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似梦非梦
听他还有心情说笑，颜蓉松了口气。
“你这衬衣不是棉布的，是冰丝的，不止血啊。”颜蓉抹了抹头上的汗，“你知道叠罗汉吗？就是人梯。”
原少儒，扶着颜蓉胳膊站起来：“这倒是个好办法。你踩着我上去。”
“你踩我，上去先赶紧去医院。”颜蓉比了比高度，找了一个相对高一点地方，蹲下。
“我一个纯爷们，踩你一个女人，这那成啊。”原少儒伸手捏了捏颜蓉的胳膊：“就你这瘦胳膊瘦腿的，哪能撑得住我一百多斤的体重啊。”
“别废话，赶紧啊！”颜蓉赶紧连忙道：“你头上有口子，流血太多你会死，中了破伤风，也会死的。”
“那也好。”原少儒怔了怔，低沉着声音：“有我陪着月月，她就不会孤独了。”
颜蓉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真是哪酸，醋往哪撒，哪咸，盐往哪撒。
“阿原，人可以为爱而活，但绝不能为情而死。我相信孟月如果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过的开心。”
“是吗？”原少儒喃喃：“她应该更希望我陪她吧！”
颜蓉：“你说的不对。只有你活着，她才活着。她没有看过的风景，没有尝过的美食，没有体验过的生活，都是需要你替她完成啊。如果你死了……”
话只说道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她的身体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原少儒倾过身，手抱住颜蓉的肩膀，无数的眼泪顺着他的下巴，轻轻地淌在她的颈间。
他的动作很轻，哭声也很轻，以至于颜蓉无法推开他。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我自己。”原少儒边哭边在她的耳畔说道。
颜蓉鼻子一酸，眼睛也开始泛红：“好了，阿原。如果想哭就痛痛快快哭一场，不过现在，你必须马上出去。”
原少儒的哭声很低，因为哭声实在压得太低，声音也显得过于压抑，伴随着他的呼吸，撩着颜蓉的耳垂。
颜蓉的耳朵，莫名其妙红透了。
他身上有种烟草与酒精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再加上泥土的味道，颜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个味道，在哪里闻过？
颜蓉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了。
太危险，如果和原少儒靠得太近，她会丧失思考能力。
“别动。”
颜蓉刚刚挪了下，原少儒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也随之紧了紧。
她赶紧站直了身子。
原少儒并未妄动，只是安静地贴着她的肩膀，呼吸均匀，安静得好像睡着了一般。
“你不要紧吧？”察觉到原少儒不哭了，颜蓉低下头问他：“我先送你上去，不能再耽搁了。”
“有点困。”他闷声道。
颜蓉赶紧晃了晃他：“不要睡觉，不能睡，知道吗？”
原少儒嘴里嗯着，眼皮却抬不起来了。
坏了，难道休克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颜蓉开始拼命找话题和他说话。
原少儒又嗯了一声。
“那是什么时候？”颜蓉觉得不能继续等了，抬头看了看天，已经蒙蒙亮了。
现在喊救命，外面应该有人能听得到吧？
但她还没来得及喊救命，后脖颈突然一通，两眼一黑，失去知觉。
“你的老板要结婚，我们现在过去道声贺吧？”王瑛从侍应生手中端过两杯红酒，递给了她一杯。
那边的凌向与Mary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纷纷对他们举酒道贺，Mary自然是开心，一脸幸福的笑容，凌向却好像一只提线娃娃似的，线在Mary的手中，提一提，便喝一杯酒，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开心还是性子太过冷淡。
颜蓉正站在人群的外围，还没有靠进去，却见杜小燕匆匆忙忙地迎面走来，她一看见颜蓉，便憋着一肚子火似的走了过来，“你跑到哪里去了？”
见面便是劈头质问。果然，胖子看了看闷油瓶，闷油瓶没作任何表示，他就叹了口气，道：“你跟我来看样东西。”
“不好意思，刚才离开了一下。有事？”颜蓉并不是擅离职守，会场的事情之前就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了，如果杜小燕此时火急火燎地找自己，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故吧。
“你请来的那位李小姐，好像和商先生吵了起来。我不好出面，你赶紧去劝一劝吧。”杜小燕急躁地说完，视线终于停在了颜蓉的衣服上——她刚才忙于应付一圈‘权贵’，所以没有留意颜蓉与刘彦的最初登场——“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这件礼服，比杜小燕身上的这件还精致。
她还以为颜蓉真的只穿了一件T恤，牛仔裤，没想到，这个丫头隐藏得那么深，竟然偷偷把衣服换过来的！
“刚才……”颜蓉情知杜小燕误会，可是一言两语，她也解释不清楚。
算了，还是先去看看刘彦吧。怎么就吵起来了呢？
其实，颜蓉更想知道的是，怎么刘彦吵架，都不叫上自己呢？
别看颜蓉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真的吵架的时候，便是那些习惯了骂街的市井妇女，也只能望其项背。
杜小燕挑眉看着她，又看了看她身边的王瑛，“你已经有了这么好的男友，就应该惜福。何先生真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人了。”
女朋友在宴会上穿得这么招摇，分明就是打算招蜂引蝶的，王瑛的表情却没有半点责备，反而一直任劳任怨地跟在其后。这些有钱人，哪里有这么体贴的？
“嗯嗯。”颜蓉胡乱敷衍着，“他们在哪？”
她现在只担心刘彦他们。
“在门口那边，还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Mary小姐的婚讯上，不然，肯定会闹翻天。颜蓉，你既然知道你的朋友是商先生的前妻，是不是故意将她请来的？”杜小燕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追究责任。
颜蓉却已经懒得在这里纠缠下去了，她将那杯红酒重新塞进王瑛的手中，便往门口那边走了去。
————
门口那里本是用于签到或者摆放宣传品的，位置还算宽敞，玻璃门与电梯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刘彦和孟光就站在墙边，气氛已经紧绷到一触即发的地步。而且，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现场还有其他两个人。
一位是孟光的未婚妻，那位大企业家的女儿。
一位，则是本打算离开，却碰巧与刘彦他们撞上的——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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