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酒桌交锋

研究所食堂的饭菜很一般，幸好汪一桐不是太注重饮食的人，吃了两大碗饭。李凉略吃了一点，就不吃了，他是修道之人，经常不吃饭很正常。
  午饭之后，研究所的人员都要午休，下午两点半才开始上班，李凉和汪一桐只好到会议室小憩。
  到了下午两点半，官妍杏兴奋地到来，说她们研究所很重视李总和汪博的到来，安排了孙副所长陪同参观。
  下午的安排是，参观之后，开一个座谈会，让大家对新项目研发畅所欲言。
  孙副所长看起来文质彬彬，戴一副金丝眼镜，显得十分儒雅。陪同参观的人员，还有官妍杏，以及她的研发团队的两名骨干。
  李凉和汪一桐在孙副所长的指引下，参观了所有实验室。正如汪一桐所判断的，这些实验室多数着重于工程上的实验，基础科学的研究不多。而看他们的各项规章制度，和国有企业没有什么区别，激励机制不足，死气沉沉。
  孙副所长介绍了他们研究所的研发流程，从可行性研究，立项，到最后评审结项，那是按部就班，流程拖沓，效率低下。
  总之，官妍杏能够在这种环境中取得这么多成果，简直是奇迹。这主要归功于她个人的信念和理想，排除万难，忘我地投入工作，也要设计开发出新武器。
  座谈会前，李凉和汪一桐还了解了官妍杏研发团队的成员构成，发现这些科研人员，学历很高，有的经历还很耀眼，参与过一些国家重点项目的研发。
  官妍杏除了要求她的团队成员全部参加座谈会，还拉了所内其他团队的一些成员过来，一起到大会议室参加座谈会。
  座谈会开始的时候，官妍杏先介绍了李凉和汪一桐，李凉是石盘科技的创始人和董事长，而汪一桐是石盘科技的首席科学家。
  这些研究人员一听，都是大为震惊，因为李凉和汪一桐的名头，近几年在华夏威名赫赫。会场上，不少人窃窃私语，说早就看到李凉眼熟，就是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这个座谈会开得很热烈，汪一桐只是说了一个项目的设想，不涉及武器，就是在具有柔韧性的幕布上，设计出无数毛细血管一般大小的管道，而每一个管道通电后，都形成磁场，将某种特殊物质吸附到管道中。
  座谈的主题，就是让大家畅所欲言，谈谈研发这一个东西的思路。
  官妍杏自然明白，这就是采集反物质的技术，李凉告诉过她，但她不能说出来，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因为一个合格的科研人员，面对问题提出解决方案，这是基本素质，至于这个东西应用在什么地方，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理会。
  会上，众人各抒己见，结合自己过去的研发经验，发表了各种意见，也提出了一些粗浅的解决方案。
  汪一桐不时点评几句，有时对他们的一些创意，表示赞赏。
  座谈会结束，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官妍杏让她的助手，在附近酒楼订了一间包厢，以宴请李凉和汪一桐。
  “官上校，让你们研究所破费了。”李凉反倒是不好意思道。
  “李凉，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大老板，有钱人，就以为我们研究所请你吃一顿饭，都请不起吗？”官妍杏撇嘴一笑道。
  一向严肃，如冰山美人的官妍杏，偶尔流露出的风情，令李凉怦然心动。
  出席宴席的人，除了孙副所长，官妍杏以及下午陪同参观的两名骨干，还有两个研究所的行政干部。未来如果要开展合作，还需要行政干部点头才行。
  算上李凉和汪一桐，参加宴席的人员，一共是八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桌上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各个谈兴很浓，国际形势，星际大事，都扯了一个遍。官妍杏是酒桌上唯一的女性，她饮酒是浅尝辄止，高度白酒，她可受不了。李凉要专门给她点一支红酒，她又死活拒绝。
  为所里节省开支，是官妍杏的原则。
  孙副所长口才了得，宴席上他的话最多，打开了话匣，就刹不住车了。国际星际的大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扯完了，他又将话题转到了华夏的传统文化上。
  “我们华夏啊，老祖宗的智慧太牛逼了，早就发明了一切。你看啊，我们的《易经》，《黄帝内经》，到现在还在用，生活中无处不在，都可以运用老祖宗的智慧，解决问题。”孙副所长唾沫横飞道。
  “不是吧，孙所，电视冰箱空调这些，可不是我们华夏祖先发明的。”一名行政干部道。
