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渴望
回到心理咨询室不久，冬葵用咖啡机慢悠悠地泡了一杯玛奇朵，坐在位置上喝了起来。‘一大早上就怒气冲冲去了警察局，现在回来还真是累人。’冬葵坐在电脑椅上抱着咖啡杯胡思幻想着，‘不过，今天杜衡那家伙应该不会找过来了吧？毕竟我走的时候，那家伙情绪不算太好。’
她打开电脑，开始记录柳华案件她认为有疑点的地方。‘等杜衡那个家伙明天到了，就可以直接带着电脑走人了。’冬葵慢腾腾地打着字，不时喝口咖啡看看窗外的风景。‘我需要休息一下眼睛’她想着，‘这才不是什么拖延症！而且杜衡今天不可能回来的！’
“当当当……”这边冬葵刚打完字，心理咨询室的门就响了。‘这个时间点一般不会有人来才对。’冬葵一边心里犯着嘀咕，一边开了门。
门外杜衡冲冬葵灿烂一笑，“早啊，冬葵老师。”
！！！‘这家伙怎么来了？为什么来了？’冬葵难得一天做了两个表情包，以前灵夏总说冬葵永远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淑女脸，总喜欢使坏让冬葵崩人设。她为此努力了一年，也只看到了冬葵恼羞成怒的表情包。现在杜衡算是刷新了灵夏的纪录了。
“你，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冬葵不可思议地问。
“我忘了带你去做犯罪侧写，”杜衡想了想说，“这个必须现场侧写，不可以用电话！” 冬葵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一眼杜衡，拿起大衣跟保温杯向外走去。
‘幸好自己多泡了咖啡，能装到保温杯里。这家伙为查案子可真拼，刚跟我生完气，都能过来。’冬葵往前走了一大截，看杜衡还傻乎乎地站在后面，不满地喊：“喂，快走了。现在证据这么少，我还没那么厉害，不看现场就知道犯人的样子。对外就说你做的侧写，不要提我。”
“你放心，”杜衡快步追上后说，“不会有媒体提到你的。
“嗯嗯，除了媒体，你们也不准提，根本没有我这个人。”冬葵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补充说。
“嗯，放心。”杜衡无语地回复道。
说话期间，杜衡跟冬葵进入了案发现场。冬葵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这个宿舍。宿舍维持着那天发现的场景，连翘她们没有叠被子的习惯，所以床上都乱糟糟的。
“你们有什么找到的么？”冬葵简单观察了一下，问杜衡。
“死者眼影里有半枚指纹，凶手盯住死者很久了。”杜衡说，“带回去的证物都检验过了，没有其他线索了，凶手很严谨。”
“在化学系或者医学系找身高低于一米七，体型偏瘦，为人内向低调，不喜欢说话，极高的化学天赋，凶手可能因为身高的原因被嘲笑，他选择药剂杀人，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能力制服死者。”
冬葵灌了一口咖啡接着说，“他盯上柳华，是因为柳华身上有令他羡慕的东西，这种东西是柳华独有的，他渴望成为她！”最后冬葵这样下着结论，“柳华只是一个开始，柳华死后，他扮演柳华的渴望就会消失，直到他找到下一个替代品！”
“就这些了么？”杜衡追问道。
“这里真的太干净了，他很严谨。”冬葵坐在柳华的桌边，顺手就着镜子打理一下自己的头发，顿了顿说：“你们不妨就这几个月柳华的行踪查查，凶手应该就是这几个月接触柳华的，把时间线定为柳华跟舍友大吵一架之前。凶手一定对柳华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加剧了她们宿舍的矛盾。”
“连翘不是说她们宿舍以前关系很好么？”杜衡不解地问。
“如果她们宿舍一直很好，凶手不会有机会让柳华被孤立。”冬葵若有所思地说。
“你的意思连翘她们在说谎？”杜衡不可思议地看着冬葵。
“不，”冬葵说，“她们以前关系是不错，但就像平静的海水，一切的暗流都藏在底下。柳华一定不满的地方，而凶手加剧了她的不满，导致了她跟舍友的矛盾。”
“凶手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连翘她们？”杜衡问。
“凶手花费一整晚在她们宿舍模仿柳华，杀害柳华，并数次返回这里。他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管别的宿舍。连翘那晚看见的很可能就是凶手，她应该就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铃—”刺耳的电话铃响起来了，杜衡接了电话。冬葵撇了一眼，什么年代了，这家伙还在用老年机。
