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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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总部，这一日，一名全身隐藏在黑袍中的人站在了总部门口，他的手里提着一个正在滴血的包裹，浑身布满了血气。
这件黑袍和寻常的永夜人穿的黑袍不一样，在黑袍上，绣着一条盘旋在山峰间，仰天长啸的血龙，滑如丝绸的黑袍上，这条血龙栩栩如生，宛若活的一般。
如果仔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血龙身上鳞片的纹路居然是流动着的，好像是鲜血一般。
他就是这在这一个月时间里面风声雀起的永夜杀神，江流！
而永夜的人，更喜欢称呼他为蜇龙。
在永夜沉寂了半年后，他就像是一条苏醒过来的蜇龙一般，加入了永夜和玄门的战争当中，只要有他出现的战场，玄门之人都会直接屠杀一空！
久而久之，蜇龙这个名字也开始在永夜里面流传开来，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认可这个身份。
觉得此人不久后，将会成为永夜的第五位堂主，永夜四名堂主分别为青龙，黑龙，火龙，冰龙，所以，大家都开始叫他蜇龙！
因为一件事也在永夜中流传开来。
那就是当初永夜天师上张家救江流的时候，留下了一句话，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慢慢的，哪怕是当初那些反对江流加入永夜的人，都开始叫他蜇龙了！
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大门，推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各种畏惧和尊敬的目光，看到这个场面，冷冷的笑了笑。
江小诗说的不错。
想要让人闭上嘴巴乖乖承认自己所需要的并不是温柔的认可，而是血淋淋的恐惧，我说过，这一天不会太远！
穿过人群，我来到永夜天师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出来永夜天师的声音，“进来吧！”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菩提门天才仁恒的首级，你答应给我的，拿出来吧。”
永夜天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做得不错，你是真的放下了啊，现在的你，比起永夜里面任何一个人都要凶狠！”
我没有说话，这时候永夜天师丢过来一个东西，我接了过来，正是昆仑朱果，我将昆仑朱果放进了怀里，开口说道，“以后别让江小诗出任务了，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你心里还有她吗？”永夜天师忽然笑了起来，“你确定？这应该是你一时兴起吧，这几个月来，你心里大多数时间想的是杀上虎峰救出白狐吧！”
我沉默了，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要去龙峰了吗？”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纠缠，永夜天师再次开口说道。
“拿回一些原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说着，我看了一下手里秘银制成的剑丸，银灰色的剑身上，一道道血色纹路蜿蜒，旋即开口说道，“不是自己的剑，再好，也不趁手。”
“那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你那个玉阳师叔送你的吧！”永夜天师开口说道。
我顿了顿，“所以，我才拿昆仑朱果去换。”
“让剑奴陪你一起去吧。”这时候，永夜天师也招了招手，一旁出来一名带着面具的人，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
说起来，我不是很喜欢和剑奴相处，因为，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去，也正好，和过去做个了断。”
“再说了，小诗送我的鬼瓮和红药，还在龙峰呢，也是时候拿回来了。”我沉声开口说道。
听我说完，那永夜天师怔了怔，半天没说话。
我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举动这么异常。
“去吧，不过别忘了，三天后，蜀山剑仙洞府开启的事情，玄门肯定会有大动作。”永夜天师开口说道。
“好！”我赶紧利落的点了点头，往后退去。
等我走后，剑奴看了一眼永夜天师，“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永夜天师没有说话了。
剑奴却好像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也没有把握了，事情还是超出了你的想象，虽然他变了，但却不是你预料中的变化！”
“他会回来的。”末了，永夜天师开口说道。
“其实，他刚才那个问题，说不定是故意问你的，他应该猜到了一些什么，我，你，江小诗，三个人可没有同时出现过啊。你想好等他发现的时候怎么解释了吗？”剑奴笑了。
永夜天师没有说话。
“他可没有如你预料的变成你要的江流，可能你说的那个江流，会谅解你做的一切，但这个江流，我可不敢保证了！”剑奴继续嘲讽道。
“闭嘴！”永夜天师怒了，恐怖的气息爆发出来，直接压住剑奴，“他会回来的，迟早的事情，我有的是时间！”
“那真的是祝你好运了！”剑奴抿了抿嘴。
房间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龙虎山龙峰，禅房之中，张龙灵盘坐在禅房正中间的蒲团之中，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剑一鼓，这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唯一东西了，玉阳师叔已经找自己要过好几次了，如果不是最近自己在张家的地位越来越高，想来这两样东西，也留不住吧。
张龙图这时候也推开门，看到这一幕后，也不由得怔了怔，开口说道，“十个月了，快一年了，这十个月来，你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这个房间，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小师弟他，回不来了！”
听到张龙图的话后，张龙灵的身体一僵，再次看向那一剑一鼓时，神色也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最后，她摇了摇头，“我不是在想这个，我看这个东西，只是想让自己看清楚，让自己狠下心来，下次遇到他，我才能下的去手。”
“可是，你真的下的去手吗？剪不断理还乱，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张龙图叹了一口气，也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一剑一鼓，开口说道，“我们张家对不起他。”
“最近身体好一些了吗？”张龙灵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那么多。
“还是那样呗，不过最近是好一点了，起码能够感应到一些天地灵气了，比起普通人还是要好一些的，下山抓个鬼，贴补家用还是没问题的。”张龙图轻笑了起来。“而且，我也能见到红莲了。”
“恭喜你。”张龙灵冷冰冰的开口说道。
“我先走了……”张龙图怔了怔，“你也注意休息，马上，你就要去四川了吧。”
