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杀戮
时间回到少年们被攻击之前......
——鲁兹镇——
窗外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了熟睡中的武近。
他有些疑惑——这个镇上的居民保持着极为良好的生活习惯，通常这个时间段很少有人会外出，更何况还是如此的吵闹。
“难道是匪徒又来袭击城镇了？”
怀抱着这种疑问，武近有些警惕地推开了窗户查看。
下一刻，他猛地合上了打开的窗户。
“这是梦！没错，这一定是梦！”
窗外的惨烈景象就如同梦境一般奇幻。
不是匪徒来袭。
而是目测来看大约有三十只长相奇特的“人型生物”在镇子上发动着袭击。
瘆人的吼叫响彻云霄，无数的居民在睡梦中被吵醒。
当他们疑惑地外出查看时，便被埋伏在外的怪物进行猛烈地撕咬。
残破的四肢，流出的内脏映入眼帘。
很多人来不及反应便被贴上了人生的休止符。
而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居民也逃不过怪物的二次搜索。
他们拖着残破的身躯，发出激烈的惨叫和哀嚎。
他们祈求着能够得到一条生路。
可是回应他们的却只有利爪和尖牙......
并没有任何目的性地进攻，它们只是为了杀戮。
人间炼狱——眼前的这幅场面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
就像一场激烈的演奏会。
怪物们扮演的是激情创作的乐手，居民们则是被摆弄在手中的乐器。
它们忘我的表演，它们激情的演奏，它们渴望着赞赏。
它们的期待得到了回应。
四处喷散的血液如同陶醉的观众向舞台抛出的鲜花，遍地的哀嚎是对乐队努力表演的喝彩。
毫无疑问，这是场毋庸置疑的演出。
而在武近刚打开窗户的时候，他就感觉到数股目光同时交汇在他的身上。
“被盯上了！”
有着丰富佣兵经验的武近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
随即他麻利的关上了窗户，然后快速地冲下楼去将门栓牢牢地扣紧大门。
在确认暂时安全之后，他来到门边，从挂在墙上的众多器具中取出了一把厚重的朴刀。
同时一股股厚重的鼻息从门缝边传来——这些怪物正在探查屋内的人数。
“看来一场恶战是没法避免了呀！”武近喃喃自语着。
随后又继续补充到：
“照这些怪物来的方向来推断，应该是从南城那边过来的。真希望集这个混小子没事......”
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刻，武近唯一想到的却是这个和自己并无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
——前往鲁兹镇的路上——
为了谨慎起见，集并没有走大路。
并且他也打消了去曾经的村子探查的想法。
而是选择从一旁的小路绕过去。
虽然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不过倒也可以保证安全。
途中经过的两个村落都遭到了侵袭，远远地望去并没有发现幸存者。
“没想到反倒是住在村落外的我幸存下来了......”
集怀着五味杂陈的心情，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哀伤。
同时通过观察在路边发现的部分怪物尸体，集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这些怪物身上有着人类的基本特征！
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来看，这些怪物在本质上是人类。
也就是说他们很有可能是触发了某些条件而被变成怪物的。
而究竟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些无辜的村民变成了嗜血的猛兽？
集不得而知。
“这难道是鲁兹镇？”
眼前的景象冲击着集的眼球。
只能用悲壮来形容，鲁兹镇的惨烈程度大大超出了周围村落的总和。
任何丰富的辞藻都无法描绘眼前这如同噩梦般的景色。
这一度令集怀疑是否已经死在了刚才的那场袭击下，而自身则来到了地狱之中。
数不清的尸体堆积在地面上，血液侵透了集的鞋子。
宛若一双红色的绣花鞋。
腥臭的气息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集的鼻腔。
他俯下身子，开始不断的干呕。
等待自身平复下来，集开始向前方未知的恐惧迈出第一步。
尽管去往前方的深渊之路充满危险，但集不得不这样做。
没错，他要确认武近先生是否在镇上，又是否遭遇了不测。
地上的血液体由于干涸已经变得粘稠。
就像这些死去的居民为了得到救助而用双手紧紧裹挟男孩的双脚。
无力地惨叫在集的耳边萦绕。
他无法想象这些人在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而他所能做的只有为这些死去的人祈祷。
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仿佛隔着一座难以横越的高山。
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终于到了。”
武近先生的米店失去了往日的光辉，他引以为傲的门头如今破败不堪。
半扇残破的木门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
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望不到，集只好壮着胆子向前迈步。
周围的米缸被砸得粉碎，无数的大米被倾倒出来。
自己平时工作的区域——柜台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账本四处散落在地面上。
一楼没有人。
将四散的账本规整完毕，集向上迈进。
店铺的第二层是武近的生活区域。
由于他没有亲人，无儿无女。
作为老光棍的他将店铺的二层改为了自己的卧室和茶房。
上了年头的台阶“吱嘎吱嘎”发出怪叫。
走上二楼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茶房，他通常在这里招待自己的朋友。
除了通往卧室的屏风被开了个大洞，其他设施倒没有惨遭毒手。
继续向前迈进。
这里是武近的卧室，朴素的装潢很符合一个单身汉的形象。
由于平常他不让别人轻易踏足自己的私密区域，所以这也是集第一次来到他的房间。
“武近先生。”
集轻轻地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这时集望向了一个在床头摆放的物品——那是一张带着相框的照片。
照片里一个粗壮的大汉爽朗地笑着，在他身边低垂着头的是一位青涩的男孩。
没错，那就是集。
集有些诧异，这是自己第一次来店里工作时武近先生拉着自己拍的。
因为那时的自己刚失去了双亲，生活没有着落。
是武近先生找到了集，向他提出来店里工作。
虽然薪水不多，倒也够维持生计。
在他来的第一天便被武近先生拉着照了张合影，他声称这是具有非凡的纪念意义的。
抚摸着相片中的二人，集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看来武近先生不在店里呀，那可真是太好了！”
四处环绕并没有发现武近先生。
集深深地出了一口气，随即决定离开这里。
就在集走出卧室的时候，他隐约闻到了一股味道。
“这是烟味。”
再三确认，这正是武近先生平日里最喜欢抽的香烟！
顺着烟味散出的方向望去，走廊的尽头——那是一间杂物室。
这是集没有发现的房间。
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深深地咽了口吐沫，他走向了这间飘着烟味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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