“队长！我抓住了一个嫌疑人。”韩京墨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
杜衡跟冬葵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疑问，“你怎么知道认定嫌疑人的？”
“这小子听了我们在查化学药剂的事，撒腿就跑，然后我就把他抓住了。”韩京墨说，“唔，现在这小子没醒呢，估计一会儿到警局就醒了。”
“他不是跑了么？怎么没醒？”杜衡追问一句。
“额，这个，”韩京墨不好意思地说，“当时前面有人，我怕他劫持人质来着。正好有一个垃圾桶盖子，顺手就扔出去了。”
“……”
“……”
“怎，怎么了么？”韩京墨见杜衡很久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
“没，”杜衡一手捂着脸，“只是感叹下次我一定要让逸晨跟你一起去。”
“哎？”电话中韩京墨不解地歪歪头，“队长，我们可以不用找冬葵老师了，都抓住凶手了。
”
冬葵听了在旁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杜衡，表情意味深长。杜衡被她看毛了，半是羞愧半是恼怒地冲韩京墨喊道：“证据！警方办案要讲证据！而且他跑了你就说他是凶手，那猫见了你也跑，你怎么不把猫也一起抓了！”
“队长，我回去亲自审问他。我向你保证，他绝对就是凶手，长得就像是渣男！”韩京墨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说，然后麻利地挂了电话。
杜衡额角青筋一根一根往外跳，这个熊孩子！他正要打电话给荣轩，让他看好韩京墨，别乱抓人，却被冬葵制止了。
“让他问问呗，”冬葵说，“化学药剂这件事早就传遍了学校，这个时候逃跑多半是心虚，不想被警方抓到。”
“可那个人不可能是凶手。凶手很严谨的，不可能犯下如此低劣的错误。”杜衡说。
“可以不是凶手，可没准认识凶手啊。”冬葵说，“左右现在也没什么线索，不如顺着这条线去看看。”冬葵看杜衡犹豫着继续说：“也许能发现凶手的影子也说不定。”
杜衡沉思片刻，同意了冬葵的办法。他给荣轩打了电话，让他查查韩京墨抓的那个人的身份。
“有需要在叫我就可以。”冬葵看她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便打算离开了。她不想过多地参与到这件案子里。
“好，麻烦你了，冬葵老师。”杜衡看出冬葵的意思，也没有阻拦，他知道冬葵是不会留下来的。
冬葵离开后不久，杜衡就赶到了审讯室。审讯室里的男生醒过来半天了，韩京墨隔着玻璃在观察他。
“啪！”杜衡一巴掌拍到韩京墨的后脑勺，“你在这里磨磨唧唧干嘛呢，还不进去。”
“队，队长，”韩京墨看见杜衡的黑脸一下子就怂了，“电影说降低温度，会增加人的不安感，我这不是想让那个小子有一点紧张感。”
“那小子身高一米八了都快，虽然是化学系，但他壮得跟头牛似的。犯人侧写是一米七以下，身体瘦弱，内向自卑。你看看他俩有一点像的么？你别跟我说，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内向自卑！”杜衡先是噼里啪啦批了韩京墨一顿。
“啊，那，队长，我抓错人了？”韩京墨一下子就蔫了，“天啊，医疗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我的天，我这一板砖下去，给人家脑瓜子砸坏了，我也赔不起啊……”韩京墨双目无神，开始碎碎念。
“去，别想那么多。”杜衡拍醒了韩京墨，“你这板砖是木头做的吧，这伤口看着脑震荡都不一定有。”
“那凶手要是在化学系，也应该被惊动了。”韩京墨丧气地说，“没准凶手早就处理好证据，跑路了。”
杜衡看韩京墨更加丧了，脑子一突突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进去问问他吧，他可能跟凶手有关系。要是确定了，你还没有抓错人。”
“是，队长！”韩京墨听了杜衡的话一下子精神了，自己还不算抓错人，没给杜神丢脸！
“不过，你下次在这么莽撞地抓人，下次就给我值内勤！这次要是与凶手有关，算你将功补过！”
“是，队长！”韩京墨犹豫了一下，问杜衡，“那个，队长，进去你扮黑脸还是我扮黑脸啊？”
“你还是扮演一个鸡蛋吧！”杜衡没好气地说道。现在电视剧的荼毒这么深了么？还黑脸白脸的，他干脆去扮演包公算了！
“队长—”韩京墨绝望地看着杜衡推门走了进去。‘我的天，这可是我第一次在案子中审讯啊，我应该怎么做啊。’脑子混乱着。他跟着杜衡，全程冷脸，坐到了他的旁边。
审讯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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