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红嫁衣2
夜凝把整个身子伏在正对大门的正厅的屋顶上，以便观察。
这时，已是半夜时分，但还是毫无动静，就连陈府的长夜灯都熄了。
夜凝忍不住地打着哈欠，百无聊赖地看着皎洁明月与远处瞭望台上灯火遥望相对。
“嗖”一抹身影穿过寂静的庭院。
夜凝立刻来了精神，敛声屏气地张望着，试图看清来者是谁。
但还没等他看清容貌，人就消失在茫茫长夜中。
他只好跳下屋顶，寻找那人的踪迹。
他屏住呼吸声，双眼如淬了血的利刃，四处狩猎着，薄唇紧抿，手也伸到身后紧握住剑柄。
前方转角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夜凝一个箭步冲过去。
有东西突然窜出来，似人非人，漆黑难辨，夜凝当机立断，拔出了朝阳剑，剑光划破了竟是一团雾，但无再生，它就这样消散在黑暗中。
“呵”笑声传来，转角处还有人？
夜凝手里顿时燃起一团蓝色的火焰，他一步步向前探去，那人在夜凝发现他之前，便一个翻身跳到夜凝身后，抽出另一把朝阳剑。
夜凝手里的火焰也无故熄灭，剑光不起，剑气依旧。
不由大惊，怎么回事？自己猜错了
那人的剑只冲夜凝刺来，夜凝不再多想，举起剑侧身躲过，
凭着气息辨着那人的位置，招招发狠刺去，那人一步远一步近。
夜凝三番五次想把他引到月光之下，好看清容貌，但他总是提前拆招，引回夜凝的剑锋，逼得夜凝无处可退，难以摆脱。
夜凝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在利剑相碰的脆响中格外显得突兀有个性。
那人的剑停住了，愣愣地问道：“你没吃饭？”
夜凝也没管三七二十一，咬着牙，抡起一拳就朝那人脸挥去。
“你敢打我？夜凝！”林卿暮捂着右眼角，不可思议地问道。
夜凝把剑收好，一翻手，一团蓝色的火焰又回来了，凑到林卿暮脸庞，看了看，也没多大点事，辜地解释道：“误伤而已，师尊，放心，我下手已经很轻了，你依旧很帅的。”说完，还伸手去帮他揉了揉。
夜凝温凉的手指点在林卿暮的眼角处，轻轻地揉着，眼底噙着柔情和吟吟笑意。
林卿暮瞥见夜凝那微微昂起白皙嫩滑的脖颈和那上下耸动着如明珠般点缀的喉结，宛如纯洁无暇的玉盘上摆放着一块世上独一无二的白糯米糕，让人可望而不及，林卿暮只觉嘴唇干得厉害，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眼神慌乱闪躲着，更不敢直视着夜凝近在咫尺的脸。
拿下他轻揉着的指尖，皱着眉尖，疑惑问道：“他们没叫你去吃饭？”
手心滚烫了让夜凝有些不知所措，耳根微红地说道：“没，我以为他们会送饭过来，结果，没有”说着，夜凝的肚子又发出反抗声。
这下，夜凝薄嫩的耳垂直接变得通红。
虽然那蓝色的火焰很暗很暗，林卿暮握了握手心残留的舒意喜悦，但还是望见夜凝羞红的脸庞。
他摸着夜凝额前的柔软碎发，不由心疼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傻啊，幸好我带着夜宵来给你，快点去吃吧。”说着，便从转角那里提出一个食盒。
皎洁的月光如薄纱笼罩在二人身上，远方是连绵起伏的山，近处是朦胧静谧的夜。
“刚才那团雾是什么？”夜凝擦了擦嘴问道。
林卿暮侧过身子看着夜凝，挑着眉梢，勾唇一笑，反说道：“夜凝，你觉得那是什么？”
夜凝沉吟了一会，缓缓说道：“总之，不是暗雾士，对吧？师尊。”
林卿暮点头说道：“嗯，那只是一个小把戏罢了。”
“那真正暗雾士是什么样的？”夜凝笑着问道，夜凝躺下，望着正正高悬在天空中的那轮清月和寥落的几颗明星。
林卿暮也跟着直接躺在屋顶上，静静地说道：“暗雾士也就那样，黑乎乎的，但有身有形，高大修长”然后，转过身，望着夜凝，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像我身材这般”
林卿暮话还没说完，夜凝一下没绷不住了，笑出了声。
“夜凝，你什么意思？”林卿暮瞪着夜凝闷声问道。
