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与君初相识
晋若寒身形晃荡,扶着墙歇了歇,看西市的还有一个店铺开着,后面的三人晃动向前,声音越来越近,赶紧拐进了胡同,差点摔倒,紧贴墙面
“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笑声渐远,
晋若寒从胡同里出来,姜氏兄妹和正收摊的坚果铺掌柜寒暄了几句就进了布庄。看着他们,晋若寒很是羡慕,可是他只有寺庙,可寺庙没有他。山上有他的所有,母亲在山上,父亲也在,祖父也在。
布庄亮了灯,坚果铺子也收了摊。
晋若寒起身想要走,一不小心摔倒了,他没有起来,这个身体太过于沉重,他躺在地上看着月亮,静静的看着,笑道“就这样看着也挺好的”
突然,一人弯着身,二人四目相对,
“诶,寒寒”
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胭脂味和酒味混在一起,让人想吐,晋若寒赶紧起身,强忍着,太过去浓郁,没忍住还是吐到了那人身上。抬眼一看,晋若寒睁大双眼,仿佛酒意散去般无比清醒,这人竟是芦葛。
芦葛倒是一点都不奇怪仿佛平日英雄救美多了,都是小场面,只不过这次一个男人罢了。习惯性的拿手帕擦了擦晋若寒嘴角,晋若寒愣住了,心想:他竟然不嫌弃。又推开他,道“芦公子这样不妥,衣服我会赔给公子”
芦葛擦了擦他的衣服,道“无妨”晋若寒不在理会,往前走,心想:明天赔给他就是了。
芦葛又上前挽着他的手,搀扶着他,晋若寒怔了怔,随即甩开手,用劲过大,扶起了墙
“没事,寒寒,你要是想赔我,你改天陪我逛逛胭脂铺就行了,我看你刚从那里出来”
晋若寒看着他他哥哥那么囧的过程都让他看见了,明天会不会街上都传开,那阿梨还没嫁人,不能毁了阿梨啊!忙要解释。
芦葛笑道“我姐姐要出嫁了,我想给她选个胭脂,你能帮帮我吗”
晋若寒哦了一声,吓人一跳,放了心,往前走,道:“双喜临门,恭喜芦公…子”晋若寒话没说完,踩在石子上,一脚踩空,正面摔在了地上
“寒寒,你怎么样,你怎么样了……”晋若寒隐约听着声音慢慢没有了视线。
天亮了,晋若寒缓缓睁开眼睛,视野好像被什么挡住,摸了摸是蹦带,起身四周看了看,是晋府,是正堂。放了心,可是这绷带怎么回事,看了看水盆:这他妈啥东西,包的跟粽子似的。赶紧扯了下来,一堆棕色粉末掉了下来,一看额头微红处还残留着药粉颗粒。
正堂后门突然开了,芦葛端着碗进来
“寒寒你怎么把绷带扯了”
“我不太需要,就破了点皮而已”
芦葛看了看晋若寒额头,心想:姚大夫开的药真是好用。把碗放在了桌子上,便笑道“寒寒,我煮了粥,快过来吃,昨天你喝了不少酒,早上要吃点东西的”
晋若寒一时还有点接受不了有个人在这个屋子里,感觉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当年只有阿瑾陪他,阿瑾比他小,是他原来的书童。晋府落寞以后人都走了,只有阿瑾陪他,他们一起打扫一起做饭,但屋子太多两个人实在是打扫不来,阿瑾提议把床挪到正堂后面,这样只要打扫正堂就好了。
正堂前后两个门,有人来前门便会打开,没人便会关上,后门可以通往后院厨房。正堂后方现有一张床,床上两套被子,一个干净又陈旧是阿瑾盖的,另一个样式新颖是阿梨前不久送给他的。的一个桌子本应摆放水果现在是笔墨和书匣,四个凳子本该是给人做的,一个放着水盆,一个空着,剩下两个还是放着书。
芦葛把其中一个凳子上的书合在了另一个放书的凳子上,两个凳子都空了出来,又把书匣放在地上,笔墨放在书匣上。晋若寒刚忙把书匣拿起,把水盆拿下来,擦了擦凳子上的水,将书匣放了上去。
芦葛看在眼里,道“没事,寒寒,书匣坏了,我给你买”。晋若寒并不理会他,这是他最后的书匣,陪了自己很久。芦葛上前把晋若寒扶到凳子上,“寒寒尝尝我给你煮的粥”晋若寒很是疑惑,看着这个上面暗紫色的粥,心想:这是粥,怕不是毒吧。迟疑片刻,道“芦公子还会煮粥”芦葛挑了挑眉,挣大眼睛,很是自豪,道“尝尝”
晋若寒选着相信他,大不了命没了,本就是一条贱命,便尝了尝,眼睛睁亮一口吐了出来,味道又怪又咸。芦葛拿起碗,看着粥,道“嗯?这是葛花,我自己种的不会有问题,”自己也拿起碗尝了尝,道“好咸呀,不应该啊我还放了糖”
晋若寒心想:怕不是遇见傻子了吧!把盐当糖放。但他也是好意,便道“芦公子还懂药材,这葛花是做何用的”
芦葛垫了垫身上挂着的香囊,笑道“小时候没事看的医书,发现葛花可以解酒,便自己种了些,想着以后自己喝醉了就吃一口,给自己解酒”
晋若寒道“那这药方你可曾试过”芦葛贴近他,眯着眼,伸出一指,笑道“实不相瞒,除我以外,你是第一个”
晋若寒看着芦葛认真的眼神,愣住了,缓了缓神,向后退了一步,道“多谢芦公子啦,衣服的钱我会赔给公子”
芦葛心想:他应该没这些钱。便道“不用了寒寒,这衣服回家拿给下人洗了就行了”
晋若寒笑了笑,心想:不用赔?那何必推脱,正好留钱买酒了。转身收拾床铺
芦葛摸着自己的脖子,在后道“寒寒,你这个被太粗糙了,糙的我脖子疼”
晋若寒坐在床上,手拿被子,感觉冷汗都出来了,手足无措,看向芦葛“芦公子你昨天在这睡的”
“是啊,我把你从医馆抱回来,太晚了,我就在这里住下了”
“抱着?睡在这张床?”
