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楔子
楔子
一场雨刚过,天空短暂晴成夕阳的模样。
余辉的柔光映衬晚高峰街道,红屁股尾灯停停堵堵早已超半个时辰。刘默涵坐在副驾上百无聊赖杵着脑袋,盯着车窗外安安静静。
她因离职待业在家太久,被自己的母上大人本周第N+1次训斥+嫌弃:“多大的孩子了,不会出去走走吗?一天天在家里闭关修炼成精呢?赶紧给我出去,爱去哪去哪!别跟家待着!我瞅着就烦!”
这话她听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无奈的拧了拧自己耳垂,早就料到这般如此的淡定。
正赶刘爸爸要给住郊区的好友宋叔叔,送点前段时间同事回老家拿来的土特产们。
于是她套了个外套,踩了个拖鞋,屁颠屁颠地跟车去了。
她想:唔…就当是放风了。
刘默涵很是喜欢雨季的模样,淅淅沥沥像少女的心绪遮遮掩掩不住。
她喜欢坐爸爸的车,爸爸也喜欢没事儿开车载一家人到处玩,乐此不疲道“就一脚油门的事儿”。
坐爸爸的车,能赏雨还能赏景,美好美好。
雨刷器唰唰唰开始工作,本来已停的雨又淅淅沥沥下大了起来。
她想:唔…看来天气预报还是有准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邓丽君车载CD第二次转到开头曲<漫步人生路>时,车缓缓停靠在一个军区大院门口的旁侧。
因没有出入证进不去,爸爸便打了双闪把车停在了不碍事的一边儿,打电话告知已到,没几分钟宋叔叔笑脸相迎打着伞出来了
“这么老远给我送啊,真风雨无阻啊!”
“就一脚油门的事儿嘛哈哈”
简单寒暄后,跟门卫招呼了一下,便放车进去了。
打招呼的片刻,她借着昏黄的路灯依稀看到淅淅沥沥的雨中,一辆纯黑色的车冒雨缓缓驶来,与他们停靠的车辆正好擦肩而过。
电子杆自动扫描车牌识别,即刻抬杆,清澈的电子系统女声机械的传来,
“京AXXXXX,欢迎回家”。
“唔…京A开头…是个好牌子”
她盯着那辆消失的车尾灯,默默心里嘀咕。
大院坐落于京郊依水傍山,是赫赫有名的军区家属老院,因建设时根本没有弄地下车库那一说,所以皆是地上车库。
D栋2单元,刘爸爸停稳车辆后,刘默涵紧忙下车帮忙从后备箱搬拿东西。
此刻雨小了很多,滴滴答答的毛毛雨,不打伞也淋不到哪里去,索性她就懒得打了。
她正艰难地捧着一箱死啦沉的柴鸡蛋,从后备箱那冒出来个头。瞥眼便看到了刚刚那辆‘好牌子’的车,好巧不巧的停在距她家这车一个车位距离的左手边。
车上下来了一人,只身利索迅速的撑起了一把银灰色的大伞,宽大的伞面完完全全遮住了那人的脸庞。借着小区里的路灯,刘默涵辨出来是个穿白衬衫高挑身材的男子,男子与这黑漆漆车体形成黑白强烈对比,让她想不注意到都难。
她直呆呆的目光瞅了此人几秒钟,对方好似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还没等对上视线,刘爸爸便在单元门口急忙喊她快进来。她大声应了一声,连忙慌慌张张捧着那箱死沉死沉的柴鸡蛋,冒着小雨朝着半敞开的单元门小跑过去。
---画面切换
韩闻霄出医院时,已近半晚。出车后下意识打右转向自己公寓驶去,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又不自觉想起今天护士长送的一盒新鲜大闸蟹,特此感谢前段时间亲自为她父亲做的那场成功的外科手术的谢礼。
他对大闸蟹一般,可他母亲却吃不腻似的,在医生圈里是出了名喜欢吃。
想着:这螃蟹还是趁新鲜点早点吃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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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打了个方向盘往老宅驶去。
车里安安静静,连音乐都没有。
只有雨淅淅沥沥打在头顶车棚的声音。
他从来都冷静又自若,如同现在一般。
盯着前方,目不转睛。
大院前十字路口。
他撇头看到门口旁双闪停靠了一辆私家车。雨淅淅沥沥在下,下一秒绿灯亮了。
轻踩油门,缓缓雨中擦肩而过。
停好车辆。
他从副驾旁抽出伞利索下车,绕过车身准备从后备箱里把大闸蟹拿出来。
他依稀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在看向他,抬头时,他看到一个穿深蓝色长裙的女孩迎雨跑进楼道里,一点点带上了单元门。
“我回来了”韩闻霄边脱鞋边说着,
里屋的女人听到声响,闻声出来。
“诶呀,你怎么回来啦,也没说一声啊。我跟你爸这刚吃完饭,他下去换啤酒瓶了,早知道我就带你份饭了”韩妈妈看到儿子回来,连忙笑嘻嘻地招呼着。
韩闻霄指了指身旁那箱大闸蟹,解释道
“没事儿,我医院吃过了,护士长送了箱大闸蟹,想着您爱吃,怕时间久不新鲜了,正好送来了”
韩妈妈一听大闸蟹,连忙笑嘻嘻的去看,果然里面还是新鲜的呢,一个都没死,还个个都是母螃蟹,没白养儿子。
把儿子夸了一顿后,哼着小曲闪身去蒸大螃蟹了,韩妈妈想:夜宵有了哈哈。
厨房里韩妈妈忙着,韩爸爸下楼换啤酒瓶刚回来。看到儿子回来很开心,拉着儿子在客厅聊了会天,依旧是三句不离本行工作。
大闸蟹好了后,除了韩妈妈,父子俩皆摇头示意不吃,她抖了抖肩,一副早就料到如此的神情,边看手机电视剧,边解决大闸蟹。
回到自己房间。
韩闻霄盯着窗外川流不息的灯火辉煌,砸吧了一下嘴,下意识伸手从裤兜里摸出香烟,熟练的点上,氤氲吐出。
作为医生的他深知吸烟的害处有多大,但他戒不了也不想戒,就像医者不自医。
好像自她离开后,他便戒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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