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推着车在超市里逛着街的两人，花里胡哨排排堆满的货物。
“今晚想吃什么？”中原中也看着身旁目光不停在七七八八的食材里跳动的人头，憋着笑问道。
听到中也问她，琉璃立马扭头，眼里的期待和兴奋化作璀璨星河里的明珠熠熠闪光，“中餐，想吃中餐，可以吗中也？”
中也推着车走到冰柜前，很不屑的切了一声，“当然了，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
“那我想要鱼头豆腐汤，啊鱼头要炸过的那种！”
“但是葱爆牛肉好像也很不错呢，你吃过的吧？”
“还有还有椒盐鸡翅，但是可乐鸡翅好像也不错呢，啊三杯鸡的话也挺好的。”
原本拍拍胸脯气势满满的中原中也忽然心里有点发虚，他瞅着旁边人的那张小嘴还在喋喋不休地讲着五花八门的菜谱，说实话有一半他没做过，他试图掩饰慌张地咳嗽几声，“喂喂你想吃的也太多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说说笑笑地从食材区出来，到了生活用品区，路过一面全是情趣用品的货架，中原中也略红了脸，伸手勾住了前面人卫衣的帽子，海色的眼睛不经意地瞟过，努了努嘴，“该…呃家里的快用完了。”
琉璃回头从头到尾把货架上的东西扫了一遍，赞同地点点头，表示今晚是场恶战。
中原中也猛吸了一口气，轻轻捏了一把她的脸，眼里满是纠结，“女孩子在外面稍微矜持点啊。”
“可是只有中也懂我的意思啊，我也只说给你听。”
“笨…笨蛋！当然只有我懂了！”
她绕着货架走了一圈，又回到中也面前转了个圈，快及膝的格子裙缘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她欢快地说：“这次中也选吧。”
这一下勾起了中原中也午饭时的回忆，他带上了假笑的面具，面上说道不尽的灿烂笑容，不知为何又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冷涔涔的感觉，“好，我亲自选。”
中原中也略微扫视一番，极其淡定自然的捏起几盒味道不同的套子，风轻云淡地丢入购物车里。尤嫌不够，又抓起一个动作迥异的小东西淡定地丢进去，回头想给琉璃一个笑容可掬的表情，但当他看见对面站着眼睛瞪的像铜铃，下巴张大几乎让人怀疑是否脱臼的中岛敦和镜花，他凝固了。
反倒是琉璃攀上了他的手，眼睛弯得像初生的月牙，笑呵呵地和对面的两人打着招呼。中岛敦和镜花极其僵硬地点了点头，眼里的惊愕只增不少。
感觉世界如超级大坝决堤，顷刻间被滚滚波涛掩埋海下，中原中也在对面两人做出反应时忍不住咆哮，“你们！！你们！！”
这绝妙的高音吓得中岛敦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举起了自己的双手，还眼神不停招呼身旁的镜花也举手投降。
敦的双腿都在发颤，声音也哆哆嗦嗦的，“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镜花虽然也红了脸，但还算是镇定，“动作这么快的吗？真是厉害。”
中也彻底成了一个蒸汽火车头，他捂着头大喊，又一手胡乱地不知道指向镜花还是敦，“闭嘴！都给我闭嘴！”
一旁的敦被镜花的直球打懵了，一把拽住镜花死死地捂着她的嘴求她别再说了。
只有琉璃是最开心的，虽然二人私密事的谋划被别人撞见了，但中原中也这副暴躁娇羞的面孔她也挺受用的，嗯嗯，中原中也不管哪副嘴脸她都挺喜欢。
她拉住了中也，“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
中原中也一脸通红，闷闷地应着，临走前还不忘给两人一记威胁的眼刀。
中原中也在柜台看着店员满面笑容地结账，感觉脸有些烫，习惯性地压了压帽檐，“刷卡可以吗？”
店员正业务熟练套着购物袋准备装东西时，一个头凑到了中原中也面前，“哟！中原干部！出来买东西呢！”
中也浑身一抖，僵硬如没上润滑油的发条玩具把头一寸一寸地转过去，琉璃顺着那个声音一看，是梶井基次郎，身后还跟着樋口一叶和芥川龙之介。
“啊！小姐也在！诶你们出来买东西吗？这买的是…”樋口一叶像中原中也面前的一堆东西里透去好奇的目光，好巧不巧，那些包装小巧的一溜套子刚好在最边上，樋口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色彩，回归本源黑白二色。
中原中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琉璃在他旁边暗暗抓住了他的袖口，笑容也停滞了。
偏偏芥川有些头铁，他戴着墨镜偏过头看去，一本正经地问：“怎么了？”
然后加入了安静如鸡的队伍。
中原中也的身上逐渐泛起了黑红色的光亮，他转过去咧开嘴狞笑着，眼睛仿佛冒着红外射线的怪兽，阴测测的，像野犬露出獠牙，伸出打磨过的利爪，“你们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三人小鸡啄米般地频频点头，等到售货员在这几人微妙的气场变化里满头大汗却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职业操守道谢后，中原中也拎起购物袋扭头就拽着琉璃走出超市。
走出几百米后中也的脸色突然不见好转，依然是红红的像刚出落的小番茄。
她见状试图挽回气氛，干咳一声，淡淡地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事的。”
