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010
巩阳一肚子气，来了就撒，“闹成这样，这就是你要的？”
“当初我跟你说，带于晓一人省事，你偏觉得人少了容易成为丧尸口粮，要窝一起分散注意力，现在好了，一个个好吃懒做贪得无厌的爬上头来，你这中间人是怎么当的？”
这时祈湘如已收拾好自己，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整个人比刚才在三楼时更有精神，脸色也好看了不少。
但一听到巩阳充满埋怨的话，清秀的脸再度拉直。
说的好像自己没在这些人身上得到好处平衡似的。祈湘如自然不爽，但她知道这种话说了没意义，还会伤了合作情谊，只能深吸一口气，咽下不满。
“所以，你不睡觉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
“什么时候了谁还睡得着？”巩阳烦躁的揉了把脸，“这几天出去，顺便找找容得下我们两队的房子，有的话就过去，别管这些人了。”
巩阳认为，这些人早晚害了他们。
“那于晓呢，不等她回来了？”祈湘如觉得未雨绸缪是好的，但说走就走？别提她辛苦努力经营的好人设，就拿于晓来说，能不能安全离开，于晓是关键。
“她都出去了，怎么可能回来。”
“怎么不会？”祈湘如反问，“你天天在外头搜物资，现在是什么情况不知道？”
景大是个大学城，附近商圈店铺围的密密麻麻，更有小区环绕左右，且末世爆发那会，商圈结合小区举办了什么展的，这才令整个大学城周围丧尸多到一个可怕数量，校园也成了丧尸包围的独立岛。
“以外头状况，于晓就是出了图书馆，最后也会回来的。”
“她又没异能”巩阳下意识回，却又想起祈湘如身旁女孩说的大理石那事。
“谁知道呢。”祈湘如确定于晓没觉醒异能，可中午那时，被拍裂的墙面又是什么，难道于晓是身体变异的变异者？
异能者和变异者是不同进化的走向，前者能使用自然元素，后者则是身体获得某一方面的强化，但不管哪一种，只要不是意图闯出大学城、遇到那以百千计的丧尸群，对付几只丧尸是绰绰有余的。
“可能身体变异了，跟那谁一样。”巩阳之前队友，便有一个是身体变异者。
祈湘如没说话。
巩阳也没再开口。
两人都知道，拥有能力就不好控制了。
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巩阳才说：“人要等，房子也得找，不然真出了什么事，不是后悔两字形容，还有，别忘了你是个异能者，即便这些人都牺牲死光了又怎么样，只要活着，还怕以后没人追捧？”
巩阳点了祈湘如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两人其实不熟，认真说起来，是末世第二天，祈湘如找上来，有了互利互惠合作后的认识，但时间短暂，照理该是说不上熟悉，可偏偏，巩阳看出了点什么。
祈湘如拉下来的脸，有被戳破心事的胀红，人也僵硬了一下，可转眼，立马微笑。
“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说的。”
她这一点头，巩阳脸色好了不少，算是揭过这个话题。
“中午那时，你找找于晓去外头搜物资做什么，不是不清楚她不能有闪失吗，怎么还做这种事？”
“我知道她不会去，故意这么问罢了。”祈湘如当然不会自暴自己是因为夏慧才有那一出。
巩阳皱眉。
他实在不能明白，祈湘如脑袋想的是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有意思吗？
“以后别再这样了，免得几张嘴都说不清。”
“嗯。”祈湘如敛了笑容应了声，就没说话的拿笔写写画画。
这看起来就是有点不爽闹脾气了，毕竟不是爱人关系，巩阳自然不会去哄，迳自找了位子坐下。
祈湘如见他没说话，却坐了下来，一副等她忙好手上事再促膝长谈的模样，眉头拧了拧，直白道：“我今天很累了，有什么事赶紧说。”
