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临时工
“这泡苞米的水也能卖钱，我咋这么不信呢？”
二癞子跟四麻子也尝了一口，“大白侄子，你说吧，收多少个？我倒是有个主意，
把这水搞回村子里，往老井里一倒，那以后”
二癞子打的懒人主意，大白说不行，理由是这水再淡就没了这么好的味道，
别说卖两块，卖五毛都嫌贵！
“哥，这苞米卖完了，这些东西咋办？”
“东西存仓库啊，再过段时间，土番薯不是也熟了吗？烤完苞米烤番薯，这小日子，
番薯一块钱一个，也能赚不少呢！
大白，看你这么一折腾，我都想脱离帮会，跟着你干了，嘿嘿！来钱快！”
山鸡哥跟大白讲话，眼睛却一直看着楼雨，大白嘬了嘬牙花子，
“山鸡哥说的对，这摊位暂时就退了，仓库留着，妹，你过来。”
大白将楼雨拉到一旁，“你回家收拾东西，明天去县城报复习班，再跟这待几天，山鸡哥都挪不动道了，你看他那虎狼一般的眼神。”
噗嗤
楼雨脸一红，笑出了声，“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要是有份正经工作就好了！”
完蛋了！
大白心里一慌，必须把楼雨弄到县里去复习，不然恐怕要步余瑾年的后尘，
山鸡哥人再好，那也是个混混，做哥哥的怎么可能把亲妹往火坑里推呢！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我听你的。”
楼雨骑着小电驴回了清河村，山鸡哥望着楼雨的背影，嘴里直念叨，
“大白，你妹喜欢啥样的？”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我妹不会喜欢古惑仔，懂？”
大白没好气的怼了一句，将烤炉收回了仓库，陆霜开着那辆桑塔纳停在了摊位前，
“大白，计划有变，我今天就得去县里，上车吧。”
“不是明天吗？那你先把我妹接回来，她跟我一起去。”
大白上了车，陆霜一看手表，“来不及了，有个很重要的会议等着我，你妹过两天再去也行，走吧。”
陆霜挂挡，踩离合，松刹车，踩油门，一气呵成，是个老司机。
“山鸡哥，跟我妹说，去中溪花园余瑾年家找小芬，等我回来。”
大白交代了几句，山鸡哥头点的跟嗑了药似的，嘴都咧开了花，心里想着终于有跟楼雨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啊？多等一会儿都不行？”
这中溪镇到宁县八十公里蜿蜒，由于靠近国道，又是两省交界处，来往的大货车特别多，
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大白读大学的时候就没怎么坐过车，颠来颠去的很不舒服。
无相手一开，暗劲冲进了耳里，隔断了前庭半规管的感知，才好受了一些。
“正常，开车的人不晕车，坐车我也晕。至于什么事这么急，不能说，机密。
到了县城，先去县公安局，我去开会，我找人带你去见见老吴家三兄弟，看看怎么回事，
行吧？”
“嗯，这老吴家造了孽，怎么还跟人命官司搞上了？”
看着大白一脸郁气，陆霜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
“还不是你这村长整天忙着赚钱，疏忽了村里的事情。”
大白：(へ╬)跟我有啥关系？我管天管地，还能管他们拉屎放屁！肯定是没干好事，
但你要说他们害了人命，那我是一万个不信！
陆霜无语，两个多小时的奔波终于抵达了县公安局，
县城就是县城，人多车也多，县公安局坐落在宁县的宁阳街正中间，威严的党徽挂在正楼上，
三层高的蓝玻璃小白条瓷砖楼，连着一排裙楼，相当气派。
陆霜对这里很熟，找了一个叫小于的警官带路，去探望了看押在候审室的吴家老大，另外两个在别的候审室。
大白见到吴老大的时候穿着一身斑马纹囚服，蓝灰色的冷色调，在前襟、背后和裤缝处有着醒目的蓝白条纹，样式很简单。在囚服后背上，印有一片蓝白相间的条纹，形似斑马，斑纹的表征意义，正是监房中铁栏杆的比喻。色相的明、暗对比，也喻示着从黑暗走向光明。
“村长，你咋来了？”
吴老大很激动，想跟大白握手，诉说委屈，小于提醒不能肢体接触，这才作罢。
“咋回事啊，吴老大？”
大白一问，吴老家直呼冤枉，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那天卖完苞米回村之后，吴老大家里来了一个人，自称吕科长，是星辉机械厂的干部，
来给他补发工资的，告诉他们四月份的辞职不算数，改到六月二十五日辞职。给他们每人多发两个半月的工资，而且是按照正式工的工资补发的。
足足有三千多块！
让他们三个签字画押，辞职时间变成了六月二十五号，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没有上一天班，多发两个半月的工资，乐的吴老大三兄弟在院子里跳了几十跳。
然后第二天就被带到了县公安局，等候审讯通知。
小于警官经历的多，在旁边插了一句，
“你们呐，是被人害了，肯定跟游乐场死人的事情有关。欺负你们老实，他一定还跟你说过其他的话，你仔细想想。”
大白一听这里面肯定有事，让吴老大好好回忆回忆，吴老大想起来了，
“那吕科长说要把我们的工种改成电焊工，只要我们答应，以后就能成为机械厂的正式员工，一个月有一千三百多块的工资，就这么点事。”
小于警官一拍大腿，“我就说嘛，那游乐场大转盘就是因为无证电焊工作业不过关才出的事，这是个大事故，县里舆论压力太大，要求对此事严肃尽快给予处理。你们三个肯定是被弄成临时工来顶包了。”
那几年里，不管任何单位，只要出了问题，大家都会用临时工去顶替，这已成为那个时候的不成文的规定了。
城管打人了，受到追责，一查结果就是临时工干的；协警出问题，查来查去，是临时工干的；电力局多收了居民电费被民众举报，查来查去是临时工干的；工厂生产了伪劣产品被举报，不用说，肯定又是临时工干的；制药厂的药品含量有问题，草菅人命，这一查，又是临时工干的等等，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出现问题，这个帽子都得扣在临时工头上。
所以，这一次的这个严重的事故，星辉机械厂里研究决定，请这三个临时工来承担责任，厂里多花几个钱的问题，这样也可以保住星辉机械厂优秀企业这个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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