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牌桌谈笑
言不迁起了一大早，精心打扮了一番后，吃了早饭，这才不紧不慢地给林侥文打电话。
“先生，我不是回来了吗～您怎么还生气啊”
对面的低沉磁性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昨晚送你回来的是谁？”
“不就是去年你带我去百阅酒店参加舞会时遇见的陆二少吗？怎么，吃醋了，吃醋了你就早些回来，不要让人家独守空房啦。”
女人一袭红绸锦玉旗袍，纤细的腰肢贴在上等的布料，身形清瘦，端的是清丽秀美。
红唇烈烈，眼波漾漾，清脆悦耳如高山流水般倾泻。
“呵”
男人声色沉沉，有些好笑，但又暗藏危险，“我家小狐狸等久了，后个爷就回来，一定好好伺候我的小狐狸。但是，小狐狸可千万不要到处乱玩，不然爷会不高兴的。”
“好～”女人嘟了嘟嘴，“那先生可不能在外面看上了别的姑娘，不然茉莉可要不高兴了。”
“哈哈，你个没心没肺也会不高兴，也就骗骗别人，你怕是巴不得多几个姐妹来分散我的精力，好饶过你。”
男人将“饶过”咬的格外沙哑暧昧，女人脸一红，娇羞道：“先生真讨厌，就这么想人家的，人家出身低贱，不过是想学名门贵女们大气待人，日后好和姐妹们打好关系，怎么就成了没心没肺了，这么想人家，人家要挂电话了！”
“好好好，我知错了，不该这么说我家宝贝儿的——我在北平，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嗯，我要王府井的良记三喜桂花糕。”
“好好”
言不迁高高兴兴地挂了电话，穿了件薄大衣就准备出去。
“小华，备车，去慧凌舞厅。”
……
林侥文挂了电话，眼色晦暗不明。
“定好明天的火车票。”
“是”
他倒要看看这位一直在他身边的茉莉小姐是何方神圣。
林佼文掸了掸烟灰，明明灭灭的薄雾中，深邃的五官神情不明。
……
知道林侥文周四才回来，意料之中，今天早上特地又暗探了一遍，情报不会有误后，这才松了口气。
林侥文这个男人太深不可测了，真是应了那句伴君如伴虎。
她是去年扮演这个茉莉小姐——一名初涉风尘的舞女，费尽心机这才得以近身，她可不愿暴露身份。可是那人太谨慎，她总感觉林侥文知道了些什么。
“哎呀呀！茉莉小姐，该你出了～”
女人娇媚的声音提醒言不迁，言不迁这才回神。
她歉意道：“真不好意思，瞧我这脑子，顿住了啊。给在座陪给不是了。”
说罢，她夹着两个对a捻在几案上。
旁边的黄小姐低低一笑，打趣道：“茉莉小姐今儿个怎地这儿么没精打采。”
四周的贵女们也都娇笑起来。
言不迁看着好姐妹们，努了努嘴说“你们还笑，一个两个明明就是知道的。欸，没有先生的滋养，我这朵艳美的茉莉花都快凋谢了。”
对面的何小姐嗔怪道：“你这茉莉怎么这样，没了男人不是有咱们姐妹们来滋养你吗？”
“哈哈！”周围笑了一片。
言不迁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这才赔罪“甚是甚是，我这朵茉莉不甚抬举，那么多美貌的小娘子在身侧，我居然还有空想那臭男人～呀呀呀，怪我了～”
另一侧的美雅小姐说着流利的中文，“要是林老板知道咱们这么说人家，可要生气的呀，那茉莉小姐得多多担待担待。”
“哎呦，美雅小姐抬举我了——不讲了不讲了，琴房，你怎么还没出，不会借机偷瞄姐姐我的牌吧。”
黄琴房轻拍一下，勾着唇边，笑笑，“就你会打岔，让你看看人家的厉害”，那两根细长的指尖捻着两张对2。
桌牌上洋溢着快活的气息。
不远处另一个桌牌上陆贞瞧见那一桌子快活的氛围，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
“那位红衣白肤的女士是谁？”
旁边的贾小姐接话了，“奥，叫茉莉，一位绑上林会长的舞女罢了。”
陆贞听出了对方的阴阳怪气，只是笑笑，没有接话了。
林会长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父亲讲的林侥文了。
她联姻的对象。
