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栾礼正与左白萱对立站着,隔着过道的窗户，一左一右。
栾礼正拄着拐杖，眼神冷漠地看着左白萱。
他在等左白萱的回答,想看看这个把孙女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没有自己孙女在身边保护还能蛊惑谁。
左白萱屏住呼吸。
被栾礼正这么责问着,心头有些发酸。
这一瞬间她无法摆脱情感，只能思考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栾夜南是不是调查过，是不是也知道？
以栾夜南的能力，就算没调查到,今天在招标会上也肯定察觉到了。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见栾夜南，然后面对面告诉她，自己的秘密。
人总是会在失去的瞬间矫情地后悔着过往。
可是那矫情的忏悔，她也只愿意给栾夜南一个人看。
左白萱轻吸一口气，然后抬起头，对着栾礼正淡笑起来：“爷爷,您这话说得没有道理。无端的指控，让我很难过。我甚至好奇,是谁挑拨离间,让您觉得我会这么做？秦元诚先生是阿南的舅舅,要也是跟她更亲一些，我又何必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中间人呢？
“又或者，你如果有证据，可以选择直接报案，而不是跟我废话。”
因为栾礼正的话而混乱的罗芸听到左白萱的回答，没有听出左白萱语气里的古怪,也连连点头。
就是说嘛，这才是合理的。
就算招标会，秦家顺利拿到了标的，还有什么内部机密泄漏的情况，也大概率是栾夜南偏心自家娘舅。
张婉君在一旁，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听着，同时捏着罗芸的手臂，让她不要蹚栾家的浑水。
阚阳辉也是项目参与者之一，这会儿也举证道：“栾老先生，其实您不用怀疑我们公司的保密能力的。企业云要是有漏洞，和我们合作最密切的‘前端’一定是最先发现的。”
这话说得让栾礼正都皱起眉头，思考着自己获取情报的可信度。
只有江灵丹一个人，毛孔打开，浑身发寒。
不。
就左白萱的这个反应来看，确实是她向秦家泄露的情报！
这种微妙的差别，别人判断不出来，江灵丹却知道。
因为这种感觉她太熟悉了，她曾经经历过。
那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件事情。
还是大一的时候。
左白萱因为“得罪”了林潇潇，而被一些小团体所排挤。但她忙于兼职，对这些毫不在意。
江灵丹从小擅长交际，对于人际交往时，人和人之间细小的态度差别轻易能够察觉。
无论是左白萱的不在意，还是那些小团体的有意无意的种种行为态度，都让她很难过。
这种排挤的态度一旦形成很难扭转。
连江灵丹和左白萱的寝室里也形成了这种风气。
六人寝室，另外四人有意无意地会对左白萱冷嘲热讽。
无论是她勤俭艰苦，还是努力好学，都成了这些人眼里的攻击目标，成了缺点。
她们甚至拉着江灵丹，劝解她不要和奇怪的人在一起。
明明她们自己才是奇怪的人。
而后幼稚的操作一遍又一遍上演。
左白萱的东西被翻乱，乱用，乱丢，甚至全寝室只有她所在的地面会被无缘无故弄脏，甚至在扣分后倒打一耙。
这些小学生级别的校园霸凌，左白萱都懒得理会。
将自己的空间收拾得一尘不染，甚至全都收进柜子里。
然而这些人以为看到了左白萱的软弱，更加变本加厉地寻找乐趣。
她们捏造了一个倒苦水的帖子，并中长期性诋毁，恶意造谣。
没有写上左白萱的名字，却在细节里处处显露真实信息。
江灵丹被人询问认不认识帖子里的人的时候一秒看出这人的意图，然后惊呆了。
她不理解为什么这种无聊的恶意能发展到这种地步，而这些人竟然还觉得错的是左白萱，便理所当然地将她作为攻击目标。
仅仅是因为左白萱要兼职，而没有去参加一个毫无交集的同级生的生日宴会？
