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为了让老夫人安心，陆少游不得不加派人手，沿街沿户的寻找萧如玉的踪迹，但无论他怎么找寻，始终不见萧如玉的身影。
老夫人得知此事，更是心急如焚，渐渐的，竟引动了旧疾，一病不起。
这两相叠加起来，纵然是陆少游，也不免焦头烂额，无心他顾。
而萧如玉这段时日过得，却比之前在陆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楼心月出手阔卓，又有什么都想着给他一份，鲍鱼燕窝、金银珠宝、玉冠华服，种种奇珍异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他房里送。
只是萧如玉总惦记着为他而死的干爹干娘，只要一想到他们，他就辗转不休，夜不成寐，到后来，甚至连饭都吃不进去，他又不好在楼心月的面前表露这一点，每每都是强颜欢笑，勉强用一些饭，转头又都呕了出来。
这样下去，即便是滋补不断，但对他这具快要垮掉的身体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一天，萧如玉方吐过一轮，又强撑着去后院取水洗漱。
也亏得楼府上下除却楼心月与他随身带着的侍卫之外，并无他人，因此，萧如玉这段时日的行径，竟未被人撞破过。
他撑着走到后院，只觉得眼前金光乱闪，力不从心。
也许，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因为我行为无端，害死了干爹与干娘，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就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出手罚我了。
其实，按照常理，像我这种人，根本没资格在这里苟且偷生，只是允文还未长大成人，我、我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萧如玉怔怔的想了许久，才擦去腮边泪水，跌跌撞撞的往水井的方向走去。
穿过回廊，绕过厢房，再越过那一尊红墙绿瓦的楼台，就可以去那头取水了。
可，正当萧如玉走近那道回环曲折的廊道时，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楼心月的哭声。
萧如玉呆了一呆，不顾自己身体虚弱，赶忙往那里赶去。
这个哭声那么凄厉，那么绝望，楼公子一定是在遭受什么恐怖的折磨。倘若真是这样，哪怕拼了自己这条性命，都要将楼心月救出来！
萧如玉暗暗发誓，但当他看到楼心月的境况时，竟呆在了当场。
楼心月只着一件单衣，双腿大分，被另一名男子无情的压在身下，肆意的□□…………
他死死的捂住了嘴，以防自己叫出来，身体不自觉的后退，眼睛更是慌乱的垂下，不敢多看。
原来，楼心月的哭声竟是他们在、在做那种事……
是了，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哥儿，和人做那种事……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再正常不过了…………
但是，楼心月哭得好惨，而且从方才的惊鸿一瞥，也看得出来，他并不情愿……
萧如玉定了定神，刚想冲出去阻止，前方忽地传来了男人的轻笑声。
“心月，我听说，你这回的救风尘，可是救了一个很不得了的人呢。”
男人说的那个人，是自己……
萧如玉微微愕然，脚步不自觉的一顿，就听楼心月叫道：“这和你没关系，我、我不许你动他！”
接着，又是一阵暧昧的哭叫。
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不让我碰他，我还以为你将他留下来，是为了把他献给我，好给你多留一分喘息的空间。”
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楼心月又大声哭叫求饶起来。
声色之动人，就连身体虚弱的萧如玉都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
可是，他面颊上微微的红晕很快就褪去，变成了一片惨白。
“你不让我碰他，莫不是对他动了真情？”
“和、和你无关……”
“心月，我最爱看的，就是你嘴硬的模样。”
“你闭嘴………………不不不，我错了，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心月，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管是身体，还是你的心。”
“你——”
“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上了别人，那他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和你一般，跟在我身边，成为我的人，你也知道，我对自己的东西向来大方；要么，就是彻底的消失，永永远远的不出现在你我的面前。”
“别这样，你不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
“哦，不能这样？这样又是哪样？”男人轻笑了数声，伴随着他笑声的，是楼心月崩溃的哭泣。
“不不不……你答应过我……你对我发过誓的！”
楼心月狂乱的尖叫出声，却只得到了一个轻蔑的回话。
“心月，你觉得你帮助过的那些哥儿，他们知道，他们幸福的日子是由你卖屁股得来的吗？”
“竟然是出来卖的，又何必讲究那么多。”
放肆的调笑，轻佻的话语……暧昧的对谈犹在耳侧，但最后那句话，却让萧如玉遍体生寒。
多么锋锐的一句话，它不但让楼心月崩溃哭泣，也一并的击碎了萧如玉的心。
——你知道你们幸福的日子是由他卖屁股得来的吗？
他悚然抬首，正好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
温润、柔和，其中似乎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单看那双眼，你绝想不到，这双眼的主人正在干何等禽兽不如的事，而他那片优美的薄唇间，又倾吐出了怎样无情的话语。
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般，萧如玉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他下意识的转身奔逃，但在他几乎要逃出这个淫靡又可怖的地方时，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而后，他毅然转身，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与此相对的，是另一个沉着的脚步声。
由远而近，徐徐而来，那一步步的声响，不止响在了石阶之上，更是一下下的踩在了萧如玉的心底。
“你的胆子倒是很大，”在看到萧如玉走来的身影时，男人的眼中首次闪过了讶异的色彩，而后，他更是微微勾唇，笑着赞了萧如玉一句：“在心月救的那么多哥儿中，你是最漂亮，也是最有胆色的一个。”
“我对你有兴趣了，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我方才的提议，跟了我，和我一起回宫。”
他眼神恳切，声音温和，仿佛是在很诚恳的礼贤下士。
见萧如玉不语，他更开出来了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价码。
“你跟了我，且不说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荣华富贵，我还能替你完成你最迫切的那个心愿。”
“给陆少游一个绝佳的教训，让他有苦难言，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他似乎觉得这个话题很有趣，说到最后，竟是轻笑出声。
“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像疼心月一般的疼爱你，你要月亮，我不给你摘星星……”
“多谢陛下的厚爱。”
当今的天子不可思议的抬眸，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再一次的被人拒绝了。
明明是十拿九稳的提议，但为何萧如玉会拒绝自己？他难道不想报复陆少游吗？
对此，萧如玉只有苦笑。
“想必陛下早就查过我的身份了，你竟然查过我的身份，便该知道，萧如玉今天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况且，让当今天子惩处他的心腹大臣，如玉自认比不过褒姒、妲己之流，更无心去做那样的祸国妖物。因此，只能谢过陛下的厚爱了。”
楚天宇终于放平了唇角，凝眸敲了萧如玉一眼。
而萧如玉也骤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很好说话的温和男子，当真是一国之君。
只有天下之主才能养就出这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气魄。
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胆战心惊。
楚天宇眯着眼睛看了他良久，忽而一叹：“我很遗憾，你选择了这条道路，要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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