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苦海之舟
这是极度反常的事情。
关于苦海之主，北海大域的意志曾经提及。
她说苦海之主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说是苦海之主，但是实则不苦。
这一位大人物仅是茫然，不清楚要做点什么，像是婴儿，又像白纸。
因为迷茫，所以一直沉睡。
一个又一个的时代。
一次次醒来，一次次睡去，如此反复，已经经历了很多年月。
但是，从未没有哪一次和现在这样，直接出世！
“她即将出世了……那么我们要干什么？”
秦无夜问。
“嘿……这不是要看我们干什么，而是看她要干什么。”
六道海神嘿了一声，道。
他的笑容有点无奈：“不是我忽悠你啊，老弟，而是事实就是如此。苦海之主，谁了解这一号人物？问遍天下估计都没人清楚，所以我们什么都干不了，只能等待。”
“等待？”
秦无夜有些疑惑。
“嗯……大人说过，如果有朝一日北海大域有动静了，千万不要急着动作，先看看苦海之主要做什么，我们方才动手。”
“不过话又说回来……苦海之主沉寂多年，都没有任何动作，他这么攻击了半年，苦海之主就出世了，这不应该啊。”
“莫非两者之间真有什么关系？”
……
六道海神越想越不对劲。
可是，尽管觉得不对劲，他又没有任何的证明两者之间存在关系。
要知道，北海大域的意志曾经说过，苦海之主是一个她都奈何不了的存在。
就连大人都奈何不了的家伙，究竟是可怕，还是神秘，六道海神不甚清楚。
他唯一知道的是，不要冒犯苦海之主，仅此而已。
……
“苦海之主要出世了么？”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前代皇帝心头大动。
没想到对方真的没有骗他，这一世苦海之主真的出世了，而且还是一年之内！
所以，他要自己第一个动的地方，就是苦海此地！
“动手吧！”
前代皇帝传音说道。
他当年虽然退隐下来，只是过去培养的势力，还在发展，甚至出了好些至尊人物。
因而，碧波神府被攻打，仅是一次试探，顺道帮忙吸引注意力。
现在发现苦海之主出世了，他自然要将鱼饵尽数撒出去，将他们的战力给转移过去。
虽然看起来，仅是将大多数的海神护卫给吸引过去罢了。
可是在他看来已经足够了。
海神护卫是一支难缠的力量，他们得到海神加护，如果海神在场，更加悍不畏死。
真要和这些家伙不死不休，真不知道要堆砌多少的人命上去。
虽然常人的性命不值钱，但是他现在急着用人，可不能永无止境地将人给消耗进去。
要知道，这是第一个破坏的神魔之地而已啊。
“呜呜……”
突然，海面之上有着呜呜之声传来。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这是苦海之主吗？”
秦无夜问六道海神。
“老弟，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六道海神的语气要多无奈就有多么无奈了：“我又没有见过苦海之主。”
“那么就去见一见她吧！”
言罢，秦无夜随即飞起。
“老弟，不要啊！”
六道海神被秦无夜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你这是要打扰苦海之主吗？”
“见一见罢了，不会打扰的，而且她已经出世了，没有关系的。”
秦无夜不以为意。
事实上，关于此等事情，他曾经问过药石老人。
药石老人给出的回答是，可以一见，但是不能过火，过火了后果自负，他虽然可以救人，只是不好，要秦无夜三思而后行。
现在秦无夜想过了，他认为可以和苦海之主见上一面。
“咻！”
眼看秦无夜破风而去，六道海神只能跟上。
他能不跟上吗？
他如果不跟上去，天晓得秦无夜会闹出一个什么样的乱子！
他可不准备替这货背锅。
破风之音在耳边响起，苦海之主像是感应到什么，抬眼看去。
出现在苦海之主眼中的，是两道人影。
“这是苦海之主？”
在苦海之主看见秦无夜他们的时候，他们同样看到了苦海之主。
苦海之主一身白裙，戴着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面具，静静地看着他们。
“你是苦海之主？”
秦无夜率先问道。
“苦海之主？是谁。”
面具之下传来一个悦耳的声音。
“哦？”
闻言，秦无夜和六道海神面面相觑，看来苦海之主不清楚她自己就是苦海之主！
“老弟，这不是正常的吗？”
六道海神传音说道：“苦海之主，是我们对她的称呼，她怎么可能自称苦海之主！”
“言之有理。”
秦无夜虽然有点无语，但是不得不承认六道海神说得在理。
“原来世人称呼我为苦海之主吗？”
苦海之主轻笑一声，道。
“你……你能窥探我们的对话？”
六道海神当即色变。
他可是海神啊。
强如海神都没能回避苦海之主的窥视，此人究竟有多么恐怖。
“我有聆听万物之音的本事，你们的对话，不够隐蔽。”
苦海之主说道。
“你这一次出世，究竟是为了什么？”
秦无夜单刀直入。
虽然单刀直入这种做法不是很好，只是他思来想去，比起兜着圈子问她，还不如落落大方地询问，这样会更好。
“我只是睡得乏了，所以醒来了。”
苦海之主说道。
“乏了？”
秦无夜略显懵逼，睡了都可以乏？
这是什么道理。
“你们不懂我，我是长生族的人。”
苦海之主解释说道。
“长生族？”
秦无夜皱眉。
他可不曾耳闻这个种族。
想着，他看了看六道海神，只见对方同样耸肩。
显然，对于这个种族，六道海神同样知之不多。
“这是一个很久之前的种族了，但是所谓的长生，其实只为成全一个人而已。”
苦海之主徐徐说话：“你们说这里是苦海？不对……这里是长生之海。”
“长生之海？”
听闻此言，秦无夜和六道海神都看向了苦海。
可是，在他们的眼中，苦海还是苦海，哪里有半点长生之海的味道。
“你们可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
苦海之主又道。