另一个小姐不高兴了，直率道：“贾小姐没必要酸成这样吧，人家茉莉小姐人美心善，而且也是个会舞文弄墨的贵女，怎么到你嘴你就成了个小情儿似的，再说不是人林老板主动追求的吗？人是平等的恋爱关系。”
陆贞看来过去，是对面的萧小姐。她倒是没想到这位茉莉小姐居然人缘这么好，不仅在贵女圈里混的如鱼得水，还有萧家这位公主护着，她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贾小姐脸都红了，恼羞成怒道：“不就是个爬人床的biao子吗？！你们这么护着她有什么用，都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说什么平等恋爱！！这话说出来也不害臊！！不过是那群卖弄风骚的贱人们惯会的说辞来蒙骗人的把戏罢了！！”
萧溪紫睨了贾明珠一眼，嗤笑一声，“不会吧不会吧，居然有人急了，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咱们好歹也是贵女，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怎么跟个泼妇一样骂街了，成何体统呀！哈哈”
贾小姐气得脸都紫了，对面是某人嚣张的嘴脸，她的两只眼急于喷火泄愤！
陆贞一看，另一个小姐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看戏摸样。
心知是靠不住了，她叹气摇头，温声打住：“各位姐姐妹妹们行个好，我今儿个来，在这金陵人生地不熟的，没成想竟挑了个不讨好的话叫姐妹们伤了和气，实在是对不住——不知明日家父六十大寿众人可否赏脸前来？”
萧溪紫一听，这陆家大小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在吵下去就是不识抬举，连忙笑着对贾明珠说：“贾姐姐别生气了，怪妹妹我脾气不好，请姐姐多多包涵。”
贾明珠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不至于为个舞女跟这萧溪紫闹翻，但内心里却恨上萧溪紫。
面上浅笑，仿佛刚刚被嫉妒扭曲脸蛋的女人不是她，“萧小姐说笑，的确，咱也不至于为个舞女撕脸——陆小姐太客气了，请柬已经收到了，能去参加伯父的寿宴是我的荣幸，哪有不去的道理。”
萧溪紫听到舞女两个字的时候轻皱眉头，显然是不大高兴别人用轻蔑的语气说那位茉莉小姐的，一旁陆贞看得清清楚楚。
心里直好奇：这茉莉小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连一向不近女色的林侥文为之破戒，这萧溪紫可是萧家的小千金，连这么难搞的贵女都为了她撕脸……这个茉莉小姐真不简单啊。
“炸了！我赢了！！”
桌子上是明晃晃的四个3，黄琴房得意地笑了。
言不迁瞪大双眼，直呼：“乖乖，你这把手气也太好了吧！这都几个炸了！！”
美雅惠子放下手中的散牌懊恼道：“这把手气是真不行了。”
何清也手一扬，叹了口气，直嚷嚷着，“这手气也太好了吧，欸。”
黄琴房伸手，捻了捻，大家一看，又是叹气。
言不迁闭上眼睛，钱一推，不忍直视道：“啊，我今天真是玩几把输几把啊！再输下去我真得卖身给黄老板了！！”
黄琴房很受用地勾了勾言不迁的下巴，笑得暧昧不明，“那也好啊，就算是林老板来了也不行的偶”
言不迁媚眼一挑，“都听您的。”
何清从钱包里一把抓，“来来来，我来为美丽的茉莉小姐赎身！”
言不迁笑得一脸后怕，“那可不行，我怕王老板把我皮拔了！”
何清一脸傲慢，“你别怕，我的小情人还能被他怎么了吗？我看他敢不敢！”
黄琴房笑得不行，直叫妙，“这招御男术妙啊！哈哈！”
连一向内敛的美雅惠子也都捂着帕子笑得咯咯作响。
陆贞不经意地瞧了过去，倒有些艳羡她们的关系好。
她弯了弯眼，就是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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