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选择
初至心中瑟瑟。
其实她很想装聋作哑。
因为她真的有点害怕。
能不能装作手机突然没电所以没听到？
可自己刚刚都往那边看了，应该会被发现吧。
初至咬了咬嘴唇，虽然季弥一直都盯着自己，但是刚才自己看路时身子只往左边偏了一点。
两人之间又隔着一段距离。
所以，他到底能不能看清楚自己的眼神和小动作呀？
就在初至犹豫发愁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句：“都已经看到路了，还不过来吗？”
虽然这句话他说的声线平和，但初至却觉得警告味十足。
原来都被他看到了。
初至立刻干笑两声缓解尴尬：“怎么会不过去呢？我刚刚就是在想该怎么走过去最近而已。”
季弥温和的说：“当然是走直线最近，所以你要横穿马路吗？”
“……”
季弥继续好心提醒：“任初至，撒谎之前至少也要想点靠谱的理由。”
“……”
初至说不过他，便直接转身往红绿灯那边走去：“那你稍微等一下，我这就——”
“初至！”
身后传来一句呼唤，江宇尘因为初至一直没回去所以到门口找她了。
可刚到餐厅门口看到的就是初至要往别处走，不由得有点担心的走到初至面前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时想要去哪里？”
“我要去——”初至下意识往季弥站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还静静的站在那里，在等着自己过去。
这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因为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在那边等我，所以我现在要过去见他，因此不能和你一起吃饭了。
凡事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毕竟自己最先答应的是江宇尘。
可此刻初至又不敢不去季弥那边。
情况变得有些棘手。
初至这才想起自己仍然举着手机在耳边，她刚想把手机挂了跟江宇尘好好解释一番，就听到电话那头季弥快速说了一句：“别挂电话。”
“……”
真是未卜先知，他怎么算的那么准？
初至继续把电话放在耳边，开始飞速想借口。
初至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个不怎么样的借口。
她抬起头看着江宇尘的眼睛，语气有些急切的说道：“宇尘哥哥，不好意思啊，我的好朋友突然急性阑尾炎需要住院，我现在得去看看她，今天的饭我们可以下次吃吗？”
初至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理由能在这种情境下离开。
只能搬出传说中的——我有一个朋友系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初至接连道歉，她脸皮薄，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江宇尘。
菜都已经上了，自己却要走。
不论怎样，都是十分失礼的行为。
可除了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没事，”江宇尘十分体谅的说，“你朋友在哪个医院啊，我现在开车送你过去吧。”
江宇尘虽然心中觉得可惜，但显然还是初至朋友住院的事情更重要。
“不用了，”初至立刻阻拦，“我要先打车去她家帮她拿点衣服什么的，她家不太方便除我之外的人过去，不好意思啊宇尘哥哥，这次真的是我的原因，下次我请你吃饭。”
江宇尘笑笑，十分贴心的说：“没关系的，有事可以随时跟我打电话。”
……
初至缓缓往前走，余光却始终注意着身旁餐厅的透明的玻璃窗。
在看见江宇尘走进了餐厅后，初至就立刻加快步伐，一边快步走一边时不时的转头看看饭店门口。
她担心被江宇尘看见。
初至走到季弥面前时，季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来了。”
初至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停下，走过季弥身边时急切的对季弥说了句：“跟我来。”
初至快步在前面走，季弥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
初至走进商场后才停下，当她站在购物广场的人潮中才觉得心中松了一口气。
像是一块石头落地。
悄无声息，只有自己知道。
这种紧张的心情就像是在拍警匪片一样。
不过自己是那位被追的“匪徒”。
太难熬了，再也不要撒这种谎了。
就在初至站在原地深呼吸的时候，季弥闲庭信步的走到她身旁：“这么害怕啊？”
初至下意识反问：“我当然害怕啊，你撒谎你不害怕吗？”
谎言被戳穿的那一刻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并且会在今后每个夜晚想起时，尴尬的蹬被子。
季弥慢条斯理的说：“你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初至：“……”
这是在内涵她谎话说的多吗？