她想为左白萱鸣不平。
左白萱却戴着面具，阻止了江灵丹。
那种生人勿近的态度让江灵丹有些难受。
也明白了，不喜欢社交，和人总是保持着距离的左白萱在那些人看来是异类的原因。
因为她成绩好，长得漂亮，但格格不入，便引起嫉妒。恶意的人混在人群里，都想隐藏自己的肮脏，对站在聚光灯下的花朵肆意职责，聚众群起而攻之，想要毁了她。
江灵丹有心无力，可也觉得，自己确实没这个资格多管闲事。
此事作罢。
可是又过了几周。
帖子里的情况愈演愈烈，有人成功将论坛内容中那个“因为穷会做一些说不清是什么的兼职”，“与人不友善，表面也有笑容，但扭头笑容消失”，“被孤立也活该”的人“被认出”是左白萱。
左白萱这才第一次对那四个室友明说，要求她们删帖并道歉。
然而四人却只是在笑。
“左白萱，你不要诬赖好人，我们可从来没有发过这种帖子。也可能只是有人刚好和你很像，被认识你的人发现，并怀疑是你，你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江灵丹都快气得不行，左白萱只是表情很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江灵丹不理解，左白萱看起来并不像是那么软弱的人，为什么连反抗都这么快就结束了！
“但我确实没有证据，她们在寝室的时候从来不会发帖子，应该是去网吧一类的地方发的，就算从管理员那拿到ip地址也没法整治她们。”左白萱的表情平静。
江灵丹气得直呕血，差点就要抓着左白萱的肩膀试图骂醒她：“你这样不管，她们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更加过分！”
果然，几天之后一个帖子，又是用同样的语气，指责室友撬锁偷东西。
左白萱的名字又在帖子里出现了。
本来看帖子就都是学生，在寝室里难免会遇到一些奇葩室友，很容易代入真情实感，很快帖子引起关注。
左白萱彻底成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成绩好，但人品不行的代表。
江灵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差点要为了左白萱和四个室友大打出手。
然而这时，一个新的帖子出现了。左白萱冠上自己的实名，发了一段视频，并配上了几个字：或许你说的偷东西，是这样的。
视频一开始十分昏暗，是放在柜子里的一个摄像头。
突然柜子被打开了，人脸打了马赛克，但显然不是左白萱。
这人的动作在视频里一览无余。她在柜子里翻找了什么，直到把摄像头都弄歪，然后将衣服丢到地上。
全程带着得意的笑容，是丑恶的嘴脸。
帖子里的看客一片哗然。
感情之前的帖子全是造假的。施害者居然披上了受害者的名义恶意造谣。
风向马上反转。
江灵丹也作为寝室的第六个人实名阐述平日里四人对左白萱的排挤行为。
江灵丹兴高采烈回到寝室时，左白萱还主动对她开口：“谢谢。”
江灵丹第一次被左白萱主动搭话，心中高兴：“谢什么，我都是实话实说！放心，以后我会想办法做上管理员的位置，好好整顿这些乱七八糟的帖子。”
而另外四名室友很快就被辅导员约谈，回来之后，直接当着左白萱的面哭了。
“左白萱，你好狠毒，你为什么要冒名开贴！我们根本就没有发过你偷东西的帖子！”
江灵丹听迷糊了。
为什么其他都承认，唯独最后一个帖子不承认？
事到如今骂都骂了，她们还有必要计较一个帖子的得失吗？
左白萱没有回答。
四个人马上叽叽喳喳起来。
“你不要不承认！”
“老师说了ip是我们寝室！”
“不是我们发的，一定就是你！”
左白萱抬头微笑着问道：“你们，有证据吗？”
江灵丹听到这个答案顿时浑身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
这是左白萱设的局啊！
也就是那一天，让四个室友害怕，让其他针对左白萱的人逐渐消停的日子里，江灵丹真正感受到这个女人笑容中的魅力，她也是在那天下定决心一定要成为这个人的好朋友！
