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公子一
作者有话要说：</br>不断更哦，加油！
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
罢了宴席众人围坐在一处四面皆有轩窗的茶室饮茶清谈。应会稽王的意思，相见甚欢，亦不必拘束，大可畅所欲言。
宇文素见蓝曦臣面上微微薄晕，知他饮酒所至，又见蓝忘机却一如往常般无恙，细想定是魏无羡偷偷帮他喝了那梅子酒。
“泽芜君可有不适？”宇文素在他边上小声说话。
蓝曦臣立即大声回道:“无事。”引得旁人看来。宇文素掩面偷笑，他果真是喝了酒说话就大声。
偷瞄一眼会稽王见他脸色红润，魏无羡亦有些上头，便着人取来蜂蜜亲自兑水化开，先一杯让蓝曦臣喝下。再递一杯给蓝忘机，蓝忘机抓着魏无羡硬是让他喝了才罢。
她拿着蜂蜜水寻怀秀，怀秀直躲，她知怀秀惧怕会稽王。只好自己拿过去给他。
“王爷，”宇文素轻声唤他，会稽王见她手中之物心下明了，接过一饮而尽。宇文素抿着嘴笑了，会稽王抬眸看她，亦面上含笑。怀秀瞧得傻了眼，王爷从来没有如此痛快的喝过蜂蜜水。
“王爷，如今您辅理朝政，北伐还不是您说了算！”魏无羡借着酒意便口无遮拦，蓝忘机给他使眼色他也视若无睹，只好任他一吐为快。
会稽王一怔，接着坦白说道:“此等大事自是朝中大臣议事方才能有定论。”魏无羡十分不以为然。
宇文素了解东晋是典型的门阀政治，世族门阀完全垄断中央政权。且皆是偏安观念。九品中正制成为门阀贵族仕进、升迁和垄断政治的工具。
她本来不愿插嘴，但一想到会稽王未来的命运，心里莫名有些冲动，忍不住想要试试，甚至异想天开的想要改变历史。心思一转，便朗声说道:“王爷何不招纳士人、任贤使能？”
众人皆看她，等她继续。宇文素见状便直言正色道:“‘举贤不出世族，用法不及权贵’的政治准则，只会让‘贵仕素资，皆由门庆，平流进取，坐至公卿’的现象确立固化。”
金凌脱口直问:“难道不好么？”
宇文素摇头轻笑，继而说道:“高门士族世代担任高官美职，寒门地主则无进升之阶。”
其余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宇文素，无法相信以上所言皆出自她之口。她所言也的确正是眼下的实情。会稽王直盯着她，眼神甚是耐人寻味，这个‘妙人’果然了得。
宇文素指着蓝思追与蓝景仪问会稽王:“王爷觉得思追景仪如何？”
会稽王目露赞许:“两位公子自是品貌出群不可多得！”宇文素颔首表示同意。
“您可能不了解，长得不好看是没办法进姑苏蓝氏当弟子的！”宇文素轻笑。会稽王讶然。蓝曦臣几人则泰然自若。
“还好有其他玄门世家，不然其貌不扬的人就算天赋异禀也不会有修习的机会。”宇文素调侃着说。会稽王失笑。
宇文素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真情流露的问他:“王爷，您懂了么？”会稽王迎着她的目光，敛容屏气，片刻，微微颔首。
“你让本王再次刮目相看。”会稽王由衷说道。蓝曦臣看着这一切，心说刮目相看的又何止你一人，宇文素所言就算是男子也不一定看的如此通透。
宇文素接着问道:“王爷既然刮目相看，可否再听素素一言？”
会稽王立即说:“本王洗耳恭听。”
宇文素看了蓝思追几人一眼，蓝思追心领神会，便拉着蓝景仪金凌以及怀秀出门放哨去了。
“王爷，”宇文素不知该怎样简明扼要的表达出来，稍稍理了一下，才说:“王爷，您为何不自领荆州？”
会稽王骇然：“你如何知晓此事？”看神情其余人也猜出此事的重大。不觉都看向宇文素，心里一般疑问。
“王爷，您只管听，只管答，不许问。”宇文素神情凝重。
会稽王见她甚是严肃，便直言告知:“本王有了合适人选。”
宇文素脱口而出:“可是桓温？”
会稽王一听猛然站起身来，“你，”刚张口要问，想到宇文素不准问，便只好憋了回去。
宇文素扶他坐下，然后语重心长的与他说:“王爷，您有疑也属正常，但素素没法给您解释。您只要记住，我不会害您。”会稽王看着她真挚的眼神不觉有些动容。
“桓温确有奇才，但亦有野心，不能让其掌握荆州形胜之地。素素建议您自领荆州。”看着咫尺间他的俊脸，宇文素思绪万千，这是连死了一只老鼠都无法忘怀的司马昱啊。
此刻，魏无羡也已酒醒，他耳闻目睹，知晓天下事。宇文素所言也已超出他的所见所闻。蓝曦臣二人亦是如此。于他们而言宇文素是个谜，且这个谜不但没有解开一丝一缕，甚至越来越复杂神秘。
“你居然与刘惔所言一致。他也是如此说。”会稽王无法置信。
“说到刘惔，王爷您务必倚重于他，”宇文素十分担忧，便又问:“王爷，朝中在任大臣可有殷浩？”
“殷浩？”会稽王面有疑惑。
“王爷，这人与刘惔您千万重视，一定要为王爷所用。”宇文素再次强调，会稽王虽有诸多疑问，但见她神情凝重，便一一记在心里。
宇文素在他身边坐下，慎之又慎的叮嘱:“王爷，您千万千万要自领荆州，务必提防桓温。不能让桓温占据地形便利的地方，对他的地位、封号也应当经常贬抑。”
兰亭台那次，这也只是第二次见到会稽王。而她所流露出的担忧与关切，让其余人皆疑惑不已。蓝曦臣想起初见宇文素那晚，她亦是满眼让人不解的深情，心情陡地复杂起来。
会稽王失神的看着她。宇文素再一次直言进谏:“断不可认命他安西将军。”
会稽王惊醒，忍不住直问:“你究竟如何知晓？”
宇文素起身，看着他，然后面无表情的说:“王爷您若觉得素素会加害于您大可将我捉了去杀了。”
会稽王看着她，宇文素接着一字一句说道:“我无法给您解释。但既然都说了，也顺便说明一下，这些都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望王爷不要伤及无辜。”
魏无羡蓄势待发，蓝忘机示意他不可轻举妄动。蓝曦臣则一脸平静的看着宇文素，如若会稽王想要杀她，也不会听她说那么许多。他深信会稽王是信她的。
果不其然，会稽王朗声大笑，说道：“智勇兼资且高义薄云，姑苏蓝氏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宝地。”
魏无羡长舒一口气。宇文素嫣然一笑。会稽王直看着她。宇文素甚是难为情，边说边往外逃了去:“你们继续，我出去找他们玩儿了。”
看着她的背影，四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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