“是啊”
晋若寒看着凌乱的床,身体微颤了下。
芦葛也坐在床上“寒寒你不要叫我芦公子了,怪生分的,叫我小白就行了”
芦葛就是这样,自来熟,可能因为旧朋友都不和他玩了吧,喜欢结交新朋友,不过新朋友好快就会又变成旧朋友,到最后一个都没有。晋若寒惨了,他坠入这个循环了。
晋若寒起身,自然拍了拍衣袖,袖口掉落泥土,拍掉了干泥土,泥痕还在,灰尘飞起,一身素衣终是染了泥。
“多谢芦公子,要是日后有什么若寒能帮到的,可找若寒,今日还有事,就不多留公子了”
“寒寒,你忘记了吗?你答应我去胭脂铺挑香的”晋若寒想了想:我什么时候答应了,难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答应了,我不是晕了吗?
芦葛又接道“我姐姐要大婚了,我知道女孩子都喜欢胭脂,香料的,你带我去胭脂铺呗,你和胭脂铺秋梨姑娘熟悉,你帮我选选”
“芦公子怕是找错人了吧,论熟悉芦公子不是与阿梨从小就认识吗”
芦葛想起了小时候姜秋梨追着他打的画面,尴尬的笑了笑。
晋若寒想了想:阿梨最讨厌你,带你去他应该会生气吧。摸了摸下巴,又想:这是个大订单,应该也无妨,钱是无罪的。便道“那芦公子就现在吧,”
晋若寒迈出门,后院两侧樱花树都开了,樱花随风飘起,沁人心脾。
“去哪”
“胭脂铺”
“寒寒不是有事”
晋若寒心想:解决你这个麻烦,我才能安心做事。挥挥手“无妨”,袖口的泥印清晰可见。
穿过西市,路过坚果铺,一堆人坐在桌旁吃着坚果,小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芦家公子是个短袖”
“昨天半夜在医院门口喊,人出来看着他怀里抱了个男的,举止亲密”众人看向他们
“还一天换一个啊”满脸嫌弃
今天的胭脂铺不见几个人,小棠在一楼帮客人试香,姜秋梨在二楼,手肘抵在桌子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扇动蒲扇,沿着正阳街向远处看去,嘟囔着“无聊至极,芦家嫁女沈家娶妻怎么不来我胭脂铺呢,我这可是上好的香料,真不识货”
秋梨扭过头,看见不远处晋若寒拐了过来,“若寒”拿着扇子开心的下了楼,姜秋梨双手分别抓住晋若寒两个胳膊,笑道“若寒你怎么来了”看了看后面的人,衣服脏的不行还有股臭味,皱着眉头“这位是…?”疑惑片刻后,舒展眉头,睁大双眼,手指着后面的人,道
“花孔雀”架势仿佛当年拿着树条追着他打一般。
芦葛尴尬的笑道“姜姑娘,好久不见”
姜秋梨带着若寒往铺内走,用扇遮声,低语到“若寒我劝你最好不要和他走太近,吃亏的就是你”又看了看晋若寒衣服,抬头看,额头微红,便道“若寒,这是怎么回事”
晋若寒道“不妨事”
姜秋梨道“是不是还没漱,去后院洗洗脸吧”
晋若寒点了点头,道“芦公子想要选个香料和胭脂送予他姐姐,阿梨你帮他挑挑吧”说罢就去后院。
芦葛也想要随着进入后院,姜秋梨拿起扇子抵着他胸膛,“你干嘛”
“姜姑娘我也没洗漱”
“与我何干”
“姜姑娘,我昨天可帮了若寒”
姜秋梨皱着眉头,心想既然这样就帮他挑一挑吧,钱是无罪的。
姜秋梨笑着,绕到香料区,手轻扇蒲扇,身姿娇媚,低头指着香料,道“那你可是找对人了,我们这可都是上好的香料,有柔情似水,还有热情如火”抬眼“你选哪种”
芦葛眼睛这些如慢动作般,半晌缓不过来神。
姜秋梨,收回笑容,用扇子敲了下旁边木盒“歪,别把心思放在本姑娘身上,要买就买,不买走”
女不入酒肆,男不入胭坊。芦葛忽然觉得这说的很有道理。芦葛连忙,拱了下手,道“在下失礼了,我想要浓郁些的,要两份”
姜秋梨白了一眼,拿起一小纸片放在他手上,又放了
一小块小香料,手指沾了一滴水,点在了香料上。
这一滴宛如滴在了芦葛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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