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火车惊疑
当天晚上睡觉,做梦梦见了医生那张坚定刚强的脸。
第二天醒来,泪水湿满津。
言不迁和傅郎钰告别了其余的同志们便朝城里走去。
言不迁摸了根遗梦京华递给傅郎钰,傅郎钰也没客气就顺过去了。
言不迁用打火机先给他打了一枪,再给自己点上。
两人披着晨曦走在乡间田野上,彼此沉默弥漫。
遥远的西边,还有月亮的影子,东方的轮日已经升起。
过了许久,傅郎钰才涩然开口,“你……是红党。”
他是陈述句,言不迁又吸了一口烟,半晌后点了点头。
她看向他,平淡道:“你会举发我吗?”
傅郎钰拧眉,没有直接回答,“我只举发我的敌人。”
言不迁捋了捋前额掉下来的头发,意味不明道:“那这次军统还算不算你的敌人呢?”
傅郎钰眉毛皱的更紧了,他有些痛苦道:“国党不是这样的!”
言不迁嗤笑一声,“国党的爱国军人不是,可不代表上层的老鼠们不是。你作为金陵傅家的公子比我知道的更清楚才对。”
言不迁没有再说,她不是为了策反他,她只是想让那些富家的子弟们知道,如果爱国,国党一定不是好的选择。
因为它的繁荣是在牺牲前人的名声、踩在无数底层将领的白骨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又沉默了良久,他深吸了口浓烟,只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言不迁也不失望,因为她一直都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了心中所想而背叛自己的阶级。
傅郎钰这样的爱国军人他可以为了抗日而牺牲生命,但绝对不会为了人民而背叛阶级。
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
言不迁只问道:“你会帮我保密吗?”
“会,”他坚定地说,“因为我不会让一个爱国军人死于党派之争,就像我会为了保护爱国将领的孩子而违反上级命令一样。”
言不迁轻笑。
这就是华国的脊梁啊,他们会为了正义而放下私怨,即使阶级对立。
但是……
她仰头,看着日出的红光。
——作为一个地下工作者,千面,我希望你知道,特务之间没有信任!
——特务只有两条铁律:绝对服从和绝不信任!
她想了想,终究没有掏出袖中的袖式□□。
她愿意相信傅郎钰一次。
一次就好……
……
靠着傅郎钰在金陵的势力,他们回来的还算顺利。
言不迁为了赶时间也就没同傅郎钰吃离席了,就告别后匆匆走了。
她回了上级给她安排的住处仔仔细细地打扮一番。
她是真庆幸自己得了牧老板赏识,重金学来的一手出神入化的伪装术足以骗过所有人。
这次上面给她的身份是一个留美的青年学生,从金陵前往北平是为了去北大修学。
她看着身份卡:
言不迁,男,20岁,毕业于m国xxxx大学。
她愣愣地看着这串xxx有些哭笑不得,前世她也是毕业于m国名牌大学的,今生却为了特工任务而只能伪造一个野鸡大学的学历。
她猜,上级是给她扩展明面上的人脉和暗中保护一些爱国学生。
也难怪给她安排男人的身份,在学校男人的身份的确方便很多。
拥挤的车站里人流涌动,熙熙攘攘间有一个青年十分惹眼。
银丝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一双凤眼内勾外翘,但眸色很冷地冲淡了这份艳丽。眉峰锋利,薄唇凌厉,但唇角却微微含笑,生生冲淡了这份攻击性。配上青衫长褂,手提牛皮箱,整个人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形象。
“先生,麻烦出示一下你的证件和车票。”一个守在车厢前的小警察一边审查来来往往的人群,一边手持一张女人的照片。
俊美的青年出示后,正准备上车,一只手拦住了他。
他有些疑惑,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依旧彬彬有礼地询问:“还有事吗?长官。”
陈警官盯着面前青年的眼睛,冷声问,“来南京干嘛的?!”
