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进步

　　有的痛苦，源自看到太远。

　　有的痛苦，根植于当下。

　　有的痛苦，是无法释怀的过往。

　　盲目、钝感、善忘的人，大概是获得最快乐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而斯科尔.米修斯却正好相反，作为精灵王的继承者，他必须看得太远，必须和自己族裔感同身受，必须时刻反省过去的每一次失误，以王的标准要求自己。

　　所以，他活的相当累，相当痛苦，也相当的憋屈。

　　每一天，他都要质问自己是否走错了，是否自己独行的道路真的能够拯救这个种族这个世界.......然后在一个个残酷的现实之中痛苦不堪。

　　战争的车轮，并没有他想象之中，在双方都得到了毁灭彼此的力量的时候，突然停止。

　　相反，由于对于彼此的恐惧，双方毁灭彼此的速度和手段，都变得更加激进和激烈.......

　　“那么，这就说好了，五十枚金币，我会为这批货完成附魔。”

　　在巨人峡谷的一角，海莱恩刚刚谈完了一笔生意，又是一笔收入到手，他今天的心情实在不错。

　　更重要的，随着那“黎明计划”的成功，大量的知识被联军获取，双方的战力差距大幅的拉近，战场终于不至于出现一面倒的颓势。

　　而在这个时代大背景之下，海莱恩莫名的无事可干.......作为一个战士，他大概并不算优秀，而其本身“无所属”的身份，也意味着他并没有必须上场拼命的理由。

　　但这些日子，他并没有真的闲下来。

　　“......等这个生意忙完了，和其他的炼金师聚聚吧，有些东西我还是看不懂。”

　　三个月前“偷取”的那部分资料，最重要的，就是精灵族裔新的秘宝——炼金术的获取了。

　　这是一整个完整的体系，附魔、魔法卷轴的制造、魔法道具的制造甚至只是基础。

　　稍微高深一点，就涉及到了魔法人偶、傀儡的炼成，战争工具的制造。

　　而到了最顶端，贤者之石的炼成、规则神器的制造，甚至还有人造生物、合成兽的诞生，直接牵扯到了神祇的领域。

　　在这个时候，联军总算知道为何精灵敢自称诸神了，他们在很多地方的能力，的确达到了传说之中的创世神族的地步。

　　顺带一提，由于海莱恩的“梦游仙境”，也验证了传说之中的创世神族并不仅仅限于传说......而作为传说之中的“造物主种族”，也应该担负着维持世界正常运转的职责。

　　但不管从何处寻觅，最后得到的结论都挺让人丧气的.......创世神族对干涉凡间并没有义务，他们的目光甚至不仅仅限于一个位面。

　　帮手没有期望，“家长”不知道躲在哪里，自然只有靠自己，联军第一时间就公开了相当多的炼金术资料，并鼓励每个施法者去学习。

　　于是，很快，真的很快，联军就多出了一批炼金术师。

　　而海莱恩，就是其中的一员，还是进度最快的那一批。

　　原因无他，仅仅只是天性契合而已。

　　炼金术士的基础是“转化”、“附加”，是对元素的再加工、再改造，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海莱恩之前所做的。

　　而炼金术士的高层技艺，甚至涉及到灵魂到物质、意识到实体的转化，灵视者“能够看到”的天赋，在这方面就更加优秀了。

　　所以，海莱恩一路进展领先，就太正常了。

　　和三个月前相比，已经完成了基础的系统学习的他，已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法师了（炼金术师方向），各方面的提升约等于换了一个人。

　　甚至，有灵视天赋的他，接触了贤者之石的使用和再利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成为了联军的核心层一员。

　　这样的进展，让不少从其他高位法师职业转过来的炼金师都高呼不可思议，最终只能将一切和天赋挂钩。

　　但海莱恩自己却知道，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这个火焰，能够灼烧贤者之石，任何有生命的‘物质’在它面前，要么燃烧，要么溶解。”

