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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蛇


五个小孩背累了,都不想干了,他们开始反思:“我们抬他出来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钱?”

        “当然是为了钱。”另一个小孩回答。

        还有一个小孩说:“可是他太沉了。”

        他们又开始搜白宜羽的身,好像要拿钱分赃走了可是没有,他们把钱统统扔掉,都是一些整银子,他们说:“这样就轻快多了。”

        白宜羽感觉奇怪,他们难道不是为了钱?

        这时候小孩们有都停了,因为他们不放心,根本就不放心,所以他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毒蛇,一条赤练蛇。他们说:“若是白宜羽能动,我们之中有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他们回答了:“没有,绝对没有。”

        可是这条蛇可以吗?白宜羽怕,但是不能动,他不知到自己的命运这么悲惨,假如咬了一下必死无疑,他开始庆幸自己被点了穴,这是多么奇怪的心理,只是小孩说了一句话他气坏了。

        “这蛇的毒牙被拔出了。”他们笑了,笑白宜羽真的不能动。

        真是被小孩气死,他刚才差点哭了。

        蛇被收走了,小孩看白宜羽这么老实就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他们将这蛇扔了,因为它还要去吃老鼠。

        路上他遇到了行在夜里的人,竟然有他认识的,就是张尊杰和那个暗门的神女,他们在一起相处很好,是胳膊挽着胳膊,在晚上没有人的时候跟着鬼魂行走。

        女孩很倔强,一只抬着头,像是地上有无数的乞丐。

        白宜羽当然想说话,可是偏偏哑穴中了一下,他不得不哭,是女孩发现了白宜羽。

        女孩提醒张尊杰:“你看那是谁?”

        张尊杰看了:“他不是谁,他是白宜羽。”

        张尊杰走了过来,几个小孩咽了下吐沫,张尊杰对白宜羽说:“你好,白宜兄。”

        女孩狠狠地瞪了一下白宜羽,而后两个人走了。

        白宜羽实在想不明白,以张尊杰的武功打不过这五个孩子吗?

        小孩笑了,他们还是可以继续搬运。

        张尊杰旁边的女孩回了头还是狠狠地瞪了白宜羽一眼。

        现在她过得很好,所以以前瞧不起她的人她都恨。

        白宜羽无奈苦笑,他不是瞧不起女孩,而是他救不了所有人,这当然是个藉词,因为他也是男人,男人贪婪,不顾身后。

        小孩跑穿了鞋底,脚在石板上“铮铮”地响,白宜羽在记路,他的眼睛还在睁着,他当然不会记错路。

        结果他到了,并且小孩停了下来,白宜羽被扔在了地上。

        他的眼前还是黑的,被摔一跤更黑,他仔细去看,看到一个人在哭,缠绵悱恻,她在说:“白宜羽,你死的好惨。”

        白宜羽害怕了,他还没有死,但是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

        结果推开一扇门,是突然亮的灯,白宜羽的眼睛被刺瞎了,他生疼地发出□□。

        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白宜羽就完全看不见了,他只有听,是一个很矮的女人,站在了高跷上,她顾盼生辉,好像还留有一点妩媚,眼睫毛是长的,像是假的垂着玄色。

        “你看不见我就对了。”女孩说。

        白宜羽睁不开眼睛,因为他不能亵渎她的美,她的美在于打扮,只要打扮就可以美,这是她的自信,所以这次用灯光点缀了自己。

        女孩说:“世人不解我,所以我也不希望你这么肤浅。”

        白宜羽说:“你一定很美,落落大方、迤逦动人。”

        女孩说:“你猜错了,我长得很丑。”

        白宜羽的眼睛被她慢慢打开,他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氤氲的雾气怎么散也散不开。

        可是他看见了,女孩很矮。

        女孩说:“我才九岁,所以长得不高。”

        和白宜羽的想象完全不一样,他以为是一个破瓜佳人。

        白宜羽被小女孩解了嘴上的哑穴,白宜羽终于说话了:“你是谁?”

        小女孩说:“我是他们的公主。”

        白宜羽问:“他们?”

        小女孩说:“就是那五个男孩。”

        小女孩灭了三盏灯,白宜羽才看清这个世界,是茅草屋,是一个很穷的柴房。

        白宜羽问:“你们很穷?”

        小女孩说:“我们是很穷,我们也不够强,但是我们如果有了‘破梦’我们就有钱了,花不完的钱。”

        白宜羽笑了:“你会解穴。”

        小女孩说:“跟江湖人学的,怎么能不会解穴?”

