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天夜里
后来周启荣终于忍不住了，哪怕他们睡在一起，周启荣都会幻想出来有另外一个人，对方在搂着席扬，在亲吻席扬。
他自己有病，病得太严重，他不想让席扬知道自己是这样有病的人，所以他先提出离婚。
哪怕伤害到了席扬，可是周启荣真的没有选择。
他不想自己住进精神病院后，席扬会到医院来看他。
他不想看到那种事发生。
所以被席扬误会他从来没爱过他也好，这样一来，席扬或许会好受点。
他以为这样是对席扬的保护，不知道如果当初好好说，反而席扬会陪着他治病。
只是时间已经无法挽回了。
现在周启荣只能自食其果。
周启荣把吃过的碗筷给收拾起来，不会还给酒店，碗筷钱他也一起给了，这些是席扬用过的，不会再让别人来沾染。
周启荣把东西给装起来，放在后备箱。
心情平复了一会，周启荣下车，又回到了别墅里面，站在玻璃窗外面看着席扬。
席扬端起水杯喝了两口，哪怕是喝水，他的右手都没有从画纸上离开。
席扬这样为很多人设计过房屋，周启荣只想要席扬为他们的房子设计。
周启荣把手放在了玻璃上，手指弯曲，他呼吸是沉的。
就这样注视着席扬，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快速走着。
离开的简宏忽然开车回来，听到汽车声，周启荣换了位置，他看到简宏从车里下来，对方手里意外捧了一大束红艳的玫瑰花。
拿着玫瑰花走到屋里，周启荣看着那束玫瑰花，心底无限戾气冒出去，想要直接冲上去，把玫瑰花给扔到地上，也想要把简宏给推到地上。
掐住对方的脖子，告诉对方不要接近席扬，这是他的爱人，他的老婆。
然而这些想法都只能在脑海里面，无法实际出来，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席扬绝对会用冷漠和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周启荣能做的只能用手指狠狠的掐着自己的手，掐出了鲜明的痕迹，掐出了猩红的血，除此以外，他什么都做不了。
简宏把玫瑰花给放在茶几上，没有直接就送给席扬，放在席扬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屋里似乎有点食物的气息，看来席扬吃过饭了。
他还担心过席扬会不会太认真，把午饭都给忘了吃，看来也不是这样。
席扬还在继续画，就在简宏觉得是不是自己不该回来，回来了席扬也不会和自己说话，过了没多久，席扬放下了笔。
他的速度很快，画纸上已经是一个成型的立体房屋图像了。
简宏看到仿佛是电脑合成的图画，不得不惊叹起来。
席扬这种技术，在这样的小设计公司，怎么看都屈才了。
席扬起身拿着水杯他去接了一些水，直接就喝了大半杯。一抬头发现简宏在，还惊讶了两秒钟。
“回来多久了？”席扬看了下手机时间，下午4点。
“十多分钟。”
“那还好。”
不然一直这样等着，是挺无聊的。
“我想了几个合适的设计方案，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这些方案都是席扬在画画过程中临时想出来的，他一般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刺''激出灵感。
简宏笑着坐到了席扬身边，席扬拿出了平板电脑，上面有他过去的一些设计图，风格可以按照那些来，具体的方案，和简宏商量过后，再另外来做，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
简宏靠近席扬，两人肩膀碰到了一起，席扬是没感觉，简宏却心底微微一跳，席扬身体很瘦，皮肤也相当白，他的眼睛，靠近了后，似乎可以看出来呈现出一点琥珀的颜色。
简宏不喜欢琥珀，但是席扬的眼睛，他却非常喜欢。
窗外的周启荣看到这一幕，看到两人真的靠在一起，一时间他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实的。
他用力扣住着自己的手，鲜血顺着手腕往地面滴淌。
周启荣猛地转身离开。
嘭，不多时外面传来一道巨大的声响，好像是脚踹在汽车上面，屋里两人都面面相觑，简宏走出去看了一下，只看到一辆车急速远去，没有看到别的什么异常。
简宏回到屋里，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回事。
席扬忽然转头看向了玻璃窗，后知后觉般，好像曾经有人在那里站过。
席扬走了出去，随后还走到了玻璃窗位置。
一低头，他忽然发现地面有几滴猩红的痕迹，蹲下了身，席扬拿手去触模，还是粘稠的。
是人的鲜血。
