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衷
历经了痛失爱人，再和根本不了解的人结婚，再因为渐渐了解江芷湘而渐渐动摇原本坚硬的心，脑子混乱不堪。
“我们都挺不容易，活着已经很艰辛了，我能体会你的感受，我只希望我们不要为难对方。”见秦昊钰不说话，江芷湘继续说道。此刻，她才发现说出自己真实的感受其实也不难，只希望生活继续，然后相安无事，对于感情，她已经不再奢求了。
秦昊钰心中一动，他之前一直觉得江芷湘是个浮躁物质的女人，为了得到利益而不择手段，甚至愿意接受一段完全没有感情的婚姻，但是此刻的江芷湘身上，有一种淡然处世的感觉，仿佛她真的什么也不奢求，只想安安稳稳过自己的人生。但是这样的生活，对于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奢求呢。
“你我本来就是一场注定无果的婚姻，与其互相折磨，不如早早收场。”秦昊钰咬牙说出自己的想法。是的，他的想法很简单，本来就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与其越理越乱还不如趁早快刀斩乱麻。至于这其中的酸辛和难过，就让它一并带过。
“我答应过父亲，所以不管旁人对这件事看法怎么样，只要我还能撑住，我就不会答应你。”江芷湘温柔而坚定，双眼中仿佛闪耀着光芒。心中何其酸楚，却与旁人都说不得。
秦昊钰对于江芷湘的回答并不意外，对江芷湘的了解不算多，但是她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至于结果好坏，她都并不在意，这一点，跟秦昊钰很像。
“就因为答应父亲的承诺，就搭上自己一辈子？”秦昊钰平淡的开口。
江芷湘一愣，显然没想到秦昊钰会这么问，幽幽的叹了口气，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太让人放松，也或许是因为江芷湘压抑了太久，需要有个人谈一下自己的心事。
江母不能说，因为她会担心，路艺艺虽说无话不谈，可是这互不相干，甚至可以说在两条在平行线上的人相交的酸楚，路艺艺也无法感同身受，所以，说到底，能够了解且切身体会的怕是只有两者经历相似的人，那就是秦昊钰了。
“秦爷爷是个好人。”秦昊钰不知道江芷湘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江芷湘看着江面继续道：“记得爸爸说过，秦爷爷在年轻的时候自主创业，却因为生意的事情惹上了黑帮的人，那个时候我爷爷只是一个摆小摊的小贩，可是却也是有几分血性的，将秦爷爷藏到了小摊底下，那群追着喊打喊杀的人问我爷爷秦爷爷逃跑的方向，我爷爷随手一指，却是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趁着那群人往错误的方向追，秦爷爷这才逃过一劫，我爷爷让秦爷爷快些离开。结果秦爷爷离开没多久，那群人就找上了门，摁着我爷爷就是一顿打，将爷爷打出了内伤。可是爷爷硬是没说，秦爷爷没事了，可是我爷爷却得了病，家里穷，没钱治就一直拖着。”
秦昊钰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后来秦爷爷有了一些小积蓄，再次从那条街上走，再次发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见自己的救命恩人拖着残腿，领着一个半大小子，也就是我父亲，而且还时不时的咳嗽，身体完全不如几年前救他的样子，细细打听这才知道自己当年一走了之竟然害了无辜的人。”
秦昊钰有些纳闷，按照这样来说，应该是自己欠江芷湘的，怎么江芷湘却……
“秦爷爷为了报恩，就竭力帮助我爷爷，好吃好喝的伺候，可是爷爷的身体已经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爸爸，秦爷爷本来是打算有个女儿的话就可以让两家结为秦家，偏偏生了两个儿子，第三胎还在肚子里。于是，秦爷爷打算若是第三胎是女儿，那就结为亲家，若是儿子，就直接将我父亲收为义子。”
秦昊钰一惊，自己倒是听过自己有个小姑姑，可是却从没有见过，以前问起来，却是说夭折了，这……
“后来，秦爷爷陪着秦奶奶去产检，只是带了几个人，而我父亲也跟随着，却在半路遇上了那群黑帮的人，那些人本来是打算将秦奶奶挟持来威胁秦爷爷，就在危机时刻，我爸爸却仗着身量小将那要伸手的人撞开，那人一把将我父亲掐住，只当我父亲是秦爷爷的儿子。秦爷爷救人心切，就去救我父亲，而秦奶奶却因为受惊动了胎气……”
秦昊钰听的入迷，没想到自己的爷爷竟然还跟黑帮有交集。
“后来，送到医院的时候，那个时候抢救室不多，秦爷爷忍痛让我爸爸进了抢救室……”江芷湘顿了一顿继续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秦奶奶因为难产而死，而肚子里的孩子虽说也活了下来。”
“我姑姑还活着？”秦昊钰有些吃惊的说。
江芷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你姑姑在刚懂事的时候就知道了秦奶奶的死因，所以对我爸爸一直很排斥，然后……”
“然后怎么？”秦昊钰忍不住问道。
“听我父亲说在成年的时候，要和我爸订婚的那天跑了，无影无踪，不知去向，而秦爷爷大发雷霆。”
秦昊钰摸了摸鼻子，“这老爷子就是喜欢发脾气和安排别人的婚事。”
“所以，老爷子就不要这个女儿了？”
江芷湘抿了抿唇，“或许，不是不要，而是没有找到罢了。”
秦昊钰不置可否。
“所以这才是江芷湘一直忍受自己的原因？”秦昊钰看着江面，在心中想着，因为父亲的愧疚和嘱托，因为祖辈剪不断的恩情，所以这才嫁给自己，即便是自己从没给过江芷湘好脸色，她也从没有什么抱怨。
秦昊钰看向江芷湘，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瘦弱的肩膀上所担负的太多，不但担负了那么多的不属于自己的负担，而且还搭上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
这个时候，秦昊钰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女人，心中也升起了从没有过的疼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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