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深夜，nsg基地。阿杰与李星河排排坐，接受教练暴风般的斥责。

        “没动手，也没想打架。”靠在椅子上，阿杰平静叙述事实：“柳成踩着身份牌，我只是想让他抬脚。”

        “你知道他到联盟怎么说的嘛？”摔下本子，教练气骂：“他说没看见，不小心踩到的。”

        “我可以去和他对峙！”不服气的阿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扭头往外走。

        “回来。”揉了揉痛疼的太阳穴，教练叹气道：“那地方有监控。拍到了画面，但声音听不清。”

        说到这，教练的火气又上来，瞪着两个人，咬牙切齿：“知道上一个比赛中，动手打人的选手，什么结果嘛？”

        “终身禁赛！”气的原地打转的教练，眉头拧成川字型。如果今天动手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后果不堪设想。

        “打架能解决问题嘛？”知道事情原委，心里也相信。但教练止不住头疼，后怕他们做了错事。

        充当调和剂的领队，慌忙站出来，缓和紧张氛围：“消消气，他俩知道问题严重性了。都写保证书，认真反省，以后绝不冲动行事。但今天是人家先挑衅的”

        “教练。”盯着墙壁上的时间，李星河无限烦躁：“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在比赛场馆，闹出的动静太大。不仅两边队员都跑过去，还有不少其他战队成员，探头观看。nsg与fg比赛后台发生摩擦，小道消息已经在坊间传开。

        孙军带了薄弈，去联盟那里做进一步说明，等待处理结果。其他成员被强制带回基地，避免情绪激动下，再次产生碰撞。

        李星河本想留在那里，但被孙军出声劝说：回去等吧。

        二十岁的青年，自尊心强性格别捏，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难免会窘迫难堪。

        铃声响起，教练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接通。表情沉重，挂断电话后，紧皱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处理结果出来了。”悬起的心放下，教练继续说道：“两边都罚了钱，公开道歉。事情影响恶劣，再犯绝不姑息。”

        两边都有冲动的地方，且战队间的恩怨太深，没有真的动手。fg那边也说是误会，不想闹大，双方各退一步。最后做了折中处理，对两队都进行处罚，也是警醒其他选手，不要冲动行事。

        今天，发生事情太多，让人措手不及，心力憔悴，还好没出什么大问题。关了会议室的灯。领队催促大家上楼休息，不用再等了。从联盟回来，至少得一个多小时。

        往三楼走的时候，李星河喊住了阿杰。

        “放心。”把明明推进房间，阿杰摊开双手：“在赛场，我什么都没听到。”

        愣了几秒，李星河声音沙哑：“谢谢。”

        “没事。”内心深处，阿杰早已把成员当成家人。并肩作战，感情深厚。

        基地，一二楼熄了灯，李星河站在三楼窗口，往路口眺望。

        昏暗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灯光，远近看不到人，莫名有些凄凉。偶尔风吹过树梢，发出哗哗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突兀。

        迟迟看不到车子开过来。李星河拿出手机，点开与薄弈的聊天界面。

        聊天记录，只有简短几句话，多数是单字回应，再往上翻翻就是转账记录。

        来nsg这么久，李星河好像很少与薄弈单独相处。每天最多的是打训练赛，结束后加训再复盘，经常到很晚。备战夏季赛，忙碌而又充实。

        盯着聊天界面，李星河打出一堆字，删删改改，最后只发过去几个字。

        手机震动，解开锁屏，李星河收到前队友许浩，发来的消息。

        hzg这次拿了季赛冠军，比赛结束后队员一同去聚餐。喝酒唱歌玩到深夜才尽兴，回去路上，醉醺醺的许浩，想到错失门票的李星河。

        许浩连忙过来慰问，言辞诚恳情真意切。虽然，平时没少毒舌吐槽，但真出事了，绝对站出来帮忙。

        一连收到好几条长语音，李星河失笑，打字回复：没事，玩的开心。

        没有人永远常胜，这么多场比赛，必定有输有赢。拿得起也放得下。

        最难的一场，算是李星河刚担任hzg指挥时，决赛圈信息判断失误。退场时，战队手幅砸到脸上，不疼却记忆深刻。

        这次，没拿到门票，虽然可惜，但也确实反应nsg存在很多问题。四人之间还有很多需要练习的地方，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这只是他们登上赛场的开始，不是职业生涯的终点。

        回复了许浩，李星河拿了衣服，先去冲个澡。整个基地安静无声，隔壁的房间始终没有动静，等的人还没有回来。

        从联盟出来，孙军开着车，和薄弈往基地回。

        等待红绿灯时间，孙军从后视镜里看到，后座的青年一直在看手机。

        “没事吧？”孙军试探性问道，迟迟等不到青年回应，再次开口：“薄弈？”

        从手机中抬起头来，薄弈眼中布满红血丝，脸色苍白：“没事。”

        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孙军欲言又止。绿灯亮起，车子平稳向前驶去。

        长久沉寂后，薄弈主动打破沉默：“我明天去见医生。”

        垂下眼眸，薄弈倚靠后座里，眼神明明暗暗，无法窥探其中情绪。熄灭又亮起的手机，弹出两条新消息。

        【柳成：我查了下，发现件趣事。青训时期，你喜欢李星河，他和你撕破脸。是不是也觉得你恶心？】

        【星河：回来了嘛？】

        一边是挣扎不出的深渊，一边是无法触碰的光。

        薄弈从fg离开那天，柳成贴在人耳边，眼神病态疯狂，想拽青年跌落深渊。用温柔的语气说着恶毒的话：薄弈，我们是一类人。我恶心，你也一样。

        被青年推开的一瞬，柳成无所谓笑笑。早晚有一天，薄弈会后悔，会回头。

        车子停到门口。薄弈从思绪中抽离，拉开车门往基地走去。

        上楼时候，孙军喊住了人，告知基地这两天放假。大赛打完进入休息期，除去晋级的四支队伍，其他战队都放了假。

        训练赛凑不齐人。商讨过后，战队决定放几天假。最近备战夏季赛，大家都辛苦了。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不能否定成员们的努力。