        白宜羽说:“你想要赚钱?”

        小女孩说:“对。”

        白宜羽说:“可是你这样赚钱会变成斩燕竹的,斩燕竹就是用身体赚钱的,没有人能瞧得起。”

        结果白宜羽的眼睛慢慢好了看到了斩燕竹,就在女孩的身后。

        白宜羽总感觉自己说多了,斩燕竹有时也是好人,特别是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她总能出现,看看自己是不是难死了。可是这次没有了,斩燕竹跑了,嘴里咬着泪过来,给了白宜羽一个耳光。

        白宜羽被打傻了,因为他也气极了。

        “这就是你对我的评价?”斩燕竹说。

        白宜羽说:“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

        斩燕竹说:“你看不起我?”

        白宜羽说:“我能看得起的人不多,因为我可以看见别人的本质,所以我对这个世界没有这么大愿望。”

        斩燕竹说:“那你有什么愿望,希望我死?”

        白宜羽说:“对,你应该去死,你被你哥哥出卖,还会时不时地烦扰我,你只会献媚,而我最讨厌献媚。”

        斩燕竹说:“那是因为你从小不需要钱,而我需要,这个女孩也需要钱,我不希望她和我一样,所以我才教她怎么赚钱。”

        白宜羽说:“她学会了没有?”

        斩燕竹说:“她学的很快。”

        白宜羽说:“你可以收她做丫鬟,不然饿死她也可以,这个尘寰本来就是残忍的,所以你不算残忍。”

        斩燕竹说:“你真这么想?”

        斩燕竹拿出一把刀,这把刀就要穿吼,可是她停了,她说:“算了,我毕竟爱过你。”

        六个小孩开始对白宜羽五花大绑,他们可以将白宜羽卖了钱去。

        晚上的人都希望得到“破梦”,他们都开始做梦的时候也想得到“破梦”,这场风雨什么时候能停?所有人都在等这个夜晚,他们要花钱才能得到白宜羽。

        白宜羽苦笑,没想到贩卖男人还能赚这么多钱。

        伍风竹问斩燕竹:“你为什么要惹他?”

        斩燕竹说:“因为他就快死了,就算没死,那么就是我没有意思杀他。”

        伍风竹点头:“我们可以等他死也可以等他活,总之你就是要耗在他身上把生命,我懂了,你爱他。”

        斩燕竹说:“他一点也不理解疼痛,我们活下来是多么难,他却认为我们活该,哗众取宠的太多,虚情假意的太多,还有就是舌敝唇焦。”

        “舌敝唇焦?”伍风竹问。

        斩燕竹说:“就是说的太多。”

        晚上的人很多,要卖白宜羽的,只是几个小孩,张尊杰也在,旁边一样是那个暗门的神女,神女越来越打扮,把路人都踩在脚下。

        白宜羽在台子上苦笑。

        “破梦”或许真的是一场梦,没有人能猜到人生的后面是什么,绝对没有,所以每个人都想活着,如果猜出了后半身,那么是不是悲伤?

        白宜羽就算出了之后,他将被人左右,被人下上毒药,用解药胁迫。

        小男孩踩在高跷上,这样显得他孔武有力,说:“大家都知道‘破梦’,梦是不能破的,不然的会不吉,因为现在大家都在梦里,所以我们是在梦里拍卖的白宜羽,梦里的你们很有钱。”

        白宜羽想说话,可是没有的,他的哑穴再次被封上。

        一个中年男人说:“我愿意出价。”

        张尊杰说:“我也愿意出价。”他不想做个旁观者。

        小男孩说:“不要急,出钱高的人为赢家。”小男孩问张尊杰说:“你愿意出多少钱?”

        张尊杰说:“零。”

        小男孩笑了:“零不算钱。”

        张尊杰说:“不算钱也算数字。”

        小男孩说:“没有错。”

        底下人笑了,笑这个世界的荒诞。

        可是错了,禄梦来了,他又喝了酒,这次他看见了张尊杰,他点了张尊杰的穴道,张尊杰会武功,可是甚至没有反抗张尊杰就被点住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老头出手会这么快。

        这个人是个疯子,每天似乎都要发酒疯,他对酒已经有了依赖,这种依赖叫酒瘾。

        并且他帮白宜羽解开了穴道,掐断了绳子,而后他说:“酒呢?”他在问白宜羽,白宜羽看着他害怕,随便指了一个方向,禄梦便去了。

        白宜羽开始转身:“我从来不揍小孩屁股,特别是周围还有这么多看客。”

        白宜羽走到暗门子的神女面前,他感觉她非常有意思,他从来不知道这种古老职业的人是这样的,他说:“你的男人要怎么扶回去?如果你求求我,我可以帮他解穴。”

        女孩跺了一下脚走了。

        白宜羽笑了,对于这个神女他是无奈的,但是作为神女还有什么活头?她为什么一定要活下去?

