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雪花霜
“大白，我家又没苞米，下地干啥？我不去！”
吴老大不肯，看样子心里还有气，老村长一跺脚，
“你这人怎么蠢成这样呢？”
“我咋就蠢了？心里烦着呢！不去。”
吴老大蹲在地上，用手指画着圈圈，憨憨的样子还挺滑稽。
老村长气的又要开骂，大白拽住了他，
瞅了一眼，“吴老大，你是不是因为没拿到工钱，心里不快活，我答应你，
卖了苞米，跟你进县城，帮你讨薪。”
“拉倒吧，我们三兄弟在人老板门口堵了七天，就差下跪了，都不肯给，你能有什么法子？”
吴老大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诉苦。
他们三兄弟腊月开头出了门，到县城找活干。
宁县有一家叫星辉机械厂的国营企业，正在招收临时工，他们三兄弟听到这个消息，赶快跑去应聘。
这个厂要招收二十多名临时工，主要就是挖地基。
星辉机械厂在县里还是很有名气的，老板叫刘星辉，父亲曾经是县里的领导，后来调到市里去了。
星辉机械厂是县里的先进企业，老板刘星辉也是县人大代表。
县里要建一个小型游乐场，在县西郊。这个项目由星辉机械厂获得，最先开始土方挖掘工程。厂里的正式工，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个工作的，只好找些临时工来干了。
这个工程大部分泥土在水里挖。机械厂也考虑到这个原因，决定请上二三十名农村来的农民工们来挖。
土建工程，以及打地基历时三个月，才全部完工，剩下的就是游乐场设施的安装工程。农民工们用不上了，机械厂经过研究，决定把二十多名临时工全部辞退。
但工资没结，说要验工程收尾，要一个月之后才能结算，
吴老大三个人身上连买馒头的钱都没了，实在拖不起，就先回了村，一分钱没拿回来，
跟婆娘吵了一架，老村长又来要钱，这才动气，推搡了一把。
“哎，吴老大，你早说，我也不会骂你了，我跟你道歉。大白，这两天我工作做的差不多了，但我们清河村穷是真穷，别说一万，就是能一次性拿三千出来的人只有一半多一点，至少还有九户人家是出不起钱的，
你看看，咋办？”
老村长拍拍吴老大的肩膀，让他站起来，这事就算翻篇了。
“吴老大，放心，这钱我肯定帮你要回来，跟吴老二，吴老三说一声，明天跟我下地收苞米，不会亏了你们。
老村长明天广播里喊一嗓子，收下的苞米全部运到村委会门口，告诉乡亲们，今年的苞米，我楼大白一个人收了，两块一斤！”
大白丢下这句话，带着老楼走了，老村长一双浊眼都绽出了春光，
掏掏耳朵，“我没听错吧？他说啥？”
“他说清河村的苞米全收了，两块一斤，吹牛逼呢！”
吴老大不相信，送走了老村长，回炕上准备抱婆娘耕田，被一脚踹了下来，
“没钱还想上炕，滚一边去！”
“大白，你想好了？清河村亩产三百斤，少说一万斤的量，可要两万块钱，能挣回来吗？”
老楼吧嗒着烟杆子，满眼的担忧，地里的东西，除了粮食，最不值钱的就是苞米，
一般收回来，留下一点磨糠喂猪喂鸡，剩下的拿出去卖，一块一斤，季天福收的，十年都是这个价，没变过。
“放心吧，我有办法。我去跟小芬打个招呼，让她一起帮忙。”
“你到底咋想的，我们家就两亩地，我们四口人，加上吴家三兄弟，两个小时就收完了，
你叫她干啥？”
老楼一听大白又要去找寡妇，当时就不高兴了，吧嗒吧嗒直嘬烟杆子，
“等路修了，你的贷款还完了，好歹给你张罗一个，省的你天天惦记小寡妇！”
“爸，想啥呢！小芬以前读书的时候，数学特别好，我想请她当会计，成天守着小卖部，太屈才了！”
大白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小卖部，留下老楼在后面干瞪眼，
“迟早要给人耕旱地，不成器的东西！”
“小芬，小芬！来，小电驴还你。”
王小芬穿着轻薄的长裙，在柜台里盘货，蹲下去的时候，翘起的屁股又圆又大，
跟蜜桃一样，中间有条淡淡的沟。
大白鼻腔一热，血脉喷张。
“大白，你回来了？”
王小芬一听是大白，货也不盘了，眉眼里都是笑，
“桂香姨的病好了吗？”
“好了，全好了。跟你商量个事，我阿，想在村里搞个合作社，以后清河村的货，我来收，你给我当会计，怎么样？”
大白刚停好车，王小芬手中的笔突然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就在大白面前弯下了腰，
没穿罩罩，两个鲜白的兔子一晃一晃的，大白连忙背过身去，
太刺激了！
“会计？一月没个八百，我可不干，进屋吧，阳子睡了。”
王小芬笑出了嘻嘻嘻的声音，眉眼一挑，挽住了大白的胳膊，
一瞬间的柔软热流，大白差点把持不住！
“大白，大白！”
回头一看，老楼在后面喊，一把拽回了儿子，还好来的及时，
不然指不定要发生点什么事，好猪不能用烂白菜喂了，老楼不悦的眼神，
直戳戳的瞪着王小芬，
“楼叔！”
王小芬撒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
“你”
老楼往王小芬身上瞄了一眼，老脸一红，拉着大白往回走，
“回家，我有事跟你说。”
“啥事，明天再说，我跟小芬还有话没说完呢？”
大白不想走，也不是非要跟小芬干点啥，就是想多待一会儿，
说说话也舒服。
老楼一根烟杆子直接拍在大白的脑门上，“你要给人当后爸，我不同意！
听见没？回家！”
老楼说的挺大声，里面睡觉的阳子听见了，躲在被窝里，那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嘤嘤，嘤嘤不断的抽泣着，王小芬哎了一声，
眼神也暗淡了下去，“妈妈，我是不是个拖油瓶？”
阳子红红的双眼，嘟着小嘴，委屈他妈给委屈开门，委屈到家了。
“怎么会呢？就是哎，大人的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你大白叔心里肯定有我，你看这是什么？”
王小芬又笑了，手掌心张开，上面有一瓶小小的白身子，绿盖子的雅霜，
这老上海的雪花霜可不便宜，好几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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