“你是怎么确定，省兵团的人一定会来？”巩阳没等她回话，声量不自觉压低，“外头状况我们都清楚，于晓失踪前也说了不认识省兵团的人，你又是怎么确定省兵团的人会来？”
这个问题，巩阳想了很久，直到现在才问出口。
祈湘如拿笔的手，紧了一下。
但她没被这问题打败，很自然回：“你知道于晓很有钱，那你知道她爸爸是谁吗？”
巩阳愣了下。
在他飞快反应过来时，祈湘如说着，“于晓她爸是泞省百货界大佬，名下仓库无数，私底下就更不用说了，为了自幼丧母、疼成眼珠子看待的独生女，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他愿意拿出大量物资救女儿，省兵团怎么会拒绝呢？”
说到这时，祈湘如莞尔，脸上有着明显嘲讽，“你以为我跟于晓斗，就没了解过她背景吗？”
巩阳终于明白，祈湘如为什么这么笃定了。
而这，也令他放下悬了许久的疑惑，一下子就以别的问题，带开这个会让彼此不高兴的话题。
“那群人不会这么就算了的，你明天是出去还是留在这里？”
“能出去就出去，不行就当休息。”
见她淡定，巩阳也没什么好说的，起身间，忽听祈湘如说：“巩阳，不管于晓如何，咱们多囤点物资准没错，行的话，再找几台性能好的车子，到时真有什么，也是个后路。”
只有身处末世，才知道自己过的日子有多么朝夕不保，将活着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止蠢，是蠢的厉害。可离开这儿的难度不是大了一点，是艰难到根本不可能，这也导致，便是知道自己犯蠢了，可没有其他突破口，只能继续这样。
他们就是这种情况。
但祈湘如这一番话，却让转身离开的巩阳蓦地回头。
祈湘如仍是刚才那个坐姿。
什么都没变，彷佛那一段、近似提醒的话，只是错觉。
但不是错觉。
巩阳知道不对劲。
他是精神系异能者，能明显的感受到他人的情绪波动。
祈湘如有事瞒着他。
在彼此是合作关系时？
巩阳阴着脸离开。
他一走，祈湘如去锁门，脸上早没了那副淡然模样，只有浓浓的焦虑烦躁感。
于晓怎么是变异者？
还有夏慧，为什么还活着？
彷佛从今天中午那时，一切就变了样，不再是她觉醒异能那时，唤醒的角色记忆走向。
那记忆让她知道，夏慧是逃来图书馆的路上，遇到于晓那伙人死的，至于自己，会跟着于晓一同走出受困的景大校园，最后成了她最喜欢的邻居小哥哥萧启、那后来会成为末世最强霸主的情人……之一。
可能是那个之一的背后复数太多，令她记忆里满是围绕萧启的女人，以致于校园这儿的记忆十分零碎，任她怎么回想拼凑，也不能明白那时是怎么离开这个满是丧尸的鬼地方。
她只知道两个关键。
省兵团。
于晓。
记忆里，于晓提到了省兵团，详细说了什么，记忆断片不清楚，随后画面跳转，她跟于晓及其他幸存者被武装团体包围，再之后是一大群人上路到六华基地。
那武装团体该是省兵团。
所以再憎恶于晓，她不仅不能对于晓做出什么，还得保护好。
有什么比这还让人呕的事吗？
祈湘如每每一想起这事，都能气的睡不着，只能借今天外出搜物资踩点的回馈，继续完善手里地图，好平复心情。
然而睡不着的人不止她，整图书馆的幸存者，会议谈崩后，几乎失眠，其中以那些自称‘于晓朋友’的富n代最为严重。
睡不着，话就多，从一开始抱怨于晓去哪了不顾他们的骂骂咧咧，说的嘴干了酸了累了，不甘心的哼了几声，后才茫然想着未来，随即惶恐的祈祷，这一切是恶梦吧，明天醒来一定能恢复到以前样子！
这样想的人还不少，次日，一堆人挂着厚重眼圈，嘴上凸着一块大燎泡，一双眼直直扫着周围人，就想看于晓回来了没。
他们这模样，是瞧的人想笑又郁闷。
因为于晓没回来。
那些平时坐在沙发上，环绕于晓的女孩，此时看着属于于晓座位的单人沙发，莫名觉得一股浓浓的讽刺感上涌。
“呵，人家都不管我们死活的走了，还围着干嘛？”女孩说着，就把座位挪开。
其他女孩看了，互相瞅了眼，也跟着动作。
一时，偌大图书室里满是椅脚擦磨地板的刺耳声，还没醒的都被吵醒了。
起床气谁都有，何况是失眠了一晚，顿时隔空骂了起来。
