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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6章 大闹学堂


  金达胜夺过两人手里的酒壶,“载程,殿下,你们喝醉了!”
  李载程一把拿回酒壶,“这你就不懂了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才是真理啊!”
  金皓陆抢不过金达胜,又自己开了一壶酒,“你个浅薄的李载程!我就不像你,我喜欢那种素雅安静的生活,更喜欢那种素雅安静的女子——”
  “哈哈哈这话的重点在后面吧啊?”
  “哎,不过真的,”金皓陆放下酒壶,认真地看着金达胜,“达胜啊,你喜欢哪样的女子啊?”
  “殿下,我——”金达胜端起酒,猛喝一大口,没有说话。
  “你你你,那个手帕,原本在我身上来着……”李载程喝的醉醺醺。
  金达胜很惊讶,“怎么会在你那里?”
  “你什么脑子啊,上次你喝醉了,把我当成了我妹,硬要把那东西塞在我身上,我才不想要呢!”
  金达胜靠近李载程,“你好好说,那手帕现在在哪,那是我的性命啊!”
  李载程一把推开金达胜的手,“哪有那么严重啊,再说也不在我这里,被一个宫女给偷走了!”
  “你!你可真是我兄弟!”
  李载程抱住气哄哄的金达胜,“哎呀,那有什么,再买她一块不就成了,再说李秋雨什么没见过,还能跟你计较这些……”
  金达胜眼睛微红,“我不能同秋雨在一起了,等到你有一天有了心爱的人,却不能相守的时候,你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李载程靠在金达胜的肩膀上,摆摆手,“开玩笑,我怎么会有那一天,谁会傻到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夜已经深了,江上的花灯陆陆续续撤去,金皓陆被随身的侍从送回宫中。李载程喝得天翻地覆,金达胜扶着他,一路走向丞相府。
  到了门口,一架官轿停在门口。轿子上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大人,和金达胜四目相对。
  金达胜微微点头,“金达胜见过丞相大人!”
  李姜泰缓缓地看向金达胜,清了清嗓子,目光如炬,许久,看得金达胜背后发凉。
  “不知大将军的公子,到丞相府有何贵干?”
  金达胜撤去了盖在李载程头上的黑纱,“我是送载程回来。”
  李姜泰向后微微侧脸,一个眼神,一声轻哼,身后上来三两个仆人,把李载程横七竖八地拖进了府。
  “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金达胜抱拳作揖。
  “阁下请留步。”
  稳重威慑的声音响起,金达胜回头,对上李姜泰杀气腾腾的眼神。
  “听说陛下,将唯一的掌上明珠许配给阁下,大将军真是好福气呢!”
  金达胜抿抿嘴,“谢过丞相大君。我先走了。”
  看着金达胜走远,李姜泰的嘴角微微有一丝弧度,很快,又充满了狠劲。
  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夜光杯,许久,金溪嬗将呆滞的眼神投向桌子上的那块手帕。上面用蚕丝和金丝绣的三个字,“金达胜”,细细读来,简直扎心地疼。
  真不能想像,她居然会嫁给那样一个人。
  金溪嬗对于驸马的要求,从十六岁开始就在心里敲算盘。高高壮壮,但不能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愚昧之流,俊美却不落俗套,有学识却不轻易卖弄。如果能懂医术和药草就太完美了!每每想起未来会有这样个人陪伴自己的人生,金溪嬗做梦都会笑醒的。
  只可惜,再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起那天那个油腔滑调差点害她被陛下发现的小痞子,金溪嬗觉得未来真是一片昏暗。
  “喂!”
  金溪嬗一激灵,看着金皓陆,小鼻子皱起,眼睛瞪得溜圆,气呼呼的,“你干嘛,走路没声没息的,吓我一跳!”
  金皓陆很冤枉,坐在金溪嬗面前,刮了下金溪嬗的鼻子,“什么叫我走路没声没息,是你思想抛锚太严重好不好,我进来老半天了!”
  金溪嬗躲开金皓陆的手指头,“走开走开,从小你一见面就刮我鼻子,鼻子都快被你刮掉了。”
  金皓陆笑着,看到了桌上的手帕,一阵疑惑,“这东西怎么在你这啊?”
  金溪嬗咽了咽口水,一把抢过来,“捡的!”