夜凝连忙摆手说道：“师尊，我就真没你想那意思。”
“真的？”林卿暮紧盯着夜凝问道。
夜凝也转过身，面向林卿暮，眼角藏着笑意，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是！假！的！”说完，更是嫌弃似的用手戳了戳林卿暮的腰，撇着嘴说道：“还没我的结实呢。”
“你”林卿暮没想到刚才还在脸红的人，现在居然这么胆大无耻，紧紧揪住了他准备缩回的手。
只见朝林卿暮展露一个单纯可爱的笑容，想把手从林卿暮手中挣脱开，他一边微笑着，一边暗自用劲。
林卿暮也在较着劲，他神色淡然，云淡风轻地望着夜凝略微扭曲的五官，嘴角微微上扬，叹声说道：“怎么不行了？”
“谁不行了，师尊，你可要小心点哦。”说着，夜凝的唇角便带上一抹笑。
他乘着林卿暮被这句话扰神的功夫，把林卿暮狠狠往怀里一扯。
林卿暮一下反应过来，揪紧夜凝的手，夜凝身体一怔，林卿暮眼看着就要欺身在夜凝之上，但看到夜凝身后的剑，怕伤了夜凝的腰，立马侧过身去。
夜凝看准了这个机会，挽住林卿暮的腰，把林卿暮按在了自己身下，扬起下巴说道：“我行不行啊，师尊，给个话呐。”
两人暗自较劲的手此时紧紧握在了一起，两人谁也没主动分开，林卿暮迷离魅惑的眼波如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投射着欲望的光芒。他望着欺身在上的夜凝，有一种难以启齿，原始的渴望和占有的冲动。
他不禁咬着牙思考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白天时会偷偷跟在他俩身后，深怕他俩互生爱意，为什么会一直会等夜凝等到大半夜，然后辗转难眠，又出来找他。
夜凝望着面露难色，紧蹙眉尖的师尊，发现林卿暮身体的异样，更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叫嚣和难耐的燥热。
夜凝急忙从林卿暮身上下去，林卿暮却一只手扶住了夜凝的腰，那种酥麻的力道让夜凝的身子瞬间软了，他突然不想下去了。
林卿暮也坐直了身子，深邃如海，狠冽如狼的双眸死死地注视着夜凝清澈发亮的眼睛，然后突然松开了与夜凝紧握在一起的手。
顷刻间，夜凝心里也跟着莫名变得空落落的，但很快那股空荡感被填满了。
稀稀落落的吻在唇角，很轻很轻的触碰。
一闭上眼，世界便静静，远远离去，广廖的空间里，你我抵死缠绵。
黑幽幽的暗谷奔涌着滔滔江水，与拦截的堤坝激烈地碰撞着，顷刻间，呼啸而过的晚风便带上了腥甜的湿气，在远处，那满山满谷涌动着乳灰色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更像流动的浆液，能把人浮起来似的，如梦如幻，醉生欲死。
在夜凝这片无人问津的领土上，林卿暮没有停止探索的步伐，从他的额到他的眼，再到他的唇，他将行走，行走，行走，终止在那条模糊的分界线旁，不敢逾越。
“师尊，我们一起看日出吧。”
坐起身来，看着夜雾慢慢淡去了，颜色开始变白，像是刚刚流逝的旖旎依偎，东方发白了。
林卿暮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望向日出。
“师尊？”
夜凝看着林卿暮似乎望着自己发呆了许久，空洞的眼神隐着一丝悲伤，疑惑地问道：“在想什么呢，日出好不好看？”
林卿暮还是没看向日出的方向，凝望着映着灿烂朝霞，洋溢着纯净笑容的夜凝，低头地笑着说了一句“好看”。
“嗯？”夜凝把手伸到林卿暮的额头上摸了摸，皱着眉头说道“不烫啊，师尊，你怎么了？”
温凉的手背，他像触电般快速闪开了，躲避着夜凝关怀温切的目光，喃喃说道：“回去吧，天亮了。”
说完，便跳下屋顶，把散落在地的食盒捡起，然后离开了破败不堪，布满灰尘的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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