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４７９章 倒吸凉气
周玉海的笔记本，悄然来到了张茂增的案上。
打开它，果然有给张茂增送礼的记录，更为可怕的是，在江平凤凰城买房子的事竟然也记得一清二楚。
这个周玉海，特玛的真是cao蛋，该死！你这不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吗？
居心叵测，绝对的居心叵测！
本子上的内容，公安和纪委的办案人员肯定已经知晓，也许，他们正在围绕着这些线索展开调查呢。
麻烦，麻烦大了！
“张县长，这个周玉海绝对不是个东西，太差劲了，这不是特娘的害人吗！”
周东方气急败坏地说道。
“商人，这就是商人的本性。我们给他帮了那么多的忙，为他抺平了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帮他渡过了那么多的难关，让他挣了那么多的钱，他还不知足，更不知道感恩，竟然还给我们玩阴的，算计着怎么留着证据拿住我们，阴险毒辣啊！”
张茂增很是痛心疾首。
“周玉海这小子还说在里面什么都没交待，有这个记录做线索，交待不交待的有什么两样？”
周东方更是气急败坏，手足无措。
“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当今之计，我们应该考虑考虑怎么中止这个案件的侦察。对了，能够弄来这个笔记本，就是我们成功的第一步，不简单。你是怎么弄来的？过程当中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
“没有，绝对没有。这事多亏了汤振飞，他认识的那帮小兄弟可是出了大力，帮了大忙。”
说着，周东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曲折繁琐而又简洁明快的获取过程。
“开始，我们认为这个笔记本应该在县纪委办案人员那儿，结果一了解，还在苗大力那儿保管着，就放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这小子疑心也太重了，就相信自己，对别人谁也不相信。”
“那是整个公安局的核心，可是很不容易接近的。”
“是的呢，县长。如果在县纪委那儿保管，相对好办一些，在公安局里，就要费事多了。公安局办公大楼戒备森严，局长办公室在二楼，走廊里两头都有监控，什么人进出都能留下录像，连个小家雀飞过去都会留下影子的。”
“嗯。”
张茂增点点头，表示认同，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汤振飞这小子，就是有头脑，黑白两道都熟。这次，也是下了血本，把两个内线喂得饱饱的，他们才肯出谋划策。他们分析，任何一个人去局长办公室，都不可以，都容易引起怀疑。还想了别的办法，比如断电，让监控失控，但是有备用电源，这个办法也不行。”
“是呀，那总得有人过去啊。”
张茂增忍不住说道。
“是的。最后，他们发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打扫卫生的人员。他们县公安局的卫生管理工作由后勤部门负责，后勤部门又内部成立了一个小的保洁公司，专门聘用了几个据说还是素质较高的社会人员，多数是当过兵的，按辅警的待遇给他们交五险一金。”
有意思。张茂增心里豁然开朗，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契机。
“二楼的保洁人员是精心挑选的一位过得硬的部队退役女兵，叫张平，不到四十岁，很干净利落，平时就在局办公室里办公，成了局办公室的勤杂人员了，她负责打扫几个局长办公室的卫生。他们就琢磨开了张平，想着利用她。”
“不容易不容易，策反一个退伍女兵，可是不容易，况且年龄也不小了，思想是比较保守的，不容易转化。”
“策反她干啥？没必要，利用她的身份就是了。”
“哦？怎么利用的？”
“哼，说起来复杂，其实也挺简单的。选择了一个体形相近的男士，该突出的地方再垫上一垫，扮成张平的模样……”
“体型好装扮，脸呢？脸怎么办？”
“脸就更好办了，照着张平的照片，做了一个高级面具。”
“这可是技术含量很高的活，难度肯定很大，咱县里有做这种买卖的？”
“咱县里肯定没有，但是江平城里有啊，负责刑侦的内线牵线搭桥才办成的。”
“都这么先进了呀，过去只在电影电视里见过，真是难以想像。”
张茂增瞪大了双眼。
“接下来的事项，就是下班后该打扫卫生的时间，把张平约出来，滞留住，然后伪装者借着较为暗淡的灯光，大模大样地进去，利用从张平手里拿来的钥匙，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苗大力办公室，打开了保险柜。”
本来是想问一声怎么滞留张平的，转念一想这应该是年轻人说的小case了，就转而问道：
“保险柜不是有密码吗？”
“张县长来，开保险柜的技术太简单了，他们掌握得炉火纯青，不费力气的！”
“我怎么听着像侦探人员干的事啊。”
“张县长您算是猜对了，其实，就是侦探人员亲自干的。不过，他干这事虽然冒了大险，但回报却是异常丰厚，完全值得啊！”
“汤振飞这小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是的，张县长，不然的话完不成您交给的任务。再者说了，县长，这个内线不干行吗？他被汤振飞牵着呢！”
张茂增更加惊愕，不住地点了点头，随后恢复了冷静：
“笔记本是弄来了，但保不定他们已经复印了，或者已经进行了抄录。说到底，这只是个线索，算不得证据，但他们一定会按照这些线索去寻找证据，这就会搅得我们鸡犬不宁，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张茂增说到“我们”两个字时，着重进行了强调，无非是强调我们是一根蝇上的蚂蚱，谁也很难独善其身，必须同舟共济。
周东方自然明白其用意，连连点头：“县长，一切听您安排。”
“眼下我们要做的，刚才也谈到了，那就是如何阻止甚至是终止他们的侦察过程，最好同时能把周玉海捞出来。”
“那敢情好，就是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周东方很没有信心。
“事在人为。我突然想起来了，周玉海找过省里的一个叫李章程的董事长，这个李章程与陈志亮市长关系非常密切。这样，你明天抓紧与周玉海的那个办公室主任庄子辉联系，让他带着去找李章程，主要强调三点：一是偷排污水是司机个人行为，周玉海不知情；二是死亡妇女的家属已经与公司达成了协议，得到了妥善处置；三是公司的治污设施已经正常运转，完全不用再异地治污了。”
张茂增停顿了一下，严肃道：
“只有把周玉海弄出来，事情才会有转机的希望。”
“明白了，县长。”
周东方庄重地应着。
“还有，这事，主谋就是夏枫，具体推进的就是苗大力。对这俩个人，要有进一步的跟进措施，仅仅吓唬两下，有效果，但起不了根本性的作用。”
张茂增意味深长地瞅了周东方一眼，决然道：“东方啊，关键时刻到了。常言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任何的心慈手软，都会导致根本性的颠覆，都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这一点，一定要有充分的认识啊！”
“县长，您是说……”
周东方话音里有些颤抖。
张茂增伸出食指，坚定地指向周东方，眼里放射出恶毒的邪光：
“你去找汤振飞，他会有具体的办法。总的来讲，对苗大力，人家是公安局长，不能来硬的，但可以釜底抽薪，抄他的后路。夏枫，就不一样了……”
张茂增的手指迅速形成了扇形，做了一个切菜的动作。
天啊！这是要……
周东方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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