所以之前看到左白萱在论坛上直接怼林潇潇她也毫不意外，那是熟悉的剧情。
而现在……
左白萱对待栾礼正的态度，也和那天一样。
左白萱有这样的手段，江灵丹并不意外，让她意外的是左白萱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栾夜南？
虽说栾夜南一开始是巧取豪夺，可是，那之后分明也在左白萱的脸上看到了摘掉面具才能见到的真实笑容。
自己花了三年时间，才看到的笑容。
栾夜南用了三个星期就看到了。
她作为朋友当然更希望左白萱能拥有自己的幸福，而不是戴着面具度过。
为什么会这样啊？
江灵丹一时分不清，一开始的巧取豪夺，究竟是栾夜南的计划，还是左白萱的阴谋。
“所以，爷爷，我现在可以见阿南了吗？我担心她的情况。”左白萱又开口。
栾礼正冷笑了一声：“不可以，医生说了，夜南现在需要静养，就算需要探视，也要等一周之后。”
“爷爷，我是否可以认为，你这是准备软禁阿南？”左白萱直白地问道。
“嗯？”栾礼正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左白萱。
现场所有人，除了张婉君，全都皱起眉头。
栾礼正的信息素，毫不避讳得以威胁之势压迫过来。
这就是顶级alpha的信息素，不需要真实地外展，就能威胁到alpha和omega。
如果栾夜南在这儿还能与之对抗。
罗芸赶紧说道：“栾老先生，你这样多少有点不讲武德吧？”
栾礼正笑着说道：“什么武德？我老爷子年纪大了，不过是信息素被夜南影响，出了点问题。你们要是觉得不舒服离开就是。”
确实没点长辈该有的样子，公然用信息素作为威胁。
刚才拦路的两个保镖也伴随着栾礼正说话的同时，挪动了半步。
左白萱却穿过这两个保镖，看向更远处的病房门口。
还有两个保镖不为所动。
至少可以确定，栾夜南自己的两位保镖也正在恪尽职守地工作。
“嘶……”
阚阳辉突然捂住后颈，一脸不舒服的样子。
罗芸看向他，栾夜南怎么连手下都好会演戏。
她也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学着他的样子捂住后颈，控诉栾礼正的行为。
却没想到栾礼正突然后退两步，瞥了一眼屋内，对屋外的两个保镖叮嘱了一句，便挪步离开：“总之谁也不准进去，要让夜南静养。”
“明白！”两个保镖震声。
门外，栾夜南的保镖依然不为所动，没有任何表示。
只要没人伤害到她的性命，他们在没接到指令时是不会动手的。
“好了，老栾总人都走了，你也不用装了。”罗芸拍了拍阚阳辉的肩膀。
却见阚阳辉面色惨白，一脸疑惑：“你们都没有感觉到信息素的压迫感吗？不是老栾总的，更像是老板的……老板是不是再给我传递信息啊？”
左白萱看着栾礼正匆匆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阚阳辉的脸色。
不由得笑了起来。
江灵丹看着她：“你这会儿笑什么啊？连人都见不到，不能确定栾夜南现在怎么样了。这医院有栾老先生的股份，没准护士都被收买了。”
左白萱却摇了摇头：“那边的两位保镖是栾夜南的人，有他们在，她不会有事的。至于她现在的状态……栾礼正的离开就说明了问题。信息素正有目标性地扫除异己。”
“我……我也是异己吗？”阚阳辉已经被逼退到过道尽头。
左白萱笑容更甚。
如果没有阚阳辉在，倒是无法判断栾礼正离开的原因了。
“你回家吧，给你放半天假。”
阚阳辉捂着脸，想要在这儿多待也办不到，再不走，可能就要原地住院了。他只能点点头，快步离开。
“我们不回去吗？”江灵丹问道。
“我们先回学校吧。”左白萱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罗芸倒是仗义。
左白萱感谢道：“没有，你如果需要出让股票的话，可以卖给我。”
“知道啦，那我也先走了。”罗芸见左白萱显然是还有别的事，便没有多言，先走一步。