“行了，少说两句，现在是闹内讧的时候吗？”身旁人劝着，又说起祈湘如队友和谁差点打起来、最后被威胁这事。
但昨晚可不止祈湘如队友和谁差点打起来而已，是连没异能、却常出去找物资的同学都闹了，以致于场面差点失控一整个谈崩，令不敢出门怼丧尸的人如被自己人背后插了一刀般，最后落得什么都没得到、惹了一身腥的下场。
这时他们才有自觉，普通人的他们是非常弱势的，要是再内斗，怎么倒楣的都不知道。
于是，这人很快地闭了嘴。
那边消停，女孩们也被劝说，可被捧到大的人，那股气怎么可能说散就散，没一会见沙发那儿，明雅还在原地，又没忍住的嘲讽起来。
“我说明雅啊，主人都走了，你这舔狗怎还留在这儿做什么？”
“人家这叫忠心啊你不懂？”
“叫两声汪汪来听听哈哈哈……”
“你们！”明雅腾的站起来，气的就想撕她们，却被一旁男票拉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都这么骂我了你还拉着我干什么！”
“你冷静点、冷静！昨天的事你不是不知道……”
“知道又怎么样！她们骂我我打回去又怎么地？！”明雅拿手锤男票。
“你！”男票被打，一下子动了气，可周围人都是人、都再看他们笑话，只好摁住脾气耐心劝，“行了行了我知道，可打了后又怎么样，你要我们一起被赶出去吗？”
“昨天的事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平时跟于晓走的近，现在发生这种事，大家心里都憋着气，你就忍忍，不然我们靠什么吃喝……”男票低声哄着。
明雅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男人。
当初是他说她外地来的，很难打入本地富人圈，要多跟于晓走动，这样对彼此都好。
她知道这话浅显意思，无非是她家境对底蕴厚实的当地人来说，就是家里有矿没啥文化的暴发户罢了。
那时刚转学过来，有这么个为她想的男票在，自然听了的接近于晓，也是这样，才发现于晓跟外面传的不太一样。
于晓外表看起来冷淡，脾气也不算差，相处下来她就发现，于晓是个不会因为身份还是谁跟谁关系较好就有所差别待遇的人，甚至有什么问题求助时，也会认真回答，是个非常真诚的女孩子。
所以，她把于晓当成朋友了。
而朋友失踪，她没能力去找就算了，现在还得受这些女孩子的迁怒跟于晓撇清关系？
“妈的你不是男人！”明雅气的一把推开男票，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地方。
“明雅！”
“果然是家里有矿的孩子，说个一两句就任性推人呢。”
留在原地的男票听了，胀红了脸，最后只能腼着脸说：“小雅不是那个意思，她不过是没睡好才……”
“哈哈……可不是嘛。”
“就是，谁没睡好呢？”
“我们懂我们懂哈哈哈……”
……
三楼图书室没有墙，只有用书架整起来的‘隔间’，明雅还没走远，自然听到男票说的话，以及那些女孩们得意洋洋的取笑声。
明雅愤怒又火大，可更多是恨自己无能为力。
她蹬蹬的走了几步，跃过无数书架，后停住，往回，拐进了一间‘房’。
‘房’主看到她，挑眉，“什么风把我们明雅大小姐给吹”
明雅一把抢过葛威手里飞镖，“借我发泄一下！”
葛威就这么看着自己‘坑蒙拐骗’来的解闷玩具被人胡射一通。
平时没玩这个的人，靶心没中不意外，可连靶子都没挨到边，那可真是……来发泄的没错。
待明雅停下来，葛威心疼的捡起飞镖，“啧啧，瞧你这气不朝丧尸撒真是白费了，可怜我的小镖镖，针头都给你弄歪了。”
明雅怒，“你就不担心于晓！”
“你怎么不担心我？”葛威笑，模样贱贱的说：“我醒来到现在还没吃呢。”
“葛威！”
“喔小的在呢，没聋，别吼。”
“葛威！”
“呃，再玩一局消消气？”
……
另一边，于晓根本不知一堆人惦记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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