的时候怎么不说冤枉?怪不得子远都不想献策了,原来子远说的不愿文臣失和是这个原因。”
“子远不愿跟你争斗,所以自请去当涿郡太守,结果你却变本加厉,竟然开始陷害我的上将军。”
“逢纪,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看着愤怒的袁绍,逢纪有苦难言。
昔日构陷荀谌的时候,逢纪有多么的意气风发,今日被郭图文丑构陷的时候,逢纪就有多么的焦急难受。
“大将军,请听我解释!”逢纪心急如焚。
郭图却是直接开口:“大将军,这逢纪跟审配狼狈为奸,逢纪勾结张郃暗通刘备;审配又故意放公孙瓒入涿城。”
“此二人必然都跟刘备有勾结!”
“当务之急,是立即返回涿城主持大事,否则让审配得知南皮城失守,再于涿城反叛,大将军死无葬身之地了!”
袁绍脸色大变,再也不给逢纪解释的机会,下令道:“立即收押逢纪,回涿城再审。”
“颜良,你在成平驻守,不可轻易出战,切勿让刘备再得成平。”
“其余人等,随本将返回涿城!”
见袁绍匆匆离开,逢纪愤怒的指着郭图:“郭公则,你竟敢公报私仇,你这是通敌!”
郭图却是冷笑:“逢元图,通敌的是你可不是我。你说我公报私仇?这我得回去问问荀友若,是不是被你公报私仇了。”
“我虽然对友若有不满,但毕竟都是颍川人,多少也会留些脸面,不会用公报私仇这种手段构陷友若。”
“反倒是你,恨不得让友若去死。”
“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你暗通刘备啊!”
逢纪更怒了:“郭公则,大将军是圣明之主,绝不会真的信你和文丑的谎言的。”
“你给我等着,只要我逢纪不死,一定会报今日之仇。”
郭图不屑冷哼:“逢纪,你还没资格让我等。就凭你刚才这话,就足够大将军杀你了。”
“不要以为审配能救你,审配守涿城,结果却让公孙瓒杀入了皇宫,涿城之事,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逢纪顿时呆立当场。
公孙瓒杀帝夺玺,再有郭图文丑的构陷,逢纪忽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自脚底滋生。
“怎么会变成这样?“
“到底是谁在设计害我!“
如今逢纪有口难辨,回到涿城的命运,也只能看袁绍的心情了。
洛阳。
浩浩荡荡的天子仪仗队,自西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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