  知道金溪嬗古灵精怪,肯定没说实话,金皓陆也不再追问,“你怎么就答应了父皇的赐婚?”
  “不答应,还能怎么办?不是哥教我要听话吗?”金溪嬗把手帕藏进袖口。
  金皓陆笑着,“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金溪嬗伸出手,转着眼前的夜光杯,“虽然父亲从来不让我们触及国事朝政,但是,作为王室的人,一举一动都会有独特的含义。父亲让大将军的儿子做驸马,思来想去,除了让我们和军队的关系更近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好处。”
  金皓陆有点懵,“额,是这样吗?父皇不曾对我说过。”
  金溪嬗摆摆手,“唉我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今天父皇又让你去太医院听课吗?”
  金皓陆痛苦地点点头,“是啊。”
  “唉真是幸福啊,不像我,整天就只能和刀剑为伍。”
  “哇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练功多有意思,我想去还去不了呢!”
  金溪嬗看着自己身上的武士装,金皓陆看着自己身上的医官装,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一口气。
  突然,金溪嬗瞪着金皓陆的衣服,小手拨弄着鼻子,一个妙计浮上心头。
  “金皓陆,脱衣服!”
  金皓陆瞪大了眼,“你要干嘛?虽说我们是一母同胞也不能如此坦白吧?”
  “费什么话,你想不想去练武了?”
  金皓陆蒙圈地看着金溪嬗。
  金溪嬗穿着医官的衣服走出寝宫。来了两个婢女,匆忙跪下,“太子殿下。”
  金溪嬗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咳咳,公主还在屋里,待会她会自己去练武,就不用送她了!”
  婢女面面相觑,“是。”
  金溪嬗拼命藏住笑,一阵快步走远了。
  “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今日有些不一样?”
  “是有点怪怪的。”
  “站这干什么呢?”
  两个婢女一转身,看到人高马大的“公主殿下”,嘴张得可以塞下一整个樱桃。
  金皓陆穿着金溪嬗的武士服,阴阳怪气地怒斥两个婢女,“大胆!见了本殿还不跪下!”
  婢女匆忙跪下,哆哆嗦嗦不敢多说一句。
  金皓陆利索地上了马,朝武馆飞驰而去。
  两个婢女,许久了抬起头,互相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
  太医院的药房里,金溪嬗玩的不亦乐乎。两个时辰里,已经把大多数的草药认全了。结合自己看过的医书,在病房里模拟,哪宫的妃子生了什么病,太医院会抓什么药。
  正玩的开心,门外传来脚步声。金溪嬗躲进空药橱,看到平常给陛下送养心汤的太监史,端着一个金碗,偷偷摸摸地走进来。熟练地取了药,那人在熬药时盯着看了好大的功夫,药还没熬制好,那太监史便出去了。看样子,这药可能要熬上几个时辰。
  金溪嬗偷偷从药橱里走出来,凭借自己的嗅觉,判断出药里都是些养心提神的药材,没什么特别。只是?
  这药的颜色怎么怪怪的?
  按照那几味药,这色泽不该是这般的浓黑,难道又掺了别的?可是味道没有问题呀!
  金溪嬗在点着火的灶台上铺了一层干草,凭着味觉和记忆,取了刚才那个太监史取的药,放在干草上,自己站在药抽屉面前细细地想,难道是刚才他拿了一种无味的药?可是据医书载,养心提神的药物,都是有独特味道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不知不觉中,身后灶台的火苗,蹿上了台子,点燃了干草,一瞬间,火势大作。
  想了许久,站了许久,鼻子微皱,金溪嬗转过身,被眼前的红光烈火吓得没了神。四下慌张地看,找到了水缸,金溪嬗匆忙打了一桶水,扑在火上,不想火势不减反增,金溪嬗的手被灼烧了一道血痕。
  “里面有人吗!有人说个话!”
  金溪嬗在浓烟中捂住口鼻,跑到门口,里外推门都不开,这才发现刚才的太监史把门给锁了。
  “有人啊!救命啊!”
  “你等着,我马上进来!”
  门锁得死死地,一声巨响,有人打破窗子跳进来,金溪嬗和李载程四目相对,吃惊无比。
  “是你?”
