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寻常
生辰宴过后，清杳又拉着月白搬回了她的温泉院子里住。
月白看着神色淡淡的清杳，刚想开口说带她到其他地方去散一散心，却见清杳转身朝着院子里的温泉走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自己的衣带。等到了温泉边上时，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了。
“我现在可以泡温泉了吗？”
清杳回头瞥了一眼站在廊下的月白，他正拧着眉头望着自己的方向。
自她怀孕以来，再到失去那个孩子，她一直都被月白禁止来泡温泉。每次都是随意清洗一下就接着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了。
现在看着热气腾腾的温泉，她倒有些怀念。不过，她都已经脱成这样了，就算月白不同意她下水，她也还是会下去的。
“可以，别泡太久，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裳。”
月白点了点头，弯腰把她丢了一地的衣裳都捡起来后，便转身离开了院子。
清杳将自己整个人都浸在了热乎乎的水里，小时候月白让她洗澡都像是要了她半条命，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怕水还真是幼稚。
这世间还有比泡在温泉里发呆更舒服的事吗？清杳湿漉漉的脑袋从水里钻出，想了一下，若说有，那便是一边泡温泉一边吃东西了吧。
她确实没有泡太久，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月白就拿着干净的衣裳回来了。
“起来吧，我带你出去走走。”
月白侧对着清杳把衣裳放在温泉边的架子上后，开口催促她从水里出来。
“我才泡了多久，你想带我去哪？还有，你在躲什么啊？”
清杳拍了拍水面，激起的水花飞舞起来，她笑了笑。
她觉得月白这欲盖弥彰的动作有些别扭，两人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就这还需要避着吗？
“……仙山上那个小院子已经收拾好了，若再不去，又该迎来雨季了。”
月白心里有些尴尬，还是没正面对着清杳，而是让视线飘向了院墙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是很想去那了，那儿又没有这么舒服的温泉。你要不要也下来泡一泡？”
清杳捧了些水往月白的方向泼去，温热的泉水将他的外袍打湿，水顺着下摆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月白却并不恼怒。
“那就再泡半刻钟吧，我去替你准备些吃的。”
月白无奈地抿了抿唇，并未答应清杳的提议，反而是转身离开了此处。
清杳如今看上去是解开了自己的心结，甚至也开始慢慢恢复成以前活泼的模样，但月白还是觉得她藏有心事。
不过，无论清杳往后的性子如何，月白依旧会好好疼爱她的。
待清杳从温泉里起身，月白也正好端着一碗小馄饨从厨房里出来。虽然他包的馄饨外形不怎么好看，但味道还是非常不错的。
为了清杳，原本从不进厨房的月白也开始下厨了，而且厨艺还有日渐变好的趋势。
“除了仙山，我们还可以去其他地方走走的，想去之前说的海边吗？”
月白舀起一粒馄饨，吹得不怎么烫了才送到清杳的嘴边。
清杳张嘴接下，品尝了一番后，对月白的手艺越来越满意了。
“白白，为什么总想带我到外面去？”
她有些不解地望着月白，两人留在苍穹神域不是挺好的吗？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想到处玩的孩子了。
“怕你待在这儿太闷了。”
月白又送了一粒馄饨到清杳嘴里，他没有说怕她会触景伤情，其实他自己也还是在难受的，别说是亲身疼痛过的清杳了。
“有你陪着我怎么会闷？在人界轮回那几年我已经游历过许多地方了，现在我只想好好待在家里。”
清杳垂着眸子，她好像猜到了月白想带自己出去的原因了。
“好，那就留在家里。”
月白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继续喂她吃着东西。两人接下来也没再说什么话了，他们都清楚对方是在为自己着想的。
又过了几日，仙界那边传来天君喜获曾孙的消息，孩子还没满月，天君就广发请柬说要宴请四方了。
清杳看着请柬上的内容，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位曾孙的父母是谁，她当时还亲自去见证过那两位的定亲宴呢。
“你想去赴宴吗？”
她用两指捏着请柬在月白面前晃了晃，在征求他的意见。
“你想去我便陪着你去。”
月白眸子都没抬一下，继续拿着笔在纸上作画。他一向对这些宴席是不感兴趣的，倒是清杳，以前是非常热衷于去凑这些热闹。
“我也不想去，还是留在这看你画画更有趣。”
说罢，清杳将请柬丢在了一旁，然后亲昵地挽住了月白的胳膊。
她现在也仿佛像当年避世偷闲的月白一样不爱去外界凑热闹了，留在苍穹神域过两人世界难道不幸福么？
而且孩子这种事……若她和白白的那个孩子还在，过一段时间应该也是能办满月酒的吧？
清杳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悲伤，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她现在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与情绪，以后还是要好好生活才是。
“嗯，你要来画几笔吗？”
月白放下了手中的画笔，然后将坐在一旁的清杳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好，自己从后面将她圈在了怀中。
清杳看了一眼画纸上的内容，是一副即将完成的山水画，她摇了摇头道：
“不要，我的画技不够好，会毁掉它的。”
“你的画技是我教的，怎么会不好。之前你不是画了许多我的画像吗？”
月白的下巴搁在清杳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她的侧脸，让她的脸泛起了一抹不可察觉的红晕。
“那是之前，我已经许久没有动笔了。”
清杳转过身体，抬手搂住了月白的脖子，也学着他刚才那样，在耳边轻轻地蹭着。
两人在书桌前蹭蹭贴贴又亲亲以后，清杳还是拿起画笔在另一张纸上随意涂画了一会。
他们最近的日子很是悠闲自在，但清杳并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无趣，反而还很乐意跟月白待在一块。
既然月白都能在过去的数十万年里重复地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那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而且两人相互陪伴着，就仿佛像一对寻常的夫妻，很多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做什么了。
清杳觉得，她好像找回了自己最初所愿的那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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