左白萱最后看了一眼病房门口，也拉着江灵丹离开了，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灵丹，你方便把陈学姐喊回京吗？”
“可以，事实上，她现在应该已经抵京了。我是一觉起来突然跑的，她发现我回来了就追了回来。”江灵丹不小心说出了真实情况。
还好左白萱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抓住这话里的奇怪之处。
江灵丹偷偷脸红，偷偷恢复，最后冷静问道：“所以，小左儿，你真的准备跟栾夜南离婚吗？”
江灵丹的话触到了左白萱的心头。
她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出回答。
今天听到消息的瞬间，左白萱就确定了自己心底的想法。
她不想离婚，她甚至连现在见不到栾夜南都难以忍受。
但是，无论是一开始的想离婚，还是现在的不想离婚，都是她单方面的想法。
左白萱这次，需要确认栾夜南的想法之后，再做决定。
“先不讲这些，阿南在医院期间，公司的事情不能放下。否则栾礼正很有可能趁此机会在‘智能生活’项目上弯道超车，以他种种态度，无论阿南的身体好转与否，都会被他限制自由。”左白萱认真地回归话题。
江灵丹又迷糊了。
她的观察力告诉她，确实是左白萱把机密透露给秦家的，但现在，左白萱也是真心实意要保住“一团”。
在江灵丹看来，左白萱此时脸上的面具裂开了一半，就像她这个人一样，处于割裂状态。
……
栾夜南信息素虽然被控制住，但是整个人的情况依旧不太好。
在半昏迷状态下维持了多久，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昏迷期间，面前的景象幻化着。
一会儿光怪陆离分辨不出具体的景象。
一会儿看到栾礼正要迫害左白萱。
一会儿看到了古装的左白萱被自己扯开腰带，一会儿又看到左白萱在身下求饶。
逐渐逐渐，画面全都消失，平静下来。
耳边听到母亲的呼唤声：“夜南，你不能有事。妈妈不想再跟你分开了。你会努力加油留下来的，对吗？”
“……！！！”
栾夜南深吸一口气猛得睁开了眼睛。
周围消毒水的气味灌入肺部，伴随着自己浓郁刺激的伏特加。
脑袋瞬间又变得昏昏沉沉。
她抬眼眯了眯，房间里的光线明亮，刺激的她有些不舒服。
窗外的风景正好，她却没有心情欣赏，只觉得浑身都很难受，和这个世界都有些格格不入。
勉强坐起身子，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
手上的滞留针正接着一瓶滴液，滴答滴答地已经输送了半瓶。
身侧的好几台正在运作的机器也在滴滴滴作响。
看起来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太妙，可是力气正在逐渐回归，渐渐能够控制住信息素的流动。空气中错乱的伏特加也被排风系统抽走。
她仰头躺了一会儿，确认身体机能一切正常，祂们并没有想把自己直接带走的意思。
她伸手按了床边的呼叫铃。不一会儿好几个医生和护士跑进来确认房间里的信息素浓度，还有栾夜南身体的状况。
“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不用担心。你昏迷了六天，现在刚醒过来，手脚乏力，头晕目眩都是正常情况。”医生最后给了栾夜南一个结论。
六天。
栾夜南确认着日期。
“我家人都在吗？我想见见她们。”栾夜南声音虚哑。
“你这几天信息素紊乱状态很严重，时不时就会失控，所以你的家人们被限定了每天进来的人数和次数，今天也不例外。所以在休息室休息，我会派人去通知的。你的保镖在门口，需要见他们吗？”医生问道。
“也行，让他们把我的手机带进来。”栾夜南又说。
医生却摇头：“都住院了还不能放一下工作吗？你身上不少毛病都是积劳成疾来的。”
“信息素免疫缺陷症也是吗？”栾夜南反问。
医生无语，但还是说道：“你这次的易感期没来，无法确诊信息素免疫缺陷症。”