听到这句话中原中也耳根子更红了，他转过头来，海色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神情极度微妙，“根本就不是成不成年的问题啊！”
“…？？你凶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中也蓝眼睛里的翻腾的气焰瞬间锐减，声音也变小了，“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之间独一无二的事情不是吗？”
“但是买东西被看见了也没办法吧。”
中原中也换成牵着手的方式，海色的眼睛眯起，看着太阳光穿越稀薄的云层，如千万金丝线，同美好的蓝色天幕和浅灰的云朵一起，织缀成淡雅优容的锦绣，“啊啊我知道的！但是果然还是不想被人看见，明明这件事只属于我。”
走了两步，他忽然又涨红了脸，“这根本不是能拿到外头说的事情吧喂！”
琉璃盯着他通红的脸，看的中也都有些不好意思想偏过头去，她出声道：“果然，中也真的好纯情！”
戴着黑手套的手扶着稳当当的帽子，他瘪瘪嘴，“这个词听起来真别扭。”
本还想再调笑他几句，却被前方玻璃窗里一团又一团毛绒绒的身影吸引了视线——是一家宠物店。
她不自觉地转移了视线，中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了一下，点点头用一种看着同道中人的怜惜感感慨道：“我一直都很想养一只狗，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天天给他吃牛排，不，它想要什么都给他买。”
当即琉璃就给他翻了个白眼，“全天下的狗都排着队等你养它，可是我想看的是猫啦！”
出乎意料的答案，中也眨眨眼，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我们进去看看？”
上下分为两层，面积很大，左右分为猫和狗的活体区域，都各自安置在打扫干净的单间里。中也一进门就被慵懒酣睡的小狗崽吸引了目光，眼里亮闪闪的，浮现出了与黑手党干部气质完全截然相反的柔软憧憬，蹲在地上用手指戳着玻璃门，渴望引起里头毛打着卷的黑乎乎的贵宾犬的注意。
让琉璃有些失望的是，猫咪是夜行动物，这个时间点基本都在毛毛软软的垫子上缩成颜色迥异的虾仁样呼呼大睡，只有偶尔动一动的耳朵和起伏不显的肚腹暗示着他们突然充满了生机。
她又看了一眼另一头正逗着另一只甩着卷尾巴博美嬉笑的中也，突然觉得猫咪真是冷漠啊。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角落边有只黑白的身影蹿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在最边边的角落里，挺容易被忽视的，她蹲下来，是一只祖母绿眼眸的小美短，粉粉倒三角的鼻头，偏爪子和胸脯是一片雪白，在粉色的垫子上不停地踩奶，鼻梁上的毛也是白色的。
“高光大户。”琉璃看着这只挺起胸脯与她对视的小猫，也忍不住伸出手指抠了抠玻璃板。
小猫张了张嘴，发出几声不成调又听不太清楚的叫声，但两只前爪依然在身下的小垫上踩个不停。
好可爱，她这么想着，没有意识到身后来了人。
“怎么说？喜欢这只吗？”中原中也跟着她一起蹲下，黑漆漆的宽大大衣落下，颇像漫游已久舟车劳顿的蝙蝠驻足人间。
穿着制度围着围裙的店员走上来，友好地鞠躬说道可以尝试着接触试试。
那只小猫先在控制扑腾了两下腿，随后乖巧地落入琉璃怀中，缩成一团，试探性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琉璃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小猫受惊。
中也试探性地伸出手不得章法地揉着小猫的头，毛绒绒的，手下的触感很奇妙，他不经把眼睛睁大了些，手里的力道也轻了许多，活像小心讨好一个稚嫩的小宝宝。
“中也觉得这个怎么样？”
中也一下回过神来，抽回手，“哦…哦，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然后两人跟着店员，确认了各种事宜，听了长达半小时的铲屎官科普，事前培训，听得中原中也嘴角抽搐，但还是耐着性子盯着那人叭叭不停的嘴说完，手里好几次捏紧的拳头都被琉璃小心地掰开，感受到身旁人的安抚，他低头，嘴角勾起，又抬头装作一脸无所谓的继续听着店员的唠叨。
而店员不愧是经过良好培训的，好几次面对面前这个一身黑衣眼神逐渐从平静变为不耐变为烦躁又变为平静还带着点偷笑的男子，身后冷汗出了一次又一次，战战兢兢地说过两天针打完了就可以带走了。
“那么你有想好名字吗？”中原中也看着多了一大袋的宠物用品，毫不费力地提起，引起身后顾客和店员们的惊叹。
“啊我想想，叫小中也。”她咯咯地笑着，眼睛笑成了缝，被风吹起的头发挨着她的耳朵，轻软如花影。
中也空着的一只手狠狠地按在她的发顶上，不知轻重地揉搓，“哦？好好想？今夜可是很漫长。”
琉璃舔了舔嘴唇，伸手戳了戳中也的腰窝，中也下意识地缩回去，整个人弹了一弹，面露不善，还没等他威胁的话语说出来，琉璃抢先开口了，“想好了，叫阿丹。”
中也瞥了她一眼，搭上她的肩，“有什么含义吗？”
拉住中也放在肩上的手，交握在一起，黑手套的触感挺不一样的，“觉得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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