有人真的在这里站过，还流过鲜血。
是谁？
席扬望向别墅外面，他表情异常凝重。
似乎他觉得知道该知道那人是谁。
不会是周启荣吧，对方不会是这种性格的人。
席扬忙摇头，如果真的是，那就有点可怕了。
席扬回到屋里，随后也就意识都简宏离得自己太近，他直接把平板给了简宏，这样简宏自己可以看得清楚点。
席扬站到一边，如果简宏有喜欢的，两人再讨论。
简宏发现席扬的设计，完全都设计到他的心上，几乎每套他都喜欢。
导致简宏都想要买更多的房子，然后都交给席扬来设计好了。
如果以后两人在一起，他会这样做。
简宏选了一套他相对比较喜欢的。
“就这套好了。”
席扬看了看那套房屋，那也是自己比较满意的。
“好，过几天成图出来了，我发给你看。”
简宏开始收拾茶几上的工具。
收拾好了后，又看到茶几上一大捧玫瑰花。
席扬没有主动说什么，简宏也同样没说。
席扬直接回去，简宏把他送到小区外面，席扬径直往里面走，离开的背影显得冷漠般。
简宏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了几下，笑着开车离开。
席扬走到小区里面，刚走到单元楼下面，那里站了一个人。
看到对方的时候席扬还一度觉得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是周启荣没有错。
对方站在一树下，那样子好像等了很久。
席扬走了过去，沉默着经过周启荣身边。
他以为周启荣会叫住自己，然而周启荣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用一种被人抛下孤独悲伤地眼神看着席扬。
到底谁抛弃了谁？
席扬努力让自己不要激动，他和周启荣都是过去时了，不该再有别的纠葛。
而那天夜里，也只是意外。
什么都不代表。
席扬走到电梯里面，没有人过来拦住电梯。
一直到席扬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也没有人过来敲门。
席扬整个后背都靠在沙发上，他仰头望着天花板，猛地闭上眼睛。
抬起手席扬盖住了眼睛，他嘴角扯了起来。
周启荣到底为什么要出现，继续消失不好吗？
席扬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疼，起身去接了热水来喝。
但是好像无济于事，腹部一抽一抽地疼，他不舒服的时候肚子会无意识地痛。
走到卧室里面，席扬躺在床上休息。
这一休息，直接睡了过去。
睡到了天黑才醒过来。
已经错过了饭点，席扬换了衣服下楼吃饭。
想着去吃个牛肉面好了，就是走到小区外，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
车窗玻璃开着，席扬一个低眸就看到了里面的人。
男人坐在车里，正用深暗的目光望着席扬。
席扬无法不烦躁。
他快步走过去，走到了汽车前面，席扬嘴角紧紧抿着，周启荣到底什么意思。
想要和他旧情复燃，但是过去几年有多次机会，席扬真的有等过周启荣，只要对方回来，愿意回到他身边，他什么都不会在意，会接受周启荣。
但是在他失望和绝望过后，周启荣才出现。
已经晚了，没有机会了。
席扬紧盯着周启荣，两人都没有说话。
席扬猛地转身，给周启荣留了一个冰冷的背影。
车里的周启荣推门下车，往前走了两步，但是更多的勇气没有了，席扬讨厌他。
看向自己的眼神，丝毫爱意都没有了，席扬厌恶他。
他希望自己消失。
如果自己真的离开，或者直接去死，席扬会来祭奠自己吧。
周启荣不是没有这样想过。
可是只要想到如果自己死了，席扬身边会有别的人现在没有，以后一定会有。
他就忍受不了，所以怎么样自己都得活着，不然任何人接近席扬。
周启荣站在路边，来往的人都奇怪看着他，因为周启荣跟着了魔一样盯着一个地方，还挡了别人的路。
直到一个小孩出声，和他妈妈好奇说：“妈妈这个叔叔是不是有点病啊？”
站在大路中间挡别人的路。
“抱歉，小孩子乱说话。”年轻妈妈马上道歉。
周启荣猛地一怔，看向了孩子，孩子可爱的脸庞透着点胆怯。
周启荣转身回到车里，汽车开走，开出了很远，随后停下来，周围没有人，只有呼啸而过的车辆，周启荣想起刚刚的孩子了。
如果他和席扬之间有孩子就好了，有孩子的话，席扬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
可是他不是女的，他无法给席扬一个孩子。
领养一个？
现在再领养的话，好像已经晚了。
周启荣眼底一片红血丝，他紧紧攥着手指，痛苦弥漫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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