“我知道了。”张龙灵点了点头。
等张龙图走后，张龙灵看着那一剑一鼓，叹了一口气，“很多人说，最近永夜那个风声雀起的蜇龙是你，我不信，你不会这样的是吗？师弟。”
一片沉默。
而张龙灵则继续看着那一剑一鼓，喃喃自语，“我真的很累，整个龙峰压在我身上，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我终于知道了你在华山上那么拼命的原因了，你真的很不容易，而张家却这么对你……”
“我知道，我说了，你也听不见，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也不知道你身上的伤好了没有。”
“其实连我自己都有些看不起我自己，说好的忘记你，以后见面一定要对你出手，但却还是忍不住会想你。”
“你过的怎么样了，身体好一些了吗？我还是希望你会回来，虽然我知道师叔他们接受不了你，这只是我的痴心妄想，但你回来的话，最起码我能轻松一些……”
“说真的，我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很累……”
就在这时候，这十个月来，一直不曾动弹的一剑一鼓好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竟是发出了细微的一道颤动！
连带着张龙灵那古波不惊的内心也颤动了一下，她唰的一声站了起来，大叫，“张龙心！”
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张龙灵却好像是入魔了一般，“张龙心，我知道是你！你来了对吗？”
还是一片沉默。
只是，那一剑一鼓，开始发出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知道的，你一定是回来了！”张龙灵大叫着，“别躲了！”
但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
她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快速的朝着外面跑去，一个个房间找了起来，等所有房间都找完后，快速的朝着门口冲去。
而在张龙灵跑出房间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禅房当中，我看着那剧烈颤抖的一剑一鼓，隐藏在黑袍下的内心这时候也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去触碰那半红半白的剑丸！
很快，红雪从剑丸中跑了出来，死死的抱住我的胳膊，“哥哥，这么久了，你去哪儿了？雪儿还以为哥哥不要雪儿了。”
我眼眸一柔，伸出手去摸了摸红雪，“所以哥哥不是来接雪儿了吗？是哥哥不好，让雪儿孤独了这么久，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红雪乖巧的点了点头，“嗯嗯，再也不分开了！”
这时候，红药也从鼓里出来了，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回来了？”
“嗯，你们在这，我不放心。”我开口说道。
“你的事，我都听你的那个龙灵师姐说了……”红药柔声道，“你…还好吗？”
“嗯，想通了一些事情，觉得比以前活的要轻松一些了。”我开口说道。
“这就好！”红药点了点头。
收了红雪左文字和鬼瓮后，我才感觉到这些天，一直没有归属的内心也安定了下来，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我很是舒心。
小佛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总算是拿回来了，现在的你已经九重天了，只差一点就可以突破先天了。”
“那一层膜很难突破，我觉得这次巴蜀之行，就是我突破的契机。”我开口回答道。
“你变化的有些大。”小佛爷开口说道。
“无论是谁，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也会有所变化的吧。”我抿了抿嘴。
“这次是真的回不去了吧。”小佛爷开口说道。
“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是我杀上虎峰之日！”我抿了抿嘴，慢慢退出了房间。
而在我退出房间后，也看到了蹲在屋子门口哭的龙灵师姐，大师兄正在她旁边安慰着她，“可能是你的错觉呢？”
“不，他一定是回来了，我感觉到了！”龙灵师姐喃喃自语。
“可是……”大师兄还想说什么。
“这十个月来，那一剑一鼓，就没有动过，怎么今天就忽然动了呢？肯定是他回来了！”龙灵师姐的眼眸也开始空洞了起来。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龙灵师姐说完擦了一把泪水，起来疯狂的找了起来。
但，一无所获。
她重新回到禅房，看到空了的禅房，内心彻底崩溃，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下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张龙心，你个王八蛋，回来了也不见我一面！”
“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倒是出来啊，只要你出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声音带着哭腔，如杜鹃泣血。
“不见一下面吗？”小佛爷开口说道。
我心情很是复杂的看了一眼在那儿哭泣的龙灵师姐，缓缓的摇了摇头，“物是人非，再见面也只能重新伤害她一次，相见不如不见，就让她的记忆停留在张龙心上吧，我不想让她知道江流，或者说是，蜇龙。”
小佛爷怔了怔，“正如那句话说的，世间文字八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
我眯起了眼睛，“我们是敌人了，她是张家人，我是永夜人，我们注定不可能，那就彻底死心吧。”
说完，我脚尖一点，离开了这间屋子。
我知道的，我明明都知道的。
但为什么，内心还是那么难受，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下去安慰龙灵师姐，但却被我无情的压抑住了。
终究不是一路人了啊。
“哥哥，我们要去哪啊！”这时候红雪从剑丸中出来，坐在了我的肩膀上，好奇的开口询问道。
我抿了抿嘴，“去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那里，没有人会欺负我们。”
“好啊好啊，这些坏人太坏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哥哥，要是再让红雪看到，一定要杀光他们！”红雪兴高采烈道，“不过这个姐姐不错呢，她老是会来和红雪说话，有她在，红雪才不会这么孤单。”
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龙峰的屋子。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们走的是不同的两条路，宛若两条平行线注定不会相交。
是真的，回不去了呢。
既然回不去，那又何必过多留恋，将该断的，都断了吧。
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我重新看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虎峰，看着虎峰之上漂浮着的那枚铁球。
下一次，我不会就这么看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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