　　这几个月，最大的提升，其实是“死神之火”和海莱恩的“龙炎”融合到了一起，彻底成为了他随手就能招来的烈焰。

　　作为一个炼金师，还有什么比能够溶解、分解大多数魔法材料和物品的安全火焰更有用的。

　　有可以看穿元素/物质本质的眼睛，有融化、分解大部分物质的可控火焰，海莱恩隐约已经站在了炼金师的顶端，也就是因此，他的学习进程像是开了挂一般。

　　但更重要的，由于某些缘由，联军的贤者之石的生产，海莱恩扮演了重要的角色，让其可以接手大量的材料和资料进行练手。

　　在近代的工艺之中，很多原矿的深加工，是需要将其炼化、重组的，而炼金高塔制造的贤者石的原矿更是“坚硬”到了极致，就是强行将其溶解，依旧是混成了一个金属块，很难提纯加工。

　　贤者之石和贤者之石原矿的差距，就如合金和铁矿石一般，根本没有可比性，而如果加工不出合格的贤者之石，更上层的神器、战争兵器是想都别想。

　　用贤者之石原矿代替？那消耗量就要数以百部计了，而且性能也远远比不上正版。

　　精灵不是有成熟的技术？其实，资料之中涉及到‘贤者之石’深加工的，都只有一句话——“将其交给源之塔，由其进行深加工。”

　　显然，矿石到成品的哪一环，被牢牢的握在了精灵核心层甚至圣者本人手中。

　　“不管如何，即使仅仅只能粗加工，我们也要让原矿更贴近真正的贤者之石......”

　　从“成品”和“原料”倒推工业流程，理论上只要材料足够，迟早能够拿出像样的方案，但联军的工作，却卡在了第一步。

　　“......无法分解原矿的话，怎么对其进行深加工。”

　　在其他炼金师一筹莫展的时候，海莱恩站了出来，他摊开掌心，死神和龙的火焰，在其上缓缓燃烧。

　　“.......让我试试吧。”

　　别说，这还真的成了，虽然最后的成品比起精灵的原版贤者之石还差很多，但至少不是不能用的原矿了，从“铁矿石”到“熟铁”的质变，虽然依旧达不到“合金”的标准，但至少可以凑合着用了。

　　而这也因此，让海莱恩得到了另外一个结论.......

　　“精灵手中，应该有一个类似的火焰。”

　　这并不单纯的是推测，那个酒醉的精灵王子，就透露过，实际上这样的火焰被并称为创世火焰，来源甚至涉及到创世神族。

　　目前已知的的总共有三种，分别是窥视之火、起源之火、死神之火，而圣者就是从起源之火之中得到的地脉和灵魂的秘密，间接的促使了贤者之石的诞生。

　　那只精灵还提及，这三大火焰本来就是一体，如果融合到了一起，可以化作燃尽一切的炼金之火......海莱恩倒是很眼馋，只不过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么说来，精灵那边对贤者之石的深加工，搞不好也需要起源之火或窥视之火的帮助。”

　　而他的死神火焰能够帮助溶解贤者之石的现实，无疑也提醒了其他的联军强者。

　　很快，海莱恩就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窥视之火，在西比拉大人手上？”

　　这无疑，是一个相当好的消息，同时，也验证了这个火焰一样能够加工贤者之石原矿。

　　有人询问过这火焰到底有什么用处，西比拉阁下却只是神秘的一笑。

　　但从这个名字就有了些猜测，考虑到西比拉大人大部分时间都说些奇奇怪怪的言语，回头过来往往准确无比，或者，是预言、窥视、预兆之类的能力吧。

　　结果就是有两个创世火焰的现实，让联军的炼金技术的进展一日千里。

　　贤者之石的材质虽然依旧比不上精灵的原版，但的确在不断的进步，或许总有一天，能够超越原版。

　　也正是因此，海莱恩也受到了联军的重视。

　　他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战场终于会达到平衡，双方都无法获胜也无法承受战争的损失，一切都会结束。

　　他甚至有了些“奢望”，或许精灵和联军很快就会坐下来和谈，和平的曙光就在下个月。

　　但在此之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存在，再度出现在海莱恩的面前，就如带来不幸的厄运使者。

　　“雪鸮......虽然不知道你是谁，我们也很感谢你的帮助，但你多半是精灵的一员，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你.......真的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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