旁边的小警察吓的一瑟缩。
他刚刚检查的人别有什么问题啊,不然他可不好交代啊。
陈警官盯着面前青年,只见对方坦然自若回答,“刚刚从m国回来探望舅舅家,现在正准备回北平参加北大的招生。”
陈警官仔细地扫了他一圈,青年始终如一,眉毛都没动一下。
陈警官这才放下警惕,立马笑脸相迎,“请言先生多多担待,我也是给上面跑腿的。”
这个时代文盲率高达80%,能上得起大学的都是精英,大家对读书人还是保持客气的。
“警官客气了,你们逮特务是为了我们安全着想,怎么会麻烦呢?”青年微微一笑,“那要是没事了我就先走了,回见。”
后面等待排队的人群也着急,陈警官这才放行。
他一开始是觉得眼睛神似,等着人家一开口,华国话咬字清晰,谈吐得体,但警惕细心的人可以发现其中细微的差别,比如不易察觉的停顿和发音偏差。
这个青年的的确确是留学生,口音是骗不了人的。而那位茉莉小姐的口音是标标准准的吴侬楚语,南方口音。
言不迁坐在位子上,喝了口茶,唇角微微翘起。
别的特务口音模仿能力好不好她不知道,但是拜托,她上辈子可是靠翻译吃饭的,区区小小口音能难倒她吗?
她安安静静地喝茶、看报纸,一副悠闲的富家子弟摸样。
这时,对面坐了一位女学生。
起初言不迁没当回事,但训练出来的敏锐嗅觉令她察觉到不对。
她是女人,自然分的清葵水的血味和血液的血味。
果不其然,火车迟迟没有发动。
外面是吵闹声,和警察的斥吼声。
意识到不对,言不迁假装只是一个想和淑女聊天的绅士,正在搭讪着。
他轻声道,“这位小姐可知道外面是怎么了?”
她紧盯着对面那位年轻的女生,看到她的脸色又苍白了一分。
是她没错了。
女生很快意识到有人在,浅笑回道,“刚刚上车,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听出了对方的北平口音,还有些稚嫩的伪装,言不迁猜测对方应该是学生红党。
言不迁凑近,果不其然,桌下一把枪抵着她的膝盖。
她轻笑,只道,“三字猫,不怕生蚝。”
对面的姑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言不迁打断她将要开口的话,清浅说,“三妹妹,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你怎么妆都画了,来,我给你补个妆。”
“他”道:“你二哥我呀去了那个西方神国,学会了些许妆术,赚了几个铜板,要不说这洋人是聪明呢,这妆奁就是同咱不一样,效果也是天差地别的。”
那个年代倒是的确有留洋的男人学会这西方的妆术,毕竟西学东渐,对于这洋人的物什,都保持着学习的态度,虽说有些士大夫不屑这女子红学,但也不是没人会。
所以一个回国的兄长为妹妹化个靚妆,也不是不妥。
那女孩不傻,立刻意识到周围时态严重,了解是对方在帮她,带入角色中假装生气道:“都怪你来金陵不带我,我要你坐过来给我补妆。”
其他乘客也没觉得异常,只当青梅竹马的久别重逢。
言不迁拿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的暗夹中取出一些化妆品,三两下就将女生化了一些变动五官的妆。
将包里的小型医疗包递给女生,笑说,“越大越好看了,哥哥这边没带镜子,自己去卫生间照照吧。”
女生环顾四周,点了点头,去了卫生间。
言不迁假装抱怨化妆品的气味难闻,随后就用香水喷喷,逐渐,一股百合清香弥漫开来。
她若无其事地打开报纸,继续读报。
不久,在前一个车厢检查好的陈警官领着小队进行逐个排查。
“又见面了,警官——这是怎么了,又有特务了?”
陈警官一看是这个青年,对他挺有好感的,就卖了个面子笑着说,“啊,言先生,可不是么,有个女特务袭击了日本商人,刚刚她逃到这个火车上。”
言不迁轻轻颔首,不经意问道,“那个特务的照片有么?我也好帮您注意注意。”
陈警官摇头,但笑了,“虽然没有照片,但有一个小伙计见到过那个女人的长相。”
他身后有个20岁左右的瘦小伙。
看向别人时有些胆怯。
陈警官查看着手中的记录表,疑惑问,“言先生,你对面的是个女人,叫姜笙,她人呢?”
“奥,她刚刚去了趟卫生间。”
陈警官面色一下子不善了起来。
他没有再往前查看了,而是坐了姜笙的位子上坐下来了,意味不明地冷冷开口,“那我就等着那位女士回来吧!”
言不迁心口一跳,看向陈警官,他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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