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守夜
赵金根家的吊脚竹楼跟赵支书的比起来那就简陋的多了。
而且常年没有人维修,整栋楼看起来摇摇欲坠破破烂烂的。
二叔叹了口气,很是担忧的看了一眼赵金根家的吊脚竹楼,“这屋子住五六个人不会塌吧?”
赵金根嘿嘿一笑,“那哪儿能啊!别看我家的房子简陋了点,但是质量杠杠的,再多几个人也没事。”
我们几人鱼贯进入了吊脚竹楼。
这种老式建筑屋子里面没有接自来水管,要刷牙洗脸洗澡就得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
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天爬了一天的山路,一个个累的没了人形,陈凡和工作人员一坐下就再也不肯起来,我仗着年轻,还能再蹦达两下。
更何况走了那么久的山路,身上一身臭汗,不洗洗实在难受的慌。
我跟二叔说要去打水刷牙洗脸洗澡,赵金根拿了个水桶给我,二叔让我顺便多打两桶水,他待会儿再来洗。
我拿了桶,从吊脚竹楼上面走了下来,一只手夹着手电筒在院子里扫了扫。
黑灯瞎火的,扫了一圈才看见院子的东南角有一口水井。
是那种老式的水井,上面盖了一块厚厚的木盖子。
我走过去把木盖子推开,拿起放在水景旁边的小木桶丢了下去。
一连打了满满一大桶水,我用双手鞠起一把井水洗了把脸。
那叫一个冰凉彻骨。
地底下的井水温度要比地表水来的低。
再加上山里头晚上山风一吹冷飕飕的。
我搓了搓胳膊,把汗衫短裤脱掉放到了一旁,拎起水桶倒头浇了下来。
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走了一天山路产生的疲惫感也被冰凉井水带来的刺激给驱散。
我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
我随便搓了两下,又浇了一桶井水,洗的差不多了拿起毛巾搓吧搓吧,嘴里不停的抽气。
别说,真的还挺冷的。
就在我忙着擦干穿衣服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诡异的悉悉嗦嗦声。
我回过了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朦胧的月光下,东边的篱笆墙上趴着一个黑影。
我的视力极好,哪怕是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我也看到了趴在墙头那个东西的大致轮廓。
是一个人影!
顿时后背寒毛直竖!
大晚上的篱笆墙上他这个人影默不作声的看着我洗澡,这简直太渗人了!
我一脚踢飞了水桶,大喝一声,“谁啊!”
趴在篱笆墙上的那个人影滋溜一下就从墙上跳了下去。
我拿着手电追了过去,可等我顺着篱笆墙边叠放的石堆跑上去一看,那个人影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二叔在屋子里听到我的动静赶紧走了出来,“阿晋!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赵金根和陈凡也跟着出来四处张望。
我套上了T恤衫,愤愤不平地说,“刚才篱笆墙那边有个人趴着偷看我洗澡。”
二叔一听就喷了,“啥?”
“哈哈哈哈哈哈!偷看你洗澡?臭小子,咱们这刚进村你就招惹上哪家的姑娘了?”