        女孩转头了,狠狠地咬着牙,仄目,她恨这个世界,更恨白宜羽。

        白宜羽看着走远的禄梦,他问:“他永远都要耍酒疯吗?”

        白宜羽实在是无语,他不知道这个晚上还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只希望天快点亮就好了。

        白宜羽追到了那个神女,问她:“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女说:“我叫楚惠。”

        白宜羽说:“你现在想不想吃点什么,到我的家吃夜宵?”

        神女说:“好,最好多吃点,我就可以不吃你的肉了,喝你的血了。”

        白宜羽说:“你想吃我的肉?”

        神女说:“对。”

        白宜羽说:“可是你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张尊杰的穴道没有解开,我们要回去解开。”

        白宜羽是故意的,陪了她走这么远,却还要返回,结果是张尊杰不见了。

        楚惠冷冷地看着他:“你当然是想耍我,让我愧疚,我愧疚了,可是他还是死了。”

        白宜羽问:“他死了吗?”

        楚惠说:“他死了,他的尸体现在才刚凉。”

        白宜羽说:“不会的。”

        楚惠说:“你怀疑我,因为这叫夜来香,若是落单的人会被吃掉,治愈被谁吃掉,听说是一朵花,黏住苍蝇然后吃下去。”

        白宜羽问:“他是苍蝇吗?”

        楚惠说:“不然的话为什么围着我转?”

        白宜羽说:“你说的没有道理。”

        楚惠说:“那什么是道理,你放弃我们就是道理?”

        白宜羽说:“我不会放弃张尊杰的,因为我很好奇,这里怎么会来这么多魔教的传教人。”

        楚惠说:“我知道他在哪里,他在九龙头那里,在学一门很诡异的武功,也就是禄梦的喝酒的奇异武功。”

        白宜羽说:“还有什么?”

        楚惠说:“魔教来自朝鲜,你应该去朝鲜问,而不是问我。”

        九龙头好像就是一栋高楼,这里他还没有来过,他从来不到别人家打扰别人,所以很多地方他并没有仔细看过。

        这里是清晨,鸟叫挂在树上,如似婉转,透人心脾。

        白宜羽当然不得不笑,其实他笑起来并不好看,还有一点蠢,让女孩看起来像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他笑起来是因为忘了所有烦恼,但是他记得烦恼,就是“破梦”,一场冤魂曲。

        “你能不能不笑?”楚惠问他。

        白宜羽说:“我这人天生笑起来是个残。”

        楚惠停下了脚步:“你还好意思说。”她唱起了小曲:“月划痕,似说疼,天边起了云雾棱,鸟儿稳,站枝枕,鹊飞扬鞭割了萌。”

        白宜羽说:“神女唱歌还好听得不行。”

        九头龙王家里正在一场喜宴,白宜羽说:“这是禄梦的家?”

        楚惠说:“当然是禄梦的家。”

        “禄梦的家为什么不住禄梦?”白宜羽很细心,他怕被骗,神女就是戏子,喜欢一场一场的骗人,所以他怕,怕走错了地方。

        开门的是六个小孩,就是那五个小孩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喜欢踩在高跷上,现在一样的在高跷上看着他们。

        “你也是来偷东西的?”六个小孩问。

        “为什么?”白宜羽问。

        小孩说:“因为禄梦不在家,他还经常打伤家里的家丁,整个府邸就只有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已经濒临崩溃,因为每次都会打伤她,所以她只会哭,她每次哭的时候我都会进来偷东西。”

        白宜羽进去了,斩燕竹正在里面吃夜宵,她说:“你来了,你也应该吃一点。”

        白宜羽说:“禄梦连他的妻子都伤,为什么不伤你?”

        斩燕竹说:“因为都是假的,一个做梦的人不渴望梦是真的吗?答案是确定的,你一定不想让梦醒,可是偏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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