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周而复始
几乎在徐文的念头落下之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神识猛然清醒，他一下子跳脱了出来，仿佛一个旁观者，注视着那个老人的渐渐离去。
这一刻，徐文一阵后怕。
因为徐文明白，刚刚，如果自己的念头没有突然通达，他可能就会随着那个老头的逝去而逝去了。
此时，徐文仔细回味这个梦，他深感后怕。
五更婆婆这是直接给了他异世界的一生，换取他现实世界的一命。
实际上，这个梦，比第一个梦更可怕。
因为，这个梦的时间太长了，涉及到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她让你从心底接受了这种结局，哪怕开局再荒诞，可时间却能抹去荒诞的一切。
而且最可怕的是，其实徐文在三岁左右的时候，已经开始忘却自己的真正身份，开始忘却五更婆婆的存在，他甚至觉得，这就是真正的自己。
所以徐文感觉，这一次自己能清醒过来，真的纯属偶然，徐文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忽然惊醒。
终于，这个梦境破碎。
而这一刻，五更婆婆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徐文的识海中。
不对，不能说是徐文的识海中，而是五更婆婆又出现在了徐文的梦境中，或者说，徐文出现在了五更婆婆编织的梦境中。
但这一刻，五更婆婆却神色凄惨，没有了之前的风采。
“你……”在这个梦境空间中，五更婆婆看向徐文的神情，充满了苦涩，她已经失败了。
而徐文则仔细感受周围，他忽然有了一种明悟，五更婆婆已经拿自己没办法了，因为，他甚至朦胧的感受到了梵星落的存在。
外界，梵星落正在摇晃徐文，想让徐文赶紧醒来，准备交作业。
徐文有一种感觉，只要自己愿意，可以随时跳出这个梦境，去现实中找梵星落大战一场。
这一次，徐文可是十分确定，这种感觉不是梦。
不过，徐文没有立刻从这片梦境空间中离去，而是望着面前神态惨然的五更婆婆，他脸上露出了笑意：“五更婆婆，真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这一刻，徐文沉稳了许多。
因为，梦中百年，仿佛是徐文的真实经历。
在那个梦境空间中，徐文虽然没有学到什么高深的术法和武功，但是却实实在在的以普通人的视角，度过了一生。
他的目光，充满了一种智慧般的深邃，波澜不惊，平静而从容。
五更婆婆则神情苦涩的开口：“徐文，你过关了。”
“过关？”徐文惊讶：“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继续杀我了？”
五更婆婆自嘲：“我现在自保都难，还能拿什么来杀你？”
紧接着，五更婆婆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动用我的最强梦境，给你百年经历，能让你忘记了我的存在，能让你含笑死去，真想不到，我还是失败了！”
“其实，那个梦境中的我，确实已经忘记了你的存在。”徐文说道。
五更婆婆则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似乎在总结这场战斗：“第一个梦境，只要意志坚韧，永远相信自己不会死亡，就可以撑过去。”
“第二个梦境，只要有足够的洞察力，能发现现实与梦境中的差别，也可以撑过去。”
“但第三个梦境，本来没有任何破绽，那是一个完美杀局，给你百年温暖，换你当世一命，这已经不是梦，而是一场交易，一场公平交易……”
五更婆婆很可惜，又很自负，虽然她没能杀掉徐文，但她还是要告诉徐文，她的梦境，没有问题。
此时五更婆婆继续说道:“我这一生，杀过一百七十二个人。”
“有平淡无奇的普通人，有作恶多端的流氓和地痞。”
“有雄踞一徐的内家高手，有法力滔天，修为逆天的修士。”
“有地位如泥土般的乞丐，也有位高权重的当权者，甚至，我连真正的妖王都杀过！”
“你知道么？曾经风光无两的天遁神教，其中八个护法，有两个死在我的手上。”
“我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每一次，都以梦杀人，你是唯一一个逃过我梦境追杀的人。”
这时候徐文笑了：“不得不说，你的梦境很有意思，或者说，非常厉害，实际上，第三个梦境，我几乎要中招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忽然醒来。”
五更婆婆却有些傲然：“不是你多厉害，我曾经杀过比你厉害一万倍的人，你之所以能活下来，与你无关。”
徐文轻轻一笑：“哦？说来听听，为什么我能活下来，与我无关？”
此时五更婆婆说道：“因为是我违约了！”
“我说了七天之后取你性命，却提前动手了，是我自己的原因，造成了梦境中的破绽。”
“对第三个梦境来说，破绽是致命的，就在最后一瞬间，想不到，被你把握住了。”
徐文心中点头，他相信五更婆婆的说法。
因为，在第三个梦境中，徐文真的近乎要随着那一生逝去了。
终于，徐文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经历了另类的一生。”
是的，徐文是真心感谢五更婆婆，因为在那个梦境中，徐文体验了人世间所有的美好。
给了自己无限溺爱的妈妈，严厉而慈爱的父亲，温柔的妻子，真诚的朋友，可爱的孩子，还有一群孙子孙子等等晚辈。
徐文真心觉得，如果一个人能像梦中的自己一般，收获了那么多真挚的人和感情，那一生也值。
然而，五更婆婆却突然吐血：“你——”
“被反噬了吗？”徐文问道。
虽然徐文感觉五更婆婆近在咫尺，但是他并没有动手去伤五更婆婆。
因为徐文明白，这不过是一个五更婆婆编织的梦，就算徐文冲过去，也应该伤不了五更婆婆分毫。
他就这样望着五更婆婆，想看看她还会说些什么。
这时候五更婆婆轻轻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养伤。
好一会儿之后，五更婆婆这才慢慢张开了眼睛，紧接着她说道：“徐文，你羸了，依照梦境中的规则，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
“要求？”徐文惊讶。
五更婆婆深吸了一口气：“不错，你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而且，这个要求我一般不能拒绝。”
徐文微微一笑：“我让你立刻自杀，你会拒绝吗？”
五更婆婆脸色一白，她咬牙道：“当然不能拒绝，但是，你不一定能通过这个要求杀死我。”
这话出口之后，徐文的心中，顿时响起了诸多猜测：“五更婆婆的杀人技法，极有可能是通过某种宝贝实现的，这种宝贝十分在乎契约！”
“没错，一定与契约有关，因为五更婆婆的杀人徐式很奇怪，她会提前告诉对徐，让对徐提前几天准备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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