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寄生菟丝
“叔叔喂她吃的那个植物叫做【寄生菟丝】，它可以迅速夺取吃下它的动物的身体控制权，并延续它的生存本能。”
蒙力撇撇嘴，“茉莉吃了它，菟丝就会帮它生孩子，并让她活下去，可是以后，菟丝也会永远寄生在她身体里，夺取她的养分，并扎根在她的宫腔里，不会再让她有机会孕育下一窝牛犊子了。”
“还有这种事……”林岚长见识了。
两人说话间，茉莉已经拼着一口气嚼碎了那把叶子，囫囵吞了下去。
“嘶——”
刹那间，她一声凄厉的哀鸣，浑身的软毛炸起，皮肤下的血肉仿佛有自己的思想一般，猛地蠕动了起来。那场面不可谓不惊人，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掌控了茉莉的身体，替她做出了最后的努力。
还好，很快哗啦一声，被厚厚的胎衣裹着的小牛便被挤压着，从产道内滑了出来。
小牛一落地，络腮胡立刻抱住茉莉，往她嘴里塞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她一直抽搐蠕动的血肉这才安分下来。
蒙力趁机解释，“这是止血用的药丸，也可以麻醉一下菟丝。”
蒙大叔则眼疾手快地抱起小牛，用力撕开那厚厚的胎衣，让沾染了血污的羊水流淌出来，小牛的口鼻也终于敞露出来，不过它浑身苍白而松软，像是不太好的样子。
“它窒息了！”
蒙大叔面色严肃，立刻用毛巾擦干净它的鼻孔和口腔中的粘液，随后用一根软管伸入它的鼻孔内，用力地吸出一些残余的液体。
小牛犊依然毫无反应。
蒙大叔并不放弃，他开始一边按压小牛犊的腹部，一边活动它的前肢，并不断给它做人工呼吸。
这样重复了整整十分钟后，小牛犊的胸口忽然轻微地起伏了一下，随后又轻又弱地“哞”了一声。
“活了，救活了！”络腮胡喜极而泣，精神萎靡的茉莉的眼睛也亮了，她膝行向前，温柔而轻缓地舔舐着小牛犊。
“呀，真是惊险。”一直在一旁围观的蒙力舒了一口气，“还是叔叔经验老道！”
“唉。”蒙叔叔看着却有些惆怅，“小牛救过来了，仔细照料的话应该能顺利长大，但是茉莉以后都不能再产崽，活力和寿命应该都会受到影响，养好之后，就把她卖了吧……”
作为一头经济动物而言，她的价值已经大打折扣，农场是不会以亏损为代价，长期饲养她的。
“我愿意买下茉莉！”络腮胡闻言，立刻擦干脸，满脸惭愧地看向蒙叔叔，“是我工作疏忽，才让茉莉受这种苦，我愿意买下她！”
“菲尔叔叔在农场做了很久啦，大牛生茉莉的时候，也是他接生的呢，他们感情贼好。”蒙力小声对林岚说，“可惜，就算是寄生了菟丝的牛，也是很昂贵的……”
果然，蒙叔叔摇了摇头，“菲尔，不关你的事，桃源牛生产的时候折损率本来就高。何况你老婆才生了第三个孩子，大儿子也要去学植培了，要出一大笔学费吧，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
“我，我……”菲尔一张黝黑的脸低垂着，一双眼睛几乎要把地面盯穿，可是却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他木然地蹲坐下来，呆呆地抚摸着茉莉柔软的背部，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
林岚颇有几分触动，“那个，一头牛要多少钱？”
“这可不是小数目哦。”蒙力瞥了林岚一眼，“茉莉是桃源牛，她产出的奶水，污染度只有普通变异牛的三分之一，就冲着这点，就有好多人想买桃源牛的！”
“如果是健康的大牛，一头要15000个信用点，就算寄生了菟丝，也能卖到8000多。”
蒙力挠了挠下巴，“而且桃源牛非常难饲养，只有我们碎叶的气候和水土能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之前有人买了小牛犊回去，不到一个月就莫名病死了。”
原来如此，有这种限制，所以桃源牛的产量和规模都上不去，碎叶的发展也受到影响。
“那一般茉莉这种情况，出售的话是卖给谁？”林岚好奇。
“只能卖到加工厂了……”蒙力叹了口气，“寄生菟丝之后，牛的产奶量也会大幅降低，所以只能杀了吃肉。桃源牛的污染是普通牛的五分之一，也算是一个优势吧。”
这么说，茉莉是难逃一死了。
林岚看着还在温驯地舔舐着小牛的茉莉，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在她的小菜园外，茉莉带着小牛安静地吃着草，雪白的牛毛宛如两朵漂浮的云朵，自己只要轻轻叫一声，它们就会慢慢踱步过来，让她摸摸。
刹那间，她心里一热。
反正以后都要在家里种地，养个牛怎么了？
周猛看出了林岚的心思，它轻轻地咕咕了两声，随后飞到茉莉的牛角上站着，轻轻啄了啄它的牛毛。
“哞。”茉莉抬起头来，一双水润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鸽子，随后又转向林岚。
被她这么一望，林岚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入手的触感果然蓬松而柔软，这种变异的桃源牛的皮毛，也是它的一大优势。
“哞。”茉莉非常温驯，她甚至主动蹭了蹭林岚的手，让林岚的心一阵颤抖。
“我要买。”林岚脱口而出，“茉莉和小牛，都卖给我吧。”
十五分钟后，林岚坐在蒙家的客厅里，按下了一份买卖契约，卡递给蒙大叔滴滴几下后结账成功，她还拿到了一本厚厚的桃源牛饲养指南。
茉莉8000，小牛3500，总共花费11500信用点，她还剩28100个信用点。
很好，9900的卡直接给出去一张，还剩2张9900，和一张8300。
林岚捂着钱包，再次感慨钱不好赚，日子不好过啊。
“林小姐，谢谢你的慷慨。”蒙大叔做成生意，看出来了林岚不是蒙力的朋友，而是个深藏不露的富婆，语气也有些变化。
“您放心在我这里住着玩，等茉莉养好之后，我便把它们都给你送到家！”
他也没问林岚打算怎么处理茉莉和小牛，毕竟最重要的还是信用点到账，以及维护林岚这个付钱不眨眼的大客户。
要知道，在碎叶以个人名义买牛能一次性结清的人，还真是不太多呢。
林岚点点头，“蒙叔叔，谢谢你。”
还包配送，蒙叔叔的牧场服务不错啊。
“对了，蒙力过来！”说完，蒙叔叔严厉地把蒙力提溜到身前，用来把他的头往下一压，“跟林小姐道歉！”
蒙力不服气地梗着脖子，但还是乖乖开口，“林小姐对不起，我不该把你骗来农场。”
“骗？”林岚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蒙力撅着嘴不说话，反而是蒙叔叔叹了口气，“这孩子心眼多，知道大部分来碎叶的人都会买些桃源牛的产品，于是每次都会想办法忽悠一些人直接到我的农场来，就是不想让别人赚钱。”
他拍了拍蒙力的头，“可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落到钱眼子里去了，明令禁止他再做这样的事，没想到他还是屡教不改……”
这番话蒙叔叔说得诚心诚意，但林岚看着手里还热乎的买卖契约，心里默默感慨一句，果然商人就是牛，钱也收了，场面还要做得漂亮。
“没事，我不在意。”她轻咳一声，有些坏心眼地瞅了瞅蒙力，“不如就让他带我在碎叶好好玩几天吧，刚好我确实缺个向导。”
闻言，蒙力眼前一亮。
林岚补充道，“不给钱的哦。”
蒙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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