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杳
在月白替龙蛋开了个小洞之后的不久，太上老君又喜气洋洋地跑来苍穹神域了，他的身后还跟了五六个几个白发苍苍的医仙。
因为最近老君来这里的次数太勤快了，勤快到让天君以为月白又要病的不行了，火急火燎地派了不少医仙过来替这位尊神诊治。
在带着医仙们进殿看病之前，月白给了太上老君一个眼色，示意他藏好龙蛋，便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
月白倒是习惯了被医仙们围着治疗的场景，反正不管医仙们开多少灵药，对他的身体都不会有太多的影响。
就在宫殿里的医仙们忙上忙下时，太上老君喜滋滋地捧着已经开了个孔的龙蛋坐在灵泉边上。
“真的是神龙啊，老朽这辈子值了！”
“嘤——”
龙蛋里头本来在休息的小崽子在听见外界的声音以后，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随后发出了一道抑扬的龙吟。
“嘘！别叫这么大声，万一让别人听见了，月白神君肯定要扒了老朽的皮！”
这道声音让太上老君心虚地瞧了瞧云浮宫的方向，生怕宫殿里头的医仙会听到这神兽的叫声，月白神君可是吩咐他要隐瞒好神龙一事的呢。
只可惜太上老君并不知道，月白早就在进殿之前就给清泉那块地方施了道可以隔音的结界。任由龙崽在结界内发出什么动静，云浮宫里的医仙都不会听到。
见宫殿里并没有人出来查探异样，太上老君松了口气，又低着头仔细观察起蛋壳里的龙崽来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在云浮宫里接受治疗的月白带着一群医仙们出来了，太上老君立马把龙蛋护在了怀里，捧着杯子假装自己是在清泉边上喝茶的模样。
直到医仙们拎着药箱腾云而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神君，您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见月白在自己面前坐下，太上老君把龙蛋轻轻放回到窝里后，便开始关怀起月白来了。
“跟之前一样，静养着便好。”
月白抬手一挥，在清泉边上变出来一套茶具，边上还带了个正在烧水的小炉子。
“那便好，神君还需好好歇着才是。”
太上老君悄悄地叹了口气，眼前的月白神君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却很是从容淡定，看来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两人静静地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躺在窝里的龙崽又开始发出“嘭嘭”的声响了。
月白皱了皱眉，这只傻龙，又在撞脑袋了。
“神龙这是在……”
太上老君小心翼翼地把龙蛋捧到了桌面上，看着里头神兽的动作，他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问号。
“嗯，用头撞击蛋壳。”
月白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这龙崽仿佛还是没有找到如何出壳的诀窍。
若是自己继续任由它撞下去，指不定两只龙角都会被撞歪，然后脑袋也都是鼓包了。
“或许……或许在远古时期，龙崽都是由母龙替他们破壳的，不知神君您意下如何？”
太上老君看着龙崽一直撞击的动作也傻眼了，虽然他从没见过神龙出壳，但他心里也清楚这不是正常生物破壳的方式。
“那便帮一帮吧。”
月白接过了太上老君手中的龙蛋，把蛋倾斜了一个角度后，找到了龙崽的头部，随后对准那个地方开始施法。
龙蛋很快就一分为二，里头残余的红色黏液流淌了一整个桌子，而龙崽也终于是整个身体都显露在外了。
“嘤——”
只见这只赤色的小龙在一半的蛋壳里蜷着身子，身体不过比成年人的拇指粗上一点儿，身长也不到一尺。
在见光以后，它仰着脑袋面向月白叫唤了一声，随后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哇，是只漂亮的赤色母龙！”
太上老君迫不及待地用仙力扫了一遍眼前的龙崽，她看上去很是健康，而且身体也没有什么残缺的地方，除了左边的那只龙角，好像有些歪了。
月白不知道从何处摸了一块帕子出来，替蛋壳里的龙崽擦了擦头，也顺便把她眼前的黏液擦了擦。
“嘤——”
龙崽又叫了一声，顺着月白的帕子从蛋壳里爬了出来。月白顺势将她整个身体都擦干净了。
“神君，她这是亲近您呢。既然是您将她带回苍穹神域的，不如就由您来替她取名字吧。”
太上老君甚是激动地看着龙崽爬在月白的手上，恨不得此刻是他自己捧着这只独一无二的赤色神兽。
月白看着在自己手上晃晃悠悠想要四处乱爬的龙崽，沉思了一会儿后，缓缓吐出两字：
“清杳。”
他第一次听见龙崽的龙吟声时，深远而又轻易寻不到踪迹，正适合“杳”这一字。而清字，大约是龙崽出壳在清泉边上，才取这字吧。
“清杳，真是好名字。”
太上老君笑眯眯地观察着清杳，把自己从古籍里学到的全部关于神龙的知识都回忆了一遍。
“不过神君，在数十万年之前，您有见过赤色的神龙吗？”
“不曾，她大约是六界唯一一只赤色的龙吧。”
月白继续用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清杳的脑袋，试图把她撞歪的龙角给掰正常一点，但是清杳一直在躲，他便没有成功。
“那真是太厉害了，老朽今日真是涨了不少见识。听闻龙族各个都有呼风唤雨的本领，想来日后她定能替六界掌管好风雨一事。”
太上老君在脑海里想象着以后这清杳威风凛凛的模样，面上尽是憧憬。
“再说吧。”
月白按住了不太安分的清杳，这龙崽才刚出生，眼前的老头就开始替她安排职务了，他真是压榨神仙的一把好手。
“不过，照顾神兽一事应是颇废心神的，不如老朽寻几个机智灵巧的仙娥来神域帮一帮您？”
“不必了，我自己能照顾好。”
月白摇了摇头，他才不想自己的苍穹神域被那些叽叽喳喳的小仙们打扰了。
“也是，毕竟神君您才是跟清杳同一个时代的人物，也只有您知道该如何照料她，是老朽失言了。”
太上老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见眼前的月白并没生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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