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回去的路上，莫莉的事就像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很快就被苏小小抛在了脑后，追上沈砚之后，就开始像往常一样和他说着今天学校里发生的琐事和新听来的八卦。
沈砚看着说个不停的苏小小，眼神里满是宠溺，虽然这些事他也知道个七八分，毕竟是在一个班级里，两人基本上全天黏在一起，但嘴上还是时不时地答应几声，有时还故意装作没有见识的样子，故作惊讶地应和着小姑娘。
看着苏小小无忧无虑的笑容，沈砚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他的眸色深了几分，脑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和莫莉那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
莫莉在初中的时候就曾经和沈砚告白过，但被沈砚明确拒绝，他还记得当时莫莉的反应。
可能是像莫莉那么漂亮的女孩只有拒绝别人的份儿，没尝过被别人拒绝的滋味，所以她被拒绝后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只觉得沈砚在欲擒故纵，但被接连拒绝几次之后，她才明白，沈砚是真的不喜欢她。
但莫莉却不甘心，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在平日还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沈砚。
直到她发现沈砚的眼神经常落在苏小小身上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沈砚拒绝她的真正原因。
但这个原因让她更加无法接受，所以那一次她再次堵住了沈砚。
“沈砚，我不理解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放弃我而去选择喜欢苏小小。”说到这的时候，莫莉停顿了一下，抱着胳膊，眼神里满是不屑，但沈砚却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莫莉没有理会他的反应，而是接着说道：“苏小小到底哪点好？能让你这么喜欢她，眼神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关你什么事？”这次沈砚没有耐心继续听莫莉说下去，而是开口打断她，声音异常生硬，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不耐。
沈砚懒得再和她浪费时间，说完就迈步往前走去，准备绕过莫莉直接回教室。
就在他走出几步之后，回过神来的莫莉突然回头大声说道：“你这样对我，不怕我对苏小小不客气吗？别忘了我可是班长！”此时的莫莉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高贵优雅，反而像一个走到绝境的赌徒，歇斯底里地抛出自己最后的底牌。
沈砚听到后停住了脚步，莫莉看着他的反应，得意地抱起胳膊，等着沈砚的求饶。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沈砚头都没回，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说道：“你可以试试。”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甚至犹豫都没有。
这让莫莉更加不甘心，但还没等她对苏小小做什么，就得到了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消息。
沈砚成为了班长，而原来担任班长的她被降职成为了副班长。
她没有想到沈砚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竟然能说动他们的老顽固班主任，正当她想去找老师理论的时候，她的好朋友拦住了她，告诉她这正好是她接近沈砚的好机会，这才让莫莉放弃了找老师申诉的念头。
虽然后来确实全年级都在传莫莉和沈砚的绯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莫莉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和沈砚共事这么长时间，除了必要的工作上的沟通之外，沈砚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而她也因为失去了班长的位置，再加上沈砚成了班长，她也没法再针对苏小小。
所以当时的莫莉放弃了追沈砚的念头。
但在得知自己和沈砚考上一个高中之后，尤其是从在历南二中做老师的叔叔那里得知苏小小父母双亡的情况后，她没有同情苏小小的感觉，而是产生了一种希望，她不相信沈砚会喜欢变成孤儿的苏小小，也不相信自己会再次输给她。
所以在高中的第一天，她就再次堵住了沈砚，再次和他告白，但这次得到的答案和上次相同，依旧是拒绝，所以当时恼羞成怒的她口不择言地说道：“沈砚，之前我比不上她，可以我认了，但现在苏小小都是一个连爸妈都没有的孤儿了，为什么我还是比不上她？我真的又那么差吗？还是说……”
但这次的沈砚没有像之前那样转身离开，而是看着莫莉，皱着眉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小小的事的？”压低的声音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莫莉一时被沈砚身上的气势吓到，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躲开沈砚质问的眼神，在心里筹划着说辞。
但沈砚却没耐心等她，而是接着说道：“莫莉，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初中的时候我就明确告诉过你，我不喜欢你，以前不喜欢，以后更不会喜欢，我也知道你在初中时故意针对苏小小耍的那些小手段，但如果到了高中你还是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沈砚说这话的时候异常冷静，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莫莉也是被家里惯着长大的，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只能一脸惊恐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沈砚，说不出话来。
但沈砚丝毫没有理会她，他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闭了闭眼，尽力收敛起自己周身的戾气，接着说道：“这算是我对你的警告。”
等沈砚再睁开眼，眼里的戾气和冷漠早就消失不见了，反而带上了一丝柔情，就连嘴角都带上了一丝笑意。
还没等莫莉反应过来，沈砚突然朝她的背后走去，笑着说了句什么，声音温柔缓慢，和刚才冷漠疏远的样子仿佛不是一个人，莫莉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但还是好奇地回头看去。
在看清楚来人的那一瞬，莫莉就明白了过来。
只见苏小小手里不知是拿了个什么给沈砚看去，嘴里还一本正经地给沈砚解释着，明明是那么幼稚又无聊的事，沈砚却听得那么认真，还俯身仔细地看着苏小小手里的东西，听着苏小小的话还不时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就没收起来过。
看着远处的两人，莫莉攥紧了拳头，刚刚的那点惊吓都没她扔在了脑后，此时的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得不到的，苏小小也别想得到。
这边苏小小还在讲着什么，却看见沈砚一副出神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才把他的神儿叫了回来，有些疑惑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沈砚下意识地往声音来源看去，正好撞上苏小小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这才回过神来，黯淡的眸子亮了亮，笑着说道：“想你呀。”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苏小小猝不及防地脸红了一下，然后闷着头往前走去，只留下一句：“不害臊。”
看着小姑娘脸红的样子，沈砚笑着追上去，嘴里还不知羞地说道：“怎么了？害羞了？真的想你呢……”
说笑声回荡在小巷里，那是少年的他们独有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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