“还真是严谨啊，我都这样了，还不能确诊啊？”从鬼门关再次走了一遭，栾夜南的心态变得更加洒脱，这会儿还有心思和医生开玩笑。
医生也没再多解释较真学术上的问题，而是帮她把门口的保镖叫进来。
但当看到四个保镖的时候，栾夜南马上皱起眉头。
她对自己的保镖问道：“苏柏，我的手机在你们身上吗？”
叫做苏柏的保镖摇头：“你的手机本来在罗芸手上，你被送来医院之后，栾老先生来了，罗芸就把手机交给了他。”
栾夜南垂下眼，冷笑了起来。
这是不准备让我跟外界联系吗？
她的视线扫过那两个陌生保镖，最终对自己的保镖说道：“这样啊，那真是辛苦你们了。在这守了这么多天，肯定没吃好没喝好的，去休息会儿吧。”
陌生保镖面露羡慕的神色，但栾夜南的保镖却没有反应。
栾夜南接着说道：“不过，你们都不在身边我也没安全感，也不敢让你们走远……这样吧，我记得附近有个老京味火锅店不错，那家火锅是羊肉高汤，你们轮流去吃吧，它家单人套餐很好，量足，很过瘾。去轮流休息一个小时吧，我报销。”
苏柏看了同伴一眼，点点头，没有犹豫，直接离开了。
这看得那两个保镖眼睛都瞪直了，真的说走就走啊？
栾夜南又看看这两位：“你们是我爷爷找来的吧？那我就不负责招待了。都出去吧。”
“……”两个保镖不敢走，死死盯着栾夜南的另一个保镖，他们的任务中还有一项，就是不准栾夜南跟保镖传递信息，有风吹草动都要及时汇报。
而那位保镖倒是没点负担，直接出门，像是已经在期待轮换休息了。
只留下栾礼正派来的两个保镖咽了咽口水。
这位栾大小姐真的是名不虚传，哪怕已经在床上昏迷六天起来，眼睛还像毒蛇一样吓人，时刻准备着一击将敌人毙命。
哪怕多待一秒，都让他们浑身发麻，赶紧跟着开溜。
几分钟之后，坐在床上的栾夜南又见到了栾夜查。
果然。
今天这种大日子，能守在这儿的“家人”也只剩下栾夜查了。
“表姐，你可算是醒了呀，这么多天可真是担心死我了。”栾夜查假模假样地说道。
栾夜南从床上站了起来。
吓得栾夜查往后退了一步，但仔细一看，栾夜南拖着输液吊杆步履虚浮的样子，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他挺起胸，看向栾夜南：“你要做什么？”
“不用忍着你的笑容。觉得自己赢了，大可以直接笑出来。现在栾礼正是不是在我公司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栾夜南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栾夜查确实忍不住想笑：“怎么样？你们公司只留下左白萱一个人坐镇，能压得住秦家吗？你的两位妈妈去帮你压阵了，爷爷自然也能去。”
栾夜南点头，向栾夜查走近：“那么，现在如果我对你做些什么，栾礼正也是管不着的对吧？”
“你想做什么？额……”栾夜查在尖叫出声之前，已经被捏住脖子封住口。
栾夜南的手上力道不重，真正起到作用的是信息素的压制。
可怕的顶级alpha的信息素，第一次这么光明正大，毫无顾忌地释放。
汹涌磅礴的完全扼住栾夜查的神经。
他在这些信息素中几乎要窒息。
栾夜南抬起嘴角：“你要原谅一个病人。毕竟是信息素紊乱，什么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栾夜查挣扎着抓着栾夜南的手臂，却提不起力气。
在信息素压制的情况下，从基因里发出臣服的吼叫声。他连正眼都不敢瞧栾夜南。
栾夜南满意地点头。
“很好，那么现在，我问一句，你说一句。但凡有什么和我了解的情况不一样的地方。那么明天，哦不，今天就会有一条，姐弟阋墙，并意外导致残废的新闻。”
栾夜南的语速不快不慢，还透着柔和。
可栾夜查却十分确定，自己被魔鬼抓住了，拿捏着自己性命的魔鬼。
爷爷为什么要让自己对抗表姐？她可是个疯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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