“愿闻其详。”
秦无夜和六道海神都没有拒绝。
这是一个了解苦海之主的好方法，他们不准备错过。
“在很久很久之前，天地初开的时候，诞生了诸多得天独厚的种族，他们在此地，就如霸主一般，毕竟是第一批诞生出来的生灵，自是有着诸多不同凡响的地方。”
“可是，这种氛围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叫做长生族的种族，率先发现了端倪……他们发现，长生族绝非可以永享长生。”
“他们的长生，乃是建立在族人的死亡之上，死去的族人本来应该余下的寿元，会均分给活着的族人。”
“起先，他们团结一致，防止外人入侵，不希望有人死亡，只是到了后来，他们自相残杀了，为的就是得到更多的寿元。”
……
苦海之主娓娓说道：“因为长生是有代价的……在有着悠久寿元之后，他们的寿命基本是固定下来的了，即使吞服丹药，有药典在手，都不可能延寿，所以他们只能互相残杀，为了享受更多的寿元。”
“你们觉得这个故事如何？”
顿了一顿，苦海之主问秦无夜和六道海神。
她这个问题问得他们哑口无言。
这到底要他们如何回答啊！
点头又不是，摇头又不是。
况且看起来苦海之主就是长生族活到最后的人了。
这一种人，往往非常狠厉。
或者她是在漫长岁月之中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感到后悔，所以问了秦无夜这个问题。
“此事……”
秦无夜欲言又止，六道海神亦是如此。
“你们放心，我不是长生族最强的，或者最狠的人。”
苦海之主悠悠说道：“我是一个不慎活下来的人，比我强大的人很多，要说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就是我从未想过杀死自己的同族为自己延长寿元，或者是上天在惩罚我，或者奖励我，总之我没死，我活下来了，一直活着，正如你们对我的想法，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所以我徘徊在沉睡和醒来之间。”
“这……”
得知实情，秦无夜、六道海神的眼神变了又变。
若是如此，还真是不清楚应该同情苦海之主还是如何了。
“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我只想你们知晓，为了长生而厮杀，是一件多么无趣的事情。”
“我之所以说这里是长生之海……是因为这里洒满了我族人的骨灰。”
“长生族是与众不同的，哪怕本体消弭，他们的意志还是若隐若现……他们都不想死去，所以前来此地的人，往往能够得到机缘造化，就是我的族人在点拨他们。”
……
苦海之主悠悠说道：“可是啊，这不一定是好事呢……我的族人性格如何，你们应该略知一二了，得到此地造化的代价，就是要帮他们复活。不过他们如果有机会活过来，我早就救人了，何必一次次沉睡和苏醒。”
“你的意思是……”
六道海神脸色骤变。
“对……在这里得到的，说是造化又不错，但是依我之见，说是诅咒更加贴切，你们认为呢？”
苦海之主问秦无夜和六道海神。
“这个……老弟你认为呢？”
六道海神则是问了秦无夜。
他不断对秦无夜使眼色，要秦无夜来解决这个麻烦。
“对，就是诅咒。”
秦无夜不同六道海神，他落落大方地承认了：“其实，修行之事，得到造化固然是好，但是得不到，不必强求，一旦强求了，本来就是走了岔路，最终求得一道诅咒，难道你们不认为这没有什么不对么。”
“哦？你的说法有点意思……其实你们来找我是什么目的，我同样清楚。”
苦海之主眼前一亮，道。
对此，秦无夜和六道海神都不意外。
对方都说了能够聆听万物之音，那么可以得知他们的目的，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更加在意的，是苦海之主能不能聆听前代皇帝他们的目的。
“他们的目的呢？”
秦无夜想完就问，他问话长驱直入，没有半点弯弯绕绕，反正苦海之主看起来不像是一个连道理都懒得说的人，应该无妨。
“他们想要苦海之舟。”
苦海之主说道。
“苦海之舟？”
秦无夜和六道海神依旧茫然。
他们还真不知道苦海之舟是个什么东西。
“难道是苦海的神魔九宝？”
秦无夜像是想起什么，道。
世人都说神魔九宝，事实上苦海这里的神魔九宝是什么，却没人知道。
现在看来，此地的神魔九宝，大概就是苦海之舟了！
“应该就是你们说的神魔九宝吧。”
苦海之主没有点头，没有摇头。
她一直都在沉睡，天晓得外面的人如何称呼苦海之舟。
至于苦海之舟这个名字，还是她临时改的。
其实，依照她的意思，此物应该叫做长生之舟。
“他们要苦海之舟干什么？”
六道海神急切问道。
这一件事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可以提前知晓对方的目的，六道海神接下来都容易布置，防范前代皇帝来犯。
“我怎么知道。”
苦海之主斜睨六道海神。
这话说得六道海神无言以对。
事实上，苦海之主不清楚才是正常情况。
她一直沉睡和苏醒，世人是个什么样子了，她都是丁点不知，你问她前代皇帝他们要苦海之舟做什么，她真的回答不出来啊。
“此物有何功效？”
秦无夜换了一个角度来问。
一般来说，对方的目的，往往和功效有关。
所以，若能知晓苦海之舟是干什么的，倒是不难推断前代皇帝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物可以通向永生极乐的世界。”
苦海之主叹了一声，道。
“永生极乐的世界？”
这话说得六道海神面色古怪：“这不是死了的意思吗？”
“死？可能吗。”
苦海之主笑了一笑，道：“我们长生族可以长生，那么这一件长生之舟……现在应该叫做苦海之舟，岂会送人去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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