“还有，”季弥继续不紧不慢的说，“我没撒过谎。”
怎么可能会有人没撒过谎？
初至皱了皱眉头，不过眼下却不想和他计较这件事。
只是小声的朝身旁的季弥抱怨：“你下次有什么事情能不能提前跟我讲一声，你这样找我的话我很尴尬啊。”
“任初至，”季弥的声音有点懒洋洋，“请你搞清楚，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我……”
初至想辩解说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但立刻想起她当时是可以选择和江宇尘回餐厅的。
“你……”
初至又想说是你威胁我过来，但是他貌似的确只是普普通通让她看路，甚至后来的问句还可以贴心解释成要不要过去都参考她的意见。
不沾染一点威胁，所有的言外之意都可以是她自己暗示自己。
初至有口难辩，脑海里呆呆的想着季弥如果在辩论队里工作应该能比在医院里工作赚得多。
这时季弥往前走了一步，离初至更近了一点。
他的双眼皮褶皱很深，眼尾又上扬，看人时候总有种特别认真的感觉。
初至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得又开始呆住。
她听见季弥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是你自己选择的我，而不是他。”
-
周一去台里上班的时候，初至见到了郑涵。
她眼睛周围仍然有些肿，但是看上去和以前上班的时候的状态没什么差别。
初至到到办公室时看见她正在和其他同事一起说说笑笑的。
大概是她分手那天的样子给初至的印象太深刻，所以初至总会不由自主的观察她的神色。
以此来作为依据，猜测她现在的情绪有没有好一点。
“怎么了初至？”郑涵抬起头看到初至正在看着自己，眼神小心翼翼的，像是在看什么弱小又毛茸茸的小动物一样。
郑涵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这么看着我干嘛？”
初至顿了顿：“我就是想知道，你好一点了吗？”
郑涵明白初至是什么意思，叹口气说：“再这么说我和他也处了两三年了，哪能这么快，估计还得继续难受一阵子。”
“不然，”初至尝试着给郑涵提建议，“你这星期把年假给请了，出去旅游散散心？”
郑涵摇摇头笑道：“今年的年假我五月初的时候就请了，连着五一三天假一起和杨诚去西藏自驾游玩呢。”
初至立刻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看来自己说错了话。
初至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郑涵看见初至这幅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立刻说道：“真的没关系的，难过这种情绪不可避免，但是日子还不是得照常过。总不能因为心里难过，就一直呆在家不出来吧，就是因为要工作才分的手，所以分手后必须好好对待的我的工作。”
郑涵继续打趣道：“再说，不出来怎么认识新的人呀。”
初至很是赞同，点点头笑道：“导播你这个心态，我必须表扬，真是榜样了。”
她对郑涵很佩服，如今的自己懦弱又胆小。
如果遇到和郑涵一样的事情，肯定没办法像她那么勇敢。
“对了，”郑涵似是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我还给你微博留言了，我说我今晚要给自己点首《好日子》，大家不都说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嘛。虽然现在暂时失意，但我已经挥别了错的人，开始觉得我的好日子就在不远处朝着我招手呢。”
初至扑哧笑出了声：“原来那个留言的人是你啊导播，我一定放这首，祝愿你早日遇到那个对的人。”
“那你呢？”
“什么？”
郑涵突然把话题转向了自己，初至有些愣。
“你和季弥怎么样？”
“我和他吗？”
初至想起昨天和季弥分开后，自己回家时接到了小桉的电话。
小桉周末回家，兴致冲冲的问她：“你和季弥哥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初至立刻警觉：“你这小子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了吧？”
小桉嘿嘿一笑：“没有，姐，我的保密工作做的可好了。”
初至放了心，这才跟弟弟解释道：“我和他没什么的。”
“怎么可能！”电话那头小桉声音立刻拔高，“季弥哥挺喜欢你的啊。”
初至觉得好笑：“你这才多大啊，已经开始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了的吗？”
“姐，你小看谁呢？”小桉立刻不服，“以男人看男人的角度来说，我敢确定他喜欢你。”
初至失笑：“那你还挺敢的。”
“真的，姐。”小桉迫切的想让初至相信，不由得发出大招，“骗你我是小狗。”
初至立刻黑脸：“你正常说话。”
……
初至想起昨晚的这件事，抬眸对郑涵说：“我和他目前还没什么。”
郑涵轻声说：“那还挺可惜的。”
可惜吗？
她也觉得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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