  李载程走上前,搂住金溪嬗的肩膀,“你怎么又来了?当真要偷太医院的药材?”
  金溪嬗带着哭腔摇摇头,“不是不是啊。”
  “走,先出去再说!”
  窗外,金溪嬗不住地咳嗽,看着越来越严重的火势,李载程也心神不宁。
  这是太医院最大的药房,若是被太医院的人知道是这个小宫女烧了药房,恐怕她小命难保。
  金溪嬗从袖子里拿出手帕,“这个是你的,那日实在是冒犯了。”
  李载程注意到金溪嬗的手,“手烧伤了?”
  金溪嬗咬着唇。
  李载程拿出自己身上的药,用手帕抱住金溪嬗的伤口。将自己腰间的宝玉摘下,把一对价值连城的玉石分开,一半挂回身上,一半连同创伤药,放进了金溪嬗的手心。
  “这里很快就会戒严,你拿着我的玉,从侧门出去,守卫看到了不会为难你。这药适用于女子,不会留疤痕。一定要记住,今天你没有来过太医院。”
  金溪嬗愣了,看着李载程,“大人?”
  李载程着急地搂住金溪嬗的肩膀,“我说的你听懂了吗,这里的残局我来承担就好,你抓紧时间回你当差的宫里去。”
  “可是大人,太医院纵火,是要掉脑袋的!”
  李载程把金溪嬗推走,“没时间了,快走吧!”金溪嬗眼睁睁看着李载程又钻回了药房,关上了窗户。
  药房瞬间火势滔天,宫里的人悉数跑来泼水救援。熬药的太监史刚到院门口,看见这样一番局面,哪里管得着刚才正在煎的药,吓破了胆,匆忙走了。
  心里又急又怕,金溪嬗没想到闯出这么大的祸,回到自己的宫里,心惊胆战。强作镇定地换了衣服,包扎了伤口,怔怔地看着李载程给她的玉和药,还有那块染血的手帕。
  万一,他真的被砍头……
  金溪嬗不敢想,开始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去药房,为什么要去管一个太监在煎什么药,一阵懊恼惊吓,又是着急又是担心,不知不觉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丞相府。煎药的太监史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气不打一处,眼神慌乱迷离。
  李姜泰瞥了眼面前放的青瓷小瓶,“慌什么,发生了何事?”
  “禀告大君——”
  “大君!太医院着火了!”门外的黑衣探子,匆忙来报,太监史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发声。
  “我让你去熬药,没让你放火,你最近办事,真是一点心思都不上了。”
  太监史正准备辩解,四五个人把熏晕的李载程抬上来,李姜泰站起身,看直了眼,怒气冲天,“怎么回事!”
  黑衣探子报,“太医院着火,刚扑灭,我便发现少爷在里面,匆忙救出,趁无人注意,立刻送回府上。”
  李姜泰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打翻在地上,指着太监史咬牙切齿,“你是怎么办的事!”太监史哭着连连求饶,“大君饶命,大君饶命啊,奴才不知道少公子也在里面!”
  “快把我那几个太医院的亲信召来,为载程疗伤。”
  “是!”
  李姜泰看向太监史,向身旁的人使了眼色,太监史便被拖了出去,一路鬼哭狼嚎。
  李姜泰眼神凛冽,咬牙切齿,“陛下还真是洪福齐天,有天神在庇护呢,嗯?”
  太医院药房被烧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宫廷。大火的起因众说纷纭,但从药房中发现的是个医官的事情,却是众口一词。
  李载程只是被烟熏了,喝了些醒脑汤,又点了安神香,很快便恢复了神气。醒过来后在府中四处溜达,不知不觉就到了正厅,远远就看见了监察史的人,李载程倒吸一口冷气,转身正准备跑,被李姜泰一声喝住。
  “还不赶快进来!”
  李载程无可奈何,走进正厅,监察史看到李载程,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院史大人。”
  李载程点点头,看着李姜泰气绿的脸,挤出一丝笑容,“额,监察史大人,怎么有空来府上啊?”
  “回禀少公子,在下是奉命查太医院纵火一案,据说此案可能与您有关,特地来府上拜见——”
  “不是可能,”李姜泰打断,“火就是他放的,监察史大人把他带走,关进天牢吧。”
  李载程一脸懵,“父亲大人,我没有纵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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