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开塘！
“过几天，我把这屋子腾开，也该回自己的老房子安心养老了，村长，来，拿着。”
老村长卸下了担子，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清河村在他手上十几年，也只能说无功也无过，
说到底年代不一样了，国家提倡素质公干，往后，年轻人是主旋律，有脑子，有激情。
这山沟沟里死水晃荡了几十年，大白这一滴新鲜血液能激起多少浪花，
全看他自己。
“老村长，你这是做什么？”
大白看着老村长手里一踏褶皱的钞票，有零有整，扫了一眼就知道，一万块。
“这么多年，大部分的工资我都拿出来帮那些上不了山，下不了地的人，唯独这一万块钱，我是不敢动，就怕哪一天这路说修就修，我拿不出来。
现在你上任了，这个头我得带好，啥也别说了，这钱你收着，算是我对清河村最后一点贡献。”
老村长紧紧握住大白的手，将钱塞进了他的兜里。大白拦住了老村长，
“老村长，你的钱我不能收，这十里八村条件都不算好，但清河村二流子却是最少的，
这都是你的功劳，放心吧，以后这路修宽了，铺上了水泥，我背着你跑上他来回四十里，
让你看看，这清河村沿途的大好美景！”
大白眼疾手快，将钱塞了回去，大步跑远了，
“臭小子！哎，趁着还能动，我帮你做做工作吧。”
老村长端起搪瓷杯，一步一晃，朝着村西头走去，这里住着姓吴的三个兄弟，
他们家的地是旱田，种不出来东西，每年的收成交完公粮，只够温饱，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农闲时进城务工，这路修不修，他们是真的无所谓，要钱，就两个字，没有！
这难啃的骨头，老村长要咬他一咬。
大白是一路火花带闪电，跑回了楼家鱼塘。
等到了一看，好家伙！老楼已经招呼大家干上了，
水性最好的二痞子一个猛子扎进了塘底，拔掉了塘埂的水塞，那水哗哗的就往塘下方的田里灌，出口处，一帮大老娘们拿着网筛在出水口接鱼，
白花花的一片大鲢子，一茬接一茬，
“大白，这鱼肥啊！”
王小芬拿着大簸箕，在最下方接着，生怕漏掉一条！脸都笑开了花。
“肥，肥的很哎！”
二痞子是摸鱼的老手，他从塘水里探出头，咧嘴一笑，手里举着一条八斤重的鲢子，
嘴里还含着半枫荷水草，生嚼！
他可没忘，大白是用什么给老表看病的！据说，表嫂满意的很！
这水放的差不多了，那淤泥里的鱼可还剩不少，轮到老少爷们齐上阵，素晴婶子挽起裤脚，准备下塘，刘瘸子一把拉住，
“干啥呢？有了不知道，歇着去吧，我来！”
这满脸宠溺的样子，引得一旁的村民起哄，
“嗐！拐子刘知道疼媳妇了嗨！”
素晴婶子脸一红，跑远了，“我去拿大脸盆，这鱼我先定个十条！”
哎哟喂！
一声惨兮兮的叫声传来，一看是阳子已经踏进了淤泥，脸上黑乎乎的，
手上晃荡着一只到大螃蟹，被夹住了手指，大家笑弯了腰！
水放干之后，出水口接的鱼基本上已经有鱼苗的一大半还多，
楼家院子里摆满了大盆小盆，来帮忙的人都会自带一样盛具，这装鱼的家伙各式各样，
王小芬更是连自己的澡盆子都拿来了！
剩下的鱼都在泥巴里翻腾，大白撸起袖子加油干，四麻子，二痞子，几个叔都是手快的主，
三下五除二就把剩下的鱼都给捞上了岸，这可没完，两年放塘，最后的收尾才是重头戏，
大白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开抢！！”
哗！二十几号人乌拉拉卷起裤腿就往塘里冲，男女老少，有一个算一个，背着竹篓开始往泥里摸！
村里的规矩就是这样，包鱼塘的人开塘放水，
鱼捞完之后，剩下的螺蛳，螃蟹，龙虾，岇骨丁（一种两腮长刺的小鱼，），黄鳝，蚌壳等等杂货都是大家的酬劳，
摸多摸少，各凭本事。
塘里摸的热火朝天，大白在院子里开始清点鱼获，放下两千尾鱼苗，收了一千九百尾，这成活率简直就是奇迹。
一般来说百分之六十的存活率已经不得了，这大白的塘，好家伙，直接百分之九十多的成活率！
“你这鱼用啥养的？成活率这么高呢？”
王小芬不敢置信，老楼笑歪了嘴，李桂香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秘密。”
大白故作神秘，有了无相手，根本不需要称，一挑一个准，五到八斤的一千尾，
这是要给凤凰酒楼向兰送去的货，
剩下九百尾四五斤不等，就没四斤以下的鱼，这功德稀释液效果杠杠的！
分袋打包好之后，这鱼在死水里活不了太长时间，看大家伙摸的差不多了，
大白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各位，帮个忙送送货，镇子里凤凰酒楼，一趟二十，跑的多，赚的多！”
“好嘞！”
二痞子一马当先，拎着五袋鱼就往外跑，他那辆老掉牙的二八大杠是老表淘汰的产品，
链子蹬的咔咔直响，大白在后面喊，慢点蹬，别崴着胯！
“放心吧，村长，我这胯牢着呢，不信你问小芬！”
“滚你丫的，臭痞子！”
王小芬瞪了一眼，嘴上没个把门的，这开塘跟过年似的，大家有说有笑，
大白和小芬也忙活上了，老楼和李桂香留在家里卖鱼，十里八村的人也赶着趟来凑热闹，
大白嘱咐，这鱼还是按照五块一斤卖，不能收多了。
乡里乡亲的，你卖六十一条，人家转屁股就走，买不起啊！
十几人的二八大杠车队开始送鱼，王小芬粉色的小电驴在车队的头上，
挂满了鱼袋子，等到了镇上，不少人停下来看热闹，
向兰早就等在了路口，“大白，从后门走，这鱼咽气了，别让客人看见。”
“嗯。”
一帮人到了凤凰酒楼后门卸货，来回跑了四趟，才算把鱼全部送进了酒楼！
这第五趟，就剩五袋，大白一个人送的货。
向兰点好了钱，六个信封袋子，每一袋里一万块，鼓鼓的，很踏实。
“你不点点？”
大白数都没数，就往兜里塞，“姐，你，我还信不过吗？”
“行吧，这天不早了，留下吃个饭再走。”
向兰一看，这都七点了，留大白吃饭，咕咕咕
这肚子确实也在抗议，大白跟着向兰到了大厅，让后厨炒几个家常小菜，陪大白整一点。
“这不是楼郎中吗？”
白大褂，金丝眼镜，镇医院的李德发，后面跟着欧笛，也来凤凰酒楼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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