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天意，终究弄人
楚卿娇伸手将人扶住，看她那样子刚才就要给自己磕头了。
她虽然知道人失了忆，性情多少会有变化，却不想白落变得这样彻底，这样极端。
一举一动都像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哪里还有从前算计的样子。
这一看就不是装的。
楚卿娇心里也惊诧连连，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将人扶起：“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这样的虚礼以后就别来了。”
白落哭着点头，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模样。
这样子还真让楚卿娇有些不习惯。
虽然从前对白落有些看法，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孙别漪也瞧出这白落姑娘是真的从头到尾变了个人。
对她也再没了嫌隙，甚至二人还成了好姐妹。
她忙笑盈盈地将白落扶到身边安抚，又是一番闲谈场面才慢慢平静下来。
孙别漪：“主子，你这样漏夜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
楚卿娇闻言沉默了。
她今天来是想让白落假扮成宫女，在宫中照顾谢如释的。
可方才看到白洛和孙却二人之间的样子，现在她的心思却说不出口了。
孙别漪跟在她身边久，又很聪明，见她面带难色立马说夜深，让孙却和白落两个去休息了。
小屋里光影摇曳。关上门后便显得更加寂静。
“主子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吧，不管是什么样的难事儿别漪都会一直跟随着您，上刀山，下火海，绝无怨言。”
“你想的太多了，这么苦大仇深的做什么。”看着孙别漪严肃的脸，楚卿娇哑然失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没料到白落与你哥哥二人。”
孙别漪笑起来，脸上带着些八卦意味，“主子，你说我哥哥和白落相配吗？”
相配吗？
孙却是个性情耿直、善良充满正义感的男人，现在白落干干净净，满脸都是纯洁，像个邻家妹妹般无邪。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一起，实在是相配的。
可谢元白的身影一直盘旋在脑中，楚卿娇说不出话。
孙别漪原本以为楚卿娇会打趣、会说笑，却不想她神情低落。
“主子，可是有什么事？”她疑惑。
楚卿娇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大事，宫里出了些小问题，有可能用得上白落的蛊术，我想把她带进宫去。”
“主子是担心落落的能力这大可不必，虽然她失忆了，可是蛊术还是滚瓜烂熟，而且你别看她傻傻的，其实可聪明着呢，主子不必担心这个。”
楚卿娇闻言面色更僵，她倒是不担心这个，“代为监国的人，是谢元白。”
今天谢元白那副模样实在让楚卿娇觉得可惜，再加上凌芝的举动本来就很奇怪，她也确实觉得把白落先安排过去会很好。
两相权衡下才决定如此，也算是再给他们二人彼此一个机会。
两个苦难的人都被家族和命运弄的悲哀，要是能借此机会改变些什么也不错。
一切只看天意。
这本是楚卿娇的计划。
可她没想到中间会跳出来个程咬金。
天意，终究是很弄人。
孙别漪开始没想起来，片刻后也猛然惊觉。
不过她只是沉默片刻，下一秒就恢复了自然神色，笑着看向楚卿娇，‘“主子，无妨！”
果真无妨吗？
楚卿娇皱着眉，有些不太相信。
孙别漪目光灼灼，眼中映着桌面上那团橙黄色跳动的火苗，“落落和五王爷再如何也是从前的事，现在她已经脱胎换骨，就和从前的白落再无瓜葛了。”
“再见到五王爷也没关系，我哥哥是怎样的人，我最知道，他虽然看起来大咧咧的，可最会疼人，对心爱的姑娘也极好，想来他也不会害怕白落再见到五王爷的。”
她说的坚定，笑的自信，楚卿娇才意识到是自己庸人自扰了。
是啊，情之一字怎么是遮遮掩掩就能解决的呢，这样坦率些，才最好。
翌日，白落就与楚卿娇一道乘车去了王宫。
就如孙别漪说的那样，白落虽然纯真，可并不是傻，该有的机敏聪慧一样不少，一说起要为楚卿娇做事，更是兴致盎然，天还没亮就要出门。
“放心吧主子，你说的我都记住了，我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与楚卿娇小声道别，这还是白落第一次真正的离开小院。
她身上穿着宫女服饰，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宫女的事楚卿娇已经打点妥当，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寝殿前，医士们又齐齐为谢如释把了脉，从殿中出来，依旧按照楚卿娇之前的吩咐，给他开了医治时疫的药方。
白落小心翼翼的端着药碗从后庭快步往寝殿去。
到底是第一次做宫女，她忘了用托盘托着，碗里是滚烫的汤药，边沿很烫。
白落拿都拿不住，恨不得快些将碗脱手。
是以她的步子越发快，眼睛也只盯着手里的药汤看。
完全没注意前面正走过来的人。
那人也似乎心不在焉，眸光散落并没专注的盯着眼前路，两相交织，结果自然就是撞在一起。
“哎哟！”
女子一声轻呼，伴随着药碗滚落在地摔个粉碎，滚烫的药汤全数倾倒，都泼在谢元白的衣服上。
“哎呀，怎么这样不长眼，冲撞了五王爷！”
焦公公手里拿着今晨收集的奏章，追着要送到谢元白手上，刚好看见这一幕。
他冲过来连声斥责，分毫不留情面。
如今谢如释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说个不好听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到时候邑国另立新王，他可得提前找好出路。
反正现在就谢含璟和谢元白两位王爷有可能登基，谢含璟不在，他自然要在谢元白面前多刷刷存在感。
白落彻底回神，她也没想到自己才被安排进来没多久就犯了这种错。
要是辜负了主子的一片苦心可怎么办。
想着她心里就乱乱的，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哭了起来。
瘦弱的宫女伏在地上低低的垂着头抽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可怜极了。
谢元白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也并不见怒意，他的情绪早就被心里那个人牢牢攥住，再也分不出别的去怒、去气。
【作者题外话】：有没有觉得这一对也蛮可怜的元白和落落其实真的很遗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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