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排异（2）
“嗡！”
随着一声震动，排异仪式开始逐渐变得奇怪了起来。
而此时被包裹在黑色源力里的集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附着在他身体表面的源力就如同沸水一般冒起了泡泡，随之增长了和刚才相比约有好几倍的大小。
被包裹在内的集显然也感受到了异常。
“这是什么！”
少年显然有些慌乱。
因为他从未见过即使排异失败也没有源力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例子。
集开始尝试想要摆脱掉身上缠着的这些源力。
显然事情出乎了少年的预料，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这些黑色的源力。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集逐渐开始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体力正在被这些疯狂的源力给抽走！
恐怕是在很久之前这些狡猾的家伙便开始了他们的行动，以至于在集发现时他就已经被抽干了自身的体力。
如今的他倒在地上，连呼吸都很困难。
“救救…咳…”
少年想要去呼喊正守在门口的亚源者，可是他的嗓子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被包裹在身上的黑色源力愈发膨胀，它们仿佛也有了自己的意识。
而无尽的掠夺是它们唯一要做的事情。
集也在此刻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些源力是要抽干自己的身体。
因为他的肌肤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得干枯。
“这样下去真的会死啊！”
少年想要直起身子，不过他已经做不到了。
他沉重地倒在地上，意识开始逐渐涣散。
集仅剩的意识也即将被吞噬殆尽。
“谁来救救我…”
被源力包裹着的少年停止了呼吸。
——————
“不要向任何人祈祷。”
“能够救你的，只有自己。”
一个清冷且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而在这个声音响起的瞬间。
四周黑色源力的“嗡嗡”作响声戛然而止，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归入了寂静。
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涌起，在刹那间便覆盖住了整间屋子。
一双手凭空出现，竟硬生生地将黑色源力从集的身上扯了下来。
随即依附在少年的压力消失不见。
“咳咳，咳咳…”
骤然下降的压力使得集连连咳嗽，而他也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刚还在缠绕着自己的黑色源力如今却像一个见到警察的小偷，缩成了一团随即跑向了远处。
“过来。”
那个毫无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而那团正在向远处的逃走的黑色源力在听到后猛地一颤。
随后又缓缓地飘回来，乖巧地缠绕在了这双手臂上。
“是你救了我？”
集抬头看向了这位救命恩人。
不过下一刻他的大脑却停止了思考。
因为站在他面前手中缠绕着黑色源力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你，你是？我？”
少年的语气有些结巴，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越了他大脑的认知范围。
此刻站在黑暗里的，是另一个自己。
不过通过观察集发现和自己不同，眼前的这个自己浑身都透露出阴暗的气息。
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精神，他开口闻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变化成我的样子？”
另一个集冷冷一笑。
“哼。”
“如你所见，我就是你，如假包换。”
少年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显然不满意。
“如果你是我，那我是谁？”
这时另一个集开始朝前迈步，慢慢走到了少年的面前。
从他的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使得少年连连后退。
“准确的来说我应该算是你体内的黑暗面。”
“从你出生开始，你的主人格便把我分裂了出来，独自承受你的痛苦。”
“也正是有我的存在，现在的你才会如此的天真烂漫。”
他的表情流露出一些讥讽。
“从小时候遭到别人的孤立到你父母的逝世，紧接着是被怪物袭击和武近的死。”
“这些痛苦和压力全部都寄存在了我身上。”
他将手指轻轻地点在集的额头上。
顿时一股无法言喻的绝望感呼啸而来，那种阴暗、痛苦、诅咒等一系列负面情绪随着跟进。
少年第一次接收到了属于自己的负面情绪。
眼前
是儿时的自己被他人孤立时无助的场景。
是自己绝望地瘫倒在平日里最疼爱自己的父母的尸体上的场景。
是弱小的自己被怪物袭击时的场景。
是武近先生在诀别之时叮嘱他的场景。
这些负面情绪将他脆弱的心灵毫不留情的击碎了。
他不是什么大人物。
只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落。
集瘫软在地上，捂住脸颊无法克制地放声大哭起来。
或许在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的艰辛。
——————
过了一会，少年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揉了揉眼睛，他站起身问道。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
“集”轻笑出声。
“本来这些东西只会永远的封存在我这里，而我也是一直在沉睡。”
“不过在你觉醒了源力的时候，我便被这种特殊的力量给唤醒了。”
“所以我自然要将本该属于你的还给你。”
“其实我更想做的是取代你。”
“不过仅凭如今的我是很难做到的。”
黑暗人格的集目光中露出了凶芒。
不过下一刻却又消失不见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都不算是集。”
“你是他仅剩不多还抱有乐观精神的个体。”
“而我则化为了缺点的集合体潜藏在了你的内心里。”
“真正的集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分裂了。”
“我们都只是瑕疵品罢了。”
“而只有当我们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集。”
“所以你没有逃避的资格，你必须承受这些已经发生的和即将发生的。”
“于是通过这次的苏醒我将你的痛苦还给了你，虽然这会使我再次陷入沉睡。”
“不过随着你绝望的增长，这份痛苦将会逐渐吞噬你。”
“而我也将会苏醒。”
四周的黑暗正在逐渐退去。
“在我真正苏醒的时候，也就是集真正的诞生。”
“到时候我会摧毁一切。”
他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模糊。
“愿你在这个黑暗浮沉的世界里继续保持着这颗幼稚苍白的心努力地挣扎下去吧…”
“我会时刻注视着你。”
声音消失，一切归为了平静。
黑色的源力在他消失的瞬间重新活跃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攻击集。
因为它们感受到了少年体内隐藏的黑暗。
这是它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黑色源力缠绕在了集的左手，和刚才的表现完全不同，此时的它就像是讨好皇上的妃子。
随着光芒的乍现，集的右手变成了一只漆黑的利爪。
利爪之上遍布着复杂的纹理，仅仅是瞥上一眼就会惊起浑身冷汗。
集觉醒了属于自己的器。
不过却和他的内心一样丑陋。
“成功了？”
少年有些吃惊地挥动着自己的利爪，强烈的破空声席卷而来。
随即一道巨大的缺口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
“这份强大的力量果然是只有侍源师才能掌控的。”
如今的他成为了真正的侍源师。
同时也背负起了巨大的挑战。
“那就来吧，我绝对会是战胜黑暗的那个。”
少年昂首挺胸，迈着坚韧的步伐推开了大门。
——————
门外站着一位白发男子，他正在发呆。
通过观察发现此刻他的神情有些糟糕。
“诺尔曼先生！您怎么来了？”
看着从屋内走出来的集挥动着手中还未收起的利爪朝他打招呼。
他扯出一丝笑容。
“恭喜你啊集，没有让我失望。”
随后闭上了嘴巴不再发出声音。
“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
集有些疑惑地问道。
“嘶…”
诺尔曼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张开了嘴。
“奥德牺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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