        点头回应，薄弈抬脚往楼上走去。借着手机微弱的灯光，回到房间。

        凌晨两点多，很多人已进入梦乡。尽管薄弈放轻动作，关门声微不可闻。

        靠在床头的李星河，还是醒了。等着人并没有深睡，困极了才闭眼眯会儿。

        从房间里走出来，李星河抬手想敲隔壁的门，但房间内传来淅淅沥沥水声，在洗澡。

        收回手，李星河靠在墙上，盯着门缝中露出的微光愣神。屋内的人，好像很累，水声停止后，没隔几秒，灯光便熄灭。

        这个时间点，好像不太适合说话。收回视线，李星河转身回了房间，等明天吧。

        隔天。李星河拿着杯子，脚步踏踏，从楼梯上走下来。

        正在大厅装东西的领队，听到声音往身后看去。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小声腹诽：还真帅。

        “别动。”想到什么的领队，连忙掏出手机：“我拍张照片。”

        差一分晋级洲际赛，心碎一地的战队粉，在官博下留言：成绩固然重要，也注意下选手心理健康，不要过多施加压力。可能是直播画面中的眼神，给大家整破防了，纷纷私信询问队员状态。

        捧着手机，领队慢慢欣赏起来。画面中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纯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经典白色帆布鞋。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穿搭，却偏偏穿出了独有味道，干净清爽。

        眼珠子转来转去，领队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怪笑。招手喊人过来，把东西塞进李星河怀里。

        “什么？”凭空多出两张票，李星河疑惑拿起。

        “战队福利。”领队一脸神秘，小声道：“重量级演出门票，你可以带人去看看。”

        打量了下青年穿搭，领队已在心底默认，这是要出去见朋友。拍着人肩膀，领队一脸做好事，不用谢的样子。

        门票是场乐队演出，期限有三天。思考过后，李星河收下：“谢谢”

        “自家人，不用客气。”

        十一点，明明和阿杰从楼上下来，领队把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塞给两人。连哄带骗推出门外，声称要停一下午的电，打不了游戏，晚上再回来吧。

        放假了就该出去走走，不能一直待在基地。送走两人，领队刚转身，还没坐下歇歇。

        明明就从门外探头进来，喊着：“星河哥，要不要一起？”

        “有安排。”李星河摆摆手，让两人先去玩。

        在大厅站了一会儿，李星河往三楼走去，敲响了薄弈房间的门。迟迟无人回应，屋内好像没人。基地找了一圈，还是没看到人。

        看向正在吃外卖的领队，李星河出声询问：“看到薄弈了嘛？”

        “他”拽过纸巾，领队擦了下油嘴，给出答案：“早上走的很早，好像是回家啦。”

        “哦。”怔愣了几秒，李星河转身往楼上走去。

        “要吃嘛？我点的多。”领队把外卖盒往前推推，忍疼割爱。

        “不用。”

        回了房间，李星河仰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失笑，没想到自己落单了。

        手机不断弹出许浩发来的消息，询问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李星河委婉拒绝了，顺势提前预祝他们洲际赛加油。

        丢下手机，李星河合上眼睛，放空思绪。

        迷迷糊糊，听到一阵敲门声。李星河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已经西斜，竟然睡了一下午儿。

        门外站着，欲言又止的孙军，几番纠结过后。孙军避重就轻，说了一些事情。

        医生不会透露病人隐情。只是为了更妥当治疗，会和亲近的人了解些情况。同时，避免情况加重和过度担忧，医生会告知亲近的人，患者最近心理状态。

        薄弈，这次去见医生，发生很大转变。不再抵触谈话问题，主动开口提及过去。

        变化太大，医生略显惊讶。聊到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事时，薄弈说有，说想留住一个很重要的人。

        重要的人是谁？

        看向李星河，孙军缓缓道：“你们闹翻是因为首发位。但我觉得这中间存有误会。薄弈早就知道战队资金链出现问题。”

        资金链断裂，老板卷钱跑路，战队面临解散。一个打不了比赛的首发位，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还要签不公平合约。

        孙军走后，李星河一个人站在窗前，从落日余晖到夜幕降临。回想过去发生的事情，青训时期和解散后。

        现在回想起来，发现很多东西有迹可循。在冲突爆发之前。薄弈说过战队资金链问题，但李星河没有信，以为是在开玩笑。

        在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李星河跑出房间，他有太多问题想问，但到二楼扶梯时，却停住了脚步。

        薄弈推开基地大门，从门外走进来。

        撑在栏杆上，李星河看着青年一步步走近，过往碎片不断在脑海里闪现。

        “薄弈。”李星河声音沙哑，眼角酸涩。停在面前的青年，递来一个包装方形盒。

        走上前，李星河将脑袋抵在青年肩膀上，情绪低落：“借我靠下。”

        理由是：没进洲际赛，有些难过。妥当合理，找不出问题。

        浑身僵硬的薄弈，缓慢抬起手，想要碰下青年脑袋，却又无声垂下。嘴唇动了动：“能不能别走？”

        李星河刚来nsg时，和薄弈说没签长约。夏季赛成绩不好，自己会走。

        时间有些久远，或许李星河自己都未记得。

        “我会赢。”薄弈一字一顿道。尽管艰难，他还是想留住人，想伸手触碰。

        “不走。”脑袋抵在肩膀上，李星河轻轻摇头：“我们一起拿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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