二叔乐不可支,陈凡也跟着打起了我的玩笑,“我听说西南山区这边民风彪悍,要是姑娘看上哪家小伙子,直接就能上门要人,好像还有走婚的习俗。”
顿时大家笑成了一团,原本因为极度疲惫带来的困倦感全都消散了。
我被他们说的面红耳赤,虽然刚刚成年,但我最多算是个半大毛头小子,被这群不正经的开玩笑,脸皮都发燥了。
然而赵金根却一直没有笑,他表情严肃,皱着眉头朝我招招手,“赶紧回屋子吧,天色不早,大家早点睡,明天我还要送你们出村哩。”
一说起这事,陈导就愁眉苦脸的,“赵大叔啊,要不你们再劝劝村长,我们好不容易来这么一趟,就是想要打造一款能红遍大江南北的探险节目,这对你们村子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情啊。你们村长为什么那么固执……”
陈导说着叹了口气。
赵金根无奈,“我就是个运货的,我能咋办,说啥也不顶用,我要是知道村长没答应这事儿,你们给我再多钱也不可能拉你们进山的。”
说着赵金根叹了口气。
因为这一出,我也把刚才那个人影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心想是不是村子里的村民跑过来监视我们这些外乡人的动静。
毕竟盛水村村长对我们这些外乡人表现出了极大的敌意。
再加上这个村子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到了晚上派几个村民来监视我们也情有可原。
想到这里,我心里头很是来气。
我们几人跟着赵金根回了屋子,吊脚竹楼没有那么多的床,赵金根把屋子扫了扫,铺上了一张旧席子,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就要在这里打地铺了。
我们几人并排躺在了席子上,赵金根睡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我和二叔睡在最里边。
临睡前二叔小声问我,“阿晋,你有没有看见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我以为二叔又要编排我,转过了身没搭理他。
二叔压低了声音,“小心这些,这村子有点古怪。”
没想到二叔突然跟我来了这么一句,我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二叔赶紧拉了拉我让我躺下来。
“咱们见机行事,晚上咱俩轮流守夜。”
二叔比了比口型,我赶紧点头。
说起村子的古怪,进村的时候我一直就有一种感觉,这个村子死气沉沉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现在二叔也这么说,我心头疑虑更重了。
不过节目组其他人这会儿已经鼾声四起,一个个睡得跟死猪一样。
前半夜二叔说他看着,等到后半夜他会叫我起来换班。
我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我做了一个古怪的梦,梦里面忽远忽近有一些女人的哭泣声。
我循着声音往前走,却怎么也看不到那些人的脸。
只是这哭声叫人心里头惆怅极了,还不等我追上那群人,我就被二叔给推醒了。
“小子,到你了,我眯会儿。”
二叔把我推醒,他打了个哈欠,一趴下就呼呼睡了起来。
我看了看窗外,月亮偏过头顶,此时应该是晚子时。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地方的地气在阴阳交接之时会产生一些变化。
像这种坐落在山区的村落,阴阳交接之时阴煞之气极为浓重,不过山区的村落极少能够利用本地的阴煞之气,往往因为地形地势,村子里面聚集起来的更多的是凶邪之气,而不是能够带来财富的旺煞之气。
此时我坐在窗口想要感受一下盛水村的地气。
子时是观察一个地方地气最好的时机,没有人类的活动打扰,地气是最纯净的。
但是我发现盛水村的地气仿佛凝固了。
通常来说阳升阴降,阳气往上蒸腾,阴气往下沉降。
在午夜子时,阴煞气充裕在地表平面上,贴近地面会有凉风刺骨的感觉。
但是现在在屋子里面,我却感觉不到那种地气带来的独有寒凉之意,唯独习习山风让我头脑清醒。
我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吊脚竹楼的关系,吊脚竹楼悬空在地表之上,没有办法承接最纯粹的地气,所以我才感觉不到。
为了更好的感受地气,我轻手轻脚地站了起来,从最里边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吊脚竹楼的地板是木质的,稍微走的重一点,就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睡着了,我怕打扰大家,秉着气凝着神,精神都集中在脚尖上,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声音。
突然冷不丁的,赵金根坐起来说了句,“你要去哪里?”
我被他吓了一跳,赵金根两只眼睛直瞪瞪的看着我,表情诡异,和白天时那幅憨厚的样子截然不同,好像是两个人。
周围寂静一片,赵金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空气里面弥漫着说不出来的诡异氛围。
我吞了口唾沫,太寂静了,连我吞唾沫的声音在屋子都显得很大声。
我正准备张口说话,赵金根砰的一声仰头睡了下去。
我暗骂一声卧槽。
这丫原来是睡迷糊了说梦话。
差点没吓死我!
走过赵金根身边时,我特意看了他两眼,这大叔瞪着两只眼睛在睡觉。
世界上确实有人睡觉闭不拢双眼,这种人在性格上来说难以相信别人,警惕性很强。
我没想到赵金根看起来憨厚老实,原来骨子里很是警惕。
看他确实是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我这才挪动脚步,推开虚掩的门走了出去。
我爬下竹楼赤着双脚站立在盛水村的土地上。
这里是未开发的原始山区,土壤多酸性,土质越松软。
脚底踩在泥土上,并没有那种让我皮肤微微刺痛的感觉,只是温度偏低。
我又蹲下身子,整个人趴在地上。
这下我确定了,这里的地气确实不正常。
阴煞气被阳气压在地下,没有办法按照自然规律来交替。
怎么会这样?
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乌云山的山势有凶相,但这并不代表会干扰盛水村村落中的阴阳地气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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