  “那你就不懂了，这些电器，是不是都需要芯片，有电路板有芯片，都可以归类到计算机范畴吧。我们祖先发明了阴阳学说，这可就是二进制，现在的计算机科学，可不就是以二进制为基础吗？”孙副所长的反驳，可谓铿锵有力，难以辩驳。
  可是，汪一桐如鲠在喉，他可是专业的计算机科学博士，还有另外两个博士头衔，一个是电气工程博士，另一个是物理学博士。

  “孙所，人类进入文明社会，就会遇到计数的问题，那最开始的时候，不是二进制，就是八进制，十进制，十六进制，如果有可能，就算是三进制四进制也是可以的。如果说现代的计算机科学，都是以阴阳学说的二进制为基础，那任何一个文明都可以说，他们一开始采用的进制，是现代计算机科学的基础。你这个说法，过于牵强附会了，老祖宗有老祖宗的创造性工作，但不是什么都创造好了，否则我们科研人员只是做点应用技术的开发，就太低级了。”汪一桐逻辑清晰地反驳道。
  孙副所长被汪一桐的反驳弄得有一点尴尬，不过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他吹嘘起了《黄帝内经》，一直到《本草纲目》，说华夏人可以不需要西医，因为中医包治百病。
  “我们的《本草纲目》就已经记载，蝙蝠的粪便可以入药，叫夜明砂，服用可以增强人的视力，这个西方人哪里知道。”孙副所长道。
  这一回，却轮到李凉坐不住了，他摇头道：“古人因为没有科学知识，对于蝙蝠了解不到位，不知道蝙蝠是依靠超声波来定位，看见蝙蝠没有眼睛，却能自由飞行，于是就错误地认为，它们的粪便都有增强视力的作用，其实是狗屁不通的。”
  “李总，你没有服用过夜明砂，就不能说夜明砂没有功效。”孙副所长道。
  “我确实没有服用过，不过不需要服用，我就知道这是扯蛋的。如果你认为夜明砂具有增强视力的功效，你就需要明确指出，夜明砂里含有什么物质，具有这个功效，或者夜明砂增强视力的原理是什么。”李凉反驳道。
  “人家李时珍尝遍百草，是自己亲口尝了之后，身体出现反应的总结，怎么会错呢？！”孙副所长不服道。
  “首先，李时珍本质上是一个普通平民，不是现代意义的科学家，药学家，他有错误是正常的。其次，他是用自己的身体来验证，完全是经验主义，这个实验方法相当不严谨。就比如说华夏人迷信的以形补形来说，因为见到核桃里面的果肉，类似于大脑，就说核桃补脑，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嘛。如果说一个人饿得脑子不清楚，那吃饭都是补脑的，是不是这个道理。”李凉有理有据地继续反驳道。
  “《本草纲目》是我们华夏的经典，经过了千百年的验证，如果有错，早就被人发现了，也等不到现在来由李总发现，是吧？”孙副所长是死鸭子嘴硬道。
  李凉本来不想继续争论，因为酒桌上这种无谓的争论，毫无价值。不过，这是一个国家研究所的副所长，未来还可能会合作，如果一个副所长都没有科学精神，那就危险了。
  “不对吧，《本草纲目》是明朝李时珍所着，只有几百年，没有上千年。按孙所的理论，是不是越古老的经典，就越权威呢？”李凉问道。
  “那当然，因为经过了时间的验证，就像老酒，越陈的老酒越醇。经过了几千年，被无数人验证过，错误已经被纠正了，就成为了经典。”孙副所长道。
  “按照你的理论，如果在《本草纲目》之前，有类似的着作，那之前的着作就更经典，后来的着作就没有必要出现了，我们人类也没有必要创新了。”李凉道。
  “是啊，但是你要知道，《本草纲目》之前，还有类似的着作吗？没有嘛。”孙副所长振振有词道。
  “好吧，《神农本草经》是不是更早，是不是类似的着作？”李凉问道。
  “李总，你就是跟我抬杠，《神农本草经》早就失传了，现在不过是传说有这么一本书。”孙副所长道。
  “我机缘巧合之下，还真见过这本书，当时拍摄了下来，我给你们看看。”李凉说罢，取出了手机，找到了在神农架地下世界拍摄的图片。
  各人传看了一遍，都啧啧称奇。
  只有孙副所长看了之后，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酒饮多了，还是因为羞愧。
  “祖先的东西，博大精深，我们当然要相信，不能丢弃。”孙副所长道。
  “神农氏就是炎帝，和黄帝是同时代的祖先，够早了吧。既然孙所这么推崇《黄帝内经》，也应当推崇《神农本草经》。不过，尽信书不如无书，没有创新，我们的社会就永远没有进步。”李凉道。
  孙副所长的老脸涨得更红了，他嗫嚅了一下，不再言语。
  酒足饭饱，李凉和汪一桐向官妍杏告别，自行到酒店住宿。
  “明日上午，我们会再来一趟，和你谈谈